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息...精华?”莫缺口中低念着茧心说出的这几个字,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回想起他的力量起源,并非他所认知那般叫做魔素。
如今想来,那个名字只是当初他初次发现自己的力量时,因兴奋之下,觉得它与魔力有所相似,便随意取了这个名字。
“生息....生息....难道说....”莫缺的眼神突然一亮,他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他低头看着茧心,魔素花……不,现在应该称之为生息灵花。它所聚合出来的力量,是通过自己所培育的各种可以转化元素的生息灵花,转化世间的魔力元素,再以自己的身体内的圣花为桥梁,重组为所谓的生息精华。
这一切,都与自然与大地的相互作用息息相关。这很有可能,是涉及了“生命”这个深奥本质相联系的力量。
莫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不禁回想起梦中,哪个在黑潮中行走的女子的背影,倘若黑潮代表的是无尽的“死亡”,那么哪个女子所拥有的“生命”,已经强大到任其侵蚀都安然无恙,想到这里,他感到自己对这份力量的理解又加深了几分。
牵着莫缺手的茧心,感受到他的沉思,便踮起脚尖,轻轻地抱住了莫缺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她的举动让莫缺回过神来,他轻轻拍了拍茧心的背,感受着她的身体状况。
“一切都安然无恙,只是那些奇怪的物质,到底是什么东西,希望是我多虑了....”他看着漂浮在手心中,哪一小块漂浮着的暗红色神秘物质。
莫缺抬起头,发现笼罩在小世界夜空中的那一层血红色滤镜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这个世界又变回了往常的安静与静谧。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宁静。
“呼.....哼.....”没过多久,茧心便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她已经在莫缺的怀中安然入睡。
莫缺见状,轻轻地将她抱起,准备带她回到圣花之下入睡的地方。
那片血肉温床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茧心的脚尖即将离开地面之前,迅速地聚拢起来,没入了茧心的双足中。
那些被血肉温床所取代的泥土与草地,又重新出现在莫缺的视线中,诡异而神奇。
这一幕让莫缺感到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更加小心地抱着茧心。
“嗯?”抱起茧心的瞬间,莫缺感受到先前被茧心吸走的生息精华,被她的身体,本能的一股脑地塞回了自己的身体中。
被退回的生息精华,沾染上了些许朱红的颜色,在莫缺的体内流转,带来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而茧心,她银白长发上的些许朱红色也缓缓褪去,发丝间的生息灵花也逐渐淡化消失。
她的身形也从少女的模样变回了往常的娇小姿态,在莫缺的怀中呼呼大睡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莫缺抱着茧心,脚步轻盈地漫步在松软舒适的翠绿草地之上。
夜幕低垂,点点星光如同细碎的宝石,洒落在他们身上,给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温馨。
不一会儿,莫缺便来到了那朵圣花之下。圣花巨大的化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位温婉的女子,正以最柔和的方式欢迎着主人的归来。
“这是...我之前扔在这的风刃草种子!?”莫缺的目光落在距离圣花根茎约莫十几步的范围内,一株完全成熟的风刃草赫然映入眼帘。
它的叶片锋利如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莫缺还未抱着茧心靠近,仿佛就已经能在耳边听见草叶上流动的锋利气流划破空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凛冽。
暂时没有理会风刃草,他来到圣花旁,将茧心轻轻的放下,在茧心的身体重新接触草地的瞬间,那些血肉温床又重新以她的身体为起点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如同活物一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美丽。
然而,就在温床的范围将要触及圣花的根茎时,圣花的花身摇曳的幅度变大了几分,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血肉温床在接收到这个信息后,立刻停止了蔓延,转而开始变化形态。
更多的血肉凸显而出,在莫缺的注视下,它们仿佛有了生命,灵巧地编织、交织,最终组成了一张奢华无比的公主床。
取代了草地的温床分化出的触须仿佛忠诚的侍者,一起合力,轻轻地、温柔地将茧心的身体捧起,然后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那张编织的柔软的血肉温床上。整个过程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仪式感,让人心生敬畏。
“这是那朵朱红色圣花的力量本质吗?还是因为茧心一直被包裹在那颗血肉之茧中,圣花的力量为了保护她,使其原本的形态发生了变化?”莫缺看着那张散发着猩红气息的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思考。
他并未感觉到任何危机之感。
莫缺知道,若是那些低级血肉温床会对自己有所威胁,恐怕在从茧心体内蔓延开的一瞬间,就会被自己的圣花直接净化掉。这份来自圣花的庇护,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不同的圣花,会以不同的力量形态,呈现出生命的本质?我的自然共鸣,茧心的扭曲血肉,那么其他的地下城中,是否还存在着其他的圣花?不....这个设想太过贪心,光是N7之内,就已经有了我和茧心的两朵,不大可能还有更多.....但,若是真的存在怎么办?还是说,其他的圣花,也在各大地下城对应的禁区中。”莫缺的心中不禁有些胡思乱想,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他知道,主动去寻找,反而可能会让自己深陷其中,求而不得。
“那么,便顺其自然吧....当下还要解决的,还有它。”莫缺转过头,视线落在了那株正在自然摇椅的风刃草上。
莫缺的记忆中,自然成熟的风刃草,大约只有巴掌大小,但散发出的风刃,足以伤害到比较弱小的行途者。
而今,他眼前的这株风刃草,叶片竟如成年人的手臂般粗壮,傲然挺立,草尖直指苍穹,仿佛在向天空宣示着它的存在。
“自然成熟的风刃草,叶片通常在七到九叶之间,但这一株变体...为何只有三叶?难道是汲取了圣花的气息,进而发生了蜕变?”莫缺注视着株奇异的风刃草,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可见。
但叶片四周散发的锐利气息,却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巧妙地避开了莫缺和他身后那朵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圣花。
“......真是奇妙。”莫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眼前的这株风刃草,似乎与他之间存在着某种莫名的契合,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兵器一般。
上次在风信镇够买的寒银剑,在那场古灵祭殿的激斗中,被雪鳞花入剑附魔以后,战斗结束没过多久,剑身就直接碎裂,无法再被使用,让莫缺不由得考虑起自己到底要用什么材料来为自己锻造武器。
龙堡兵库中虽然藏有各式各样的武器,但大多是适用于龙族的大型兵器,即便有几把适合人类使用的长剑,对于当时的莫缺而言,也难以驾驭其真正的威力。
因此,更换或是打造全新武器的计划,在回到龙堡后便暂时被搁置到一旁了。
莫缺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风刃草的根茎,预料中的切割痛感并未袭来,反而是一种温暖而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
随着根茎带着泥土被轻轻拔出,风刃草的叶片仿佛感应到了莫缺体内的生息精华,三片巨大的叶片自然而然地并拢在一起,化作了一柄修长的剑身,而根茎则在莫缺的手心中蜿蜒缠绕,最终形成了剑柄的模样。
几乎是出于本能,莫缺手心微微发力,那朵经由圣花的启示而诞生,给予他蜕变之力的凌华龙蕊仿佛响应了他的召唤,轻盈地缠绕在了剑格之上。
霎时间,风刃草剑上流转的气息变的更加猛烈,似有隐隐化作风暴之势。
“这是....母亲的飓风之力,可以入剑!”莫缺的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紧紧握着由风刃草化成的草剑,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不远处的空旷草地,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好奇与期待。
莫缺站稳脚步,深吸一口气,摆出了旋天破剑术的基础剑式。
他缓缓将剑式推出一半,然后猛地对着前方挥舞自己的剑。一剑挥出,风刃宛如狂暴的风暴一般席卷了面前的草地,瞬间显露出了新鲜的泥土,仿佛大自然的力量也被这一剑所震撼。
莫缺回身舞剑,剑身上的风暴气息渐渐没入剑体之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幻彩的极光浮现于剑身之上,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这是伊瑟琳继承自厄洛拉的极光之力。
他跃起半空,向着天空奋力挥出一剑。内敛的风刃离剑而出,带着极光之色,划破夜幕,留下了一道绚烂的轨迹,宛如流星划过天际。
双脚稳稳落地,极光逐渐消散。然而,一抹幽绿却自然而然地爬上了剑身,仿佛要凝聚成肉眼可见的魔毒,为这柄剑增添了几分诡异与危险的气息。
极光之后,是毒天龙诺尔的源始魔毒。
这次,莫缺并未急于挥剑,只是静静地看着剑身之上,那越发浓郁的幽绿之光。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不知道这柄剑还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会怎样呈现自己师父的魔毒之力。
终于,剑身之上的浓郁气息液化,化作一滴平平无奇的水滴,滴入了他面前的草地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草地开始枯萎扭曲,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侵蚀。这枯萎的草地迅速在莫缺的脚边扩散开来,形成了一片死寂之地。
然而,莫缺并未惊慌。他心念一动,枯萎的草地便如同时光倒流一般,重新焕发生机。
而那滴魔毒,则是如同活物一般,化作气息,回到了长剑之上,仿佛与剑身之间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契合。
“此物...生灵剑草...以草木之身,承载....万般可能...”突然间,断断续续的声音,好似无上天音一般,自莫缺的身后响起。这声音充满了神秘与威严,让莫缺不禁为之动容。
“生灵剑草!?”莫缺听闻此言,猛地回头,想要追溯其声音的源头。
然而,他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株占据了他视野的、属于他的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