在指挥室那不友好的交流过后,很快便有人为覃旻安排了休息的位置。以刘副司令为首的一干将官们并没有让她参与到任何军事部署的事宜中,甚至连地面部署态势图都没有让她看过,只是告诉她“等待下一步命令”。
而梁群升作为战区最高级别的指挥官,他的事情只会更多。不过,他显然得到了王参谋的情况汇报,并再度联系了覃旻。
“小覃,实在是抱歉让你受了委屈,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们会把火气撒到你的身上。”
老将军有些懊恼,露出不悦的面容。
“他们做的有些太过分了!”
梁群升动了怒,饱含威严的字句使得猫娘一惊,竖起的尾巴上毛发炸开。
“梁爷爷,我,我没事的,您别在意。这刘副司令看不起我倒是无所谓,但他还公然给您泼脏水,这才是我不能忍受的地方。”
梁群升长叹一口气:“唉,说起来还真是让你见笑了。我很高兴你能明白王参谋的意图,没有再跟对方起正面冲突。我们做事的掣肘太多,有时候退让是十分必要的。在这个特殊时期,为了大局,就让他们先跋扈着吧。”
方才还镇住猫猫的那股来自一名征战多年高级将领的气场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这......”猫娘耳朵抖抖,还想再问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多说。她并不清楚梁群升退让的原因,也不了解他和这些陆军将领之间有什么过往,但既然对方没有主动说,她还是不要打探为好。
“我明白的。”
梁群升点头:“这样就好。陆军这些人不知道你的能力和价值,我看他们也不想知道。既然如此,你就只接受我的单线指示,在接到下一步通知前不要擅自行动,在地面指挥所休息待命即可。”
“了解了,我会等待您的出击命令。”
然而无所事事地度过了一天一夜,覃旻看着场站中的战机腾空而起,地面重炮所发射的光束飞入天际,但还没有足够权限的她无法查阅任何作战信息,也没有人告诉她目前的情况怎样。
她望向窗外,揉搓着手中一束长发,尾巴也低垂下去。与她同样着急的还有两位指派给她的飞行员,作为基层人员,他们只能和自己的临时上司一道等待着来自上峰的指令,而倘若连覃旻都不清楚情况,他们就更是两眼一抹黑。
覃旻尝试着联系了王参谋,而对方也只是让她再等等——事实上被派驻到地面指挥部的王参谋承担了一部分空地交通线的调度任务,以他的权限无法知晓陆军制定的作战计划,对于地面战局自然也不能了解全貌。
终于,猫娘手臂上的微型军用通信器再度亮起,但这次的通讯并非来自梁群升,而是陆军的联络员。对方请她前往指挥室,“有要事商议”。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帮人对她不闻不问的,怎么这回又要找她了?
很快,联络员便出现在猫猫头面前,再度带领她前往指挥室。
担任联络员的是名年轻的女中尉,在见覃旻第一面时联络员就对这位肩扛四颗星,蓝发及腰,背后灰褐色长尾甩来甩去的女孩子充满了好奇,但碍于军衔上的差距以及有其他人在场,她没能与猫娘做什么交流。
二人在没什么人的走廊中并排前行,猫娘侧目道:“邵干事,你知道刘副司令他们找我是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秦顾问,我不太清楚,我的职位也不允许我了解首长们做出的决策。”
“这样啊,那看来我只能面对未知喽。”
猫猫头双手举高拉伸,伸了个懒腰:“哎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联络员见覃旻这位大校没有什么官架子,也就逐渐放下心中的顾虑。她实在有太多想问身侧少女的问题,而当下也正是个好时机。
“秦顾问,恕我冒犯,您......这条尾巴,它真的是尾巴吗?”
话说出口后女干事才意识到自己提了个相当迷惑的问题,她正欲解释,女孩却笑着说道:“那当然是尾巴啦,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那——”
女孩侧身对着联络员,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
“不可以摸哦!”
女干事瞳孔地震,她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莫非是有读心术,还是之前有人提过同样的请求?
你别说还真是,准确地说“有人”完全未经猫猫头的同意就自顾自地把玩她的尾巴,素质太差!
短暂的路途没有给女干事更多提问时间,两人很快抵达了指挥室门口,女干事被留在门外,覃旻则跨步走入室内。
见猫娘到来,一名军官带着她走到刘副司令面前。
“秦顾问,你来了。”对方向猫娘打着招呼。
“刘副司令唤我何事?”覃旻不冷不热地问道。
“按照王参谋的说法,你会协助我们对抗神之子对吗?我看司令部那边发来的资料显示你在留华曾独力杀死了三名神之子。”
刘副司令眼中投射出的质疑被覃旻尽收眼底。
“您作为战区副司令,莫非连自己的司令部都不相信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这就是事实。”
上将的脸上带上微笑:“哦,没有没有,我只是对像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竟然能够对抗并消灭神之子这件事有些惊叹,毕竟就连我们专业的特种部队想要击杀一名神之子也需要付出不小的牺牲,而秦顾问一人就做到了,实在了不起。”
“您谬赞了。”猫娘的语气愈加冰冷,如果这位将军把她召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屁话,那她何必走这一趟呢?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拜托秦顾问了。敌军向廉同地区展开了猛烈进攻,前线报告显示有大量神之子正参与到攻势中,我希望你能够到廉同前线去帮助我军抵御神之子的袭击。”
覃旻与这位陆军上将对视着。
“这个命令是您的命令,还是梁司令的命令?”
“当然是我的命令。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猫娘背过身去,看向指挥室内电子屏上的战场态势图。
“可我接到的指示是原地待命等待梁司令个人或战区司令部的命令再行动,而不是接受和元地面指挥部的命令。如果您不是转达战区司令部的要求,那恕我不能接受。”
少女平淡的话语传入刘副司令的耳中,如同挑衅他的权威一般。作为上将的他难道还调动不了一个小小的大校?
“你在说什么,你要抗命吗?” 刘副司令的语调逐渐提高。
“刘副司令,当您的指示和战区司令的指示相违背时,我显然应当听从更高级别的命令。”
“你到和元地面指挥部协助作战,你就应该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我是这里的最高级别指挥官,拥有指挥调动和元一切地面作战力量的权力!”
覃旻并没有再接话,她一言不发,注视着不断变化的电子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