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回来啦,哪个血族怎么样了?”亚托莉眼尖地看到莫缺从门外走来,立刻迎了上去,好奇地询问道。
莫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要将一路的疲惫都甩掉。
他抬头望向窗外,列车正缓缓经过一片宁静的湖泊,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问题不是很大,她会跟我们一起去亚兰纳城,麦琳的家人也是在亚兰纳城对吗?”莫缺收回目光,转身面对亚托莉和麦琳,缓缓坐下。
他的目光在麦琳的脸上停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嗯...算算时间,我也有些年头没回去了,前段时间寄钱回去,还把爸爸给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提起父母,麦琳变的有些羞涩,也伴随着些许愧疚。
提起父母,麦琳的眼眸中不禁泛起了一抹羞涩与愧疚。身为家中的长女,她肩负着赚取妹妹在塔中研习的学费与补贴家用的重任,常年在外奔波,鲜少有机会回到那个充满温馨的家中。
她害怕父母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而难过,所以每次通信时,总是让亚托莉替自己向父母报平安。
前段时间她将自己担当帝卫所得的俸禄给汇到了家中。
父亲收到那笔巨额金币时,吓得差点跳起来,言语中带着难以名状的恐惧,以为女儿麦琳去打劫了什么商队,甚至担忧她是否已卷入某种不法的勾当。
亚托莉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向父亲解释清楚这笔钱的来历。
麦琳握着莫缺的手,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思念的光芒。她轻轻说道:“父亲现在依旧还在建筑队辛勤劳作,每当我想起他挥汗如雨的身影,心中便充满了愧疚。而母亲,她在教会承办的学堂中担任讲师,用她的知识和智慧去引导那些孩子们。菲斯拉女士曾告诉我,母亲如今已算是教会的公职人员了,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帮助,无忌,真的谢谢你。”
莫缺回握住麦琳的手,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他轻声说道:“到了亚兰纳城,我们先将那个血族送回去吧。毕竟她也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在等她。晚些时候,你带我去见见你的父母吧,我也很想看看他们,听听他们讲述你小时候的趣事。我可不想听到他们说,你这段时间瘦得跟皮包骨一样,那我可会心疼的。”
看着两人歪腻,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她俏皮地将自己的手插入两人的掌心之间,加入其中。
莫缺轻轻一笑,松开手取来三份蛋糕,将其中两份递到麦琳和亚托莉面前。
他说道:“亚托莉,你给我们讲讲亚兰纳城和A1地下城的情况吧。毕竟这两个地方对我们来说还相当陌生,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对于莫缺来说,亚兰纳城是一个充满未知与神秘的地方。在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前十八年几乎都在思绒镇度过,很少有机会踏出那个熟悉的小镇。
而后的六年,他则一直待在龙渊之中,在飓风龙堡里研习各种知识与技艺。
偶尔,他也会坐在巨龙形态诺尔的背上,进入天毒林中接触和研究各种毒素。但是,对于亚兰纳城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心中还是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见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亚托莉缓缓从随身携带的精致小包中取出一副小巧的眼镜,轻轻架上鼻梁,镜片后那双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随后,她轻巧地拉动一旁的折叠式情报板,将其展开并固定好,动作娴熟而优雅。
接着,她从一堆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文件中挑选出几张照片,小心翼翼地用图钉将它们固定在情报板上,每一张照片都似乎承载着沉甸甸的历史。
“翡翠绿洲之城,亚兰纳,”亚托莉的声音清晰而富有磁性,她轻轻点着一份泛黄的文献,同时在空中挥动手指,激活了全息投影技术,莫缺与麦琳的眼前顿时浮现出一段段可公开查阅的影像资料,“在第一纪之初,当地下城还未在人们的传说中诞生之时,这里曾是一片奇异而广袤的荒漠。”
老旧画像上,一片无垠的沙地延展至天际,与如今繁华的亚兰城形成鲜明对比。
画面转换,亚兰城的壮丽景象跃然眼前,高耸的塔楼、繁忙的街道,以及那绿意盎然的公园,无一不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生机与活力。
“关于这片荒漠的起源,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亚托莉的语气变得低沉而神秘,她的手指滑向另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半掩在黄沙之下的巨大骨架,“根据学者们整理的资料,在诸神之战时,大地女神座下的始源神树树灵,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与来自星海中的域外敌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始源神树不幸被毁,其树灵的牺牲导致了源精灵血统的至今不纯,而那位域外敌人,据说也与树灵同归于尽,只留下一具庞大的尸骨。”
那具骨架并非莫缺想象中的灰白色调,而是如同被烈火焚烧后留下的炭黑,表面布满了崎岖不平的纹路,记录着那场战斗的惨烈与悲壮。
骨架的整体形态竟惊人地呈现出类人形的姿态,即便有一半已被黄沙掩埋,其规模之巨仍让莫缺感到震撼。
那巨大的骨架超越了认知的极限,甚至比某些山岳还要雄伟。颅骨部分有四个空洞,昭示着它曾拥有两双眼睛,窥视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顺着那巨大的脊柱往下,骨骼向两侧延伸,化作一对巨大的翅膀,虽然血肉早已消逝,但残留的翼膜依旧在风中轻轻摇曳,诉说着它曾经作为活物的辉煌与悲剧。
“域外敌人?”莫缺喃喃自语,这是他首次接触到这个概念。虽然他能大致理解这是指星海中的其他种族,但诸神之战中竟然还有域外之敌企图浑水摸鱼,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转头看向亚托莉,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这些域外敌人,他们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参与到诸神之战中?”
亚托莉摇了摇头,她的手指在情报板上轻轻滑动,那条条缕缕的关系线仿佛是时间的脉络,记录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关于他们的来历,目前仍是一个未解之谜。但可以肯定的是,诸神之战起初只是人神与兽神之间的内部纷争,然而,就在战事胶着之际,这些域外敌人如同幽灵般突兀降临,紧接着,魔族也在谜样的力量驱使下加入了战场。”她的指尖最终停在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上,那代表着无数先贤探索未果的谜团。
“更为诡异的是,”亚托莉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自魔族介入之后,那段时期的历史竟被彻底抹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时间的长卷中粗暴地撕去。我们现在所知的,不过是大战结束后的残破世界。历代大贤者穷其一生,在这塔中苦苦寻觅,试图填补那段空白的历史,却都无功而返。”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我们至少能确定的是,诸神大战以神界的毁灭、魔界的坍塌以及域外之敌的全军覆没告终。人神与兽神中,也仅幸存下了我们今日所知的寥寥数位。”
“但就是在魔族参与其中后,期间发生的一切,都被抹掉了,再有已知的记载,已经是大战结束后了,历代大贤者无一不都在塔中试图补全这段历史,但至今无果。”亚托莉沉思了一会,最终说道:“但唯一能知道的是,诸神大战结束之后,神界被毁,魔界坍塌,域外之敌全数陨落,人神与兽神们,仅剩下我们如今所知晓的几位。”
莫缺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为何如此重要的历史片段会被刻意抹去?他想到那位早已陨落的时空之神,其在诸神之战爆发前便已消失,其两件神器——时空之门与逆流怀表,也随之失去了踪迹。
时空之门隐匿于历史的长河中不知所踪,而逆流怀表,则据说坠入了与“灵墟”同样神秘的“往生海”,那里藏着无数灵魂的秘密与过往的回响。
恐怕,下次再见到他的龙神奶奶时,他得问问这段辛秘往事了,毕竟,厄洛拉可是四大龙神中唯一的幸存者。
那具骨架生前绝非凡灵,即便只剩枯骨,也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周围的土地因它而荒芜,生机尽失。学者们曾长时间努力,试图消除其带来的影响,却收效甚微。
直到那个夜晚,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一轮血红的月亮,星辰如雨般坠落,七座地下城仿佛响应着某种召唤,逐一显现于世。
而当人们再次踏足这片曾经的荒漠时,奇迹发生了。沙化的土地竟逐渐恢复了生机,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出现在眼前。而在绿洲的正中央,一个通往未知的入口赫然显现——那便是后来闻名遐迩的A1地下城。
“后来根据学者们不懈的研究,与第一纪的神途者们对于A1地下城的探索下,得出了是A1地下城中的力量遏制的那副骨架散发的污染,使其全部束缚在骨架本身上,如今...恐怕除了骨架所处的哪一小片荒漠,其他地方都已经在塑地使的帮助下,恢复了生机。”亚托利说着,手指轻轻划过一张泛黄的照片上。
照片上面是一位面容消瘦、眼神深邃的男子,他的脸庞被岁月和风沙刻下了深深的印记,显得异常沧桑。莫缺凝视着这张照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十大塑地使排行第二,登天境半神,荒漠塑地使阿瑞斯特。
他与山岳塑地使奥罗巴斯,以及大地神使安卡西雅一起连同初代云光神使,一同组建了最初的云光大地教会,为这片大地带来了无尽的福祉。
也是莱莫西特为数不多,从第一纪元存活至今的‘老古董’
“荒漠塑地使如今也在亚兰纳城吗?”莫缺若有所思,没想到去往了其他的地下城,还能碰到塑地使。
亚托莉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从身旁的文件堆中抽出了两张新的照片,小心翼翼地钉在了情报板上:“根据老大的眼睛所汇报,荒漠塑地使阿瑞斯特在上个月便已经离开了亚兰纳城,前往了黄金沙海,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如今坐镇亚兰纳城教会分部的,是智环大祭司莉迪娅女士。”
莫缺的目光落在了新照片上,那是一位面容严肃、眼神坚定的女性,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息。
“智环大祭司吗……是那位以守旧古板著称的女士。”莫缺心中暗自思量,他之前已经从菲斯拉那里对教会的三位大祭司有所了解。
三位大祭司是光之女神一派这一代的顶梁柱,每一位都是半步登天的强者,她们不仅是新一任云光神使的护道者,更是其导师。
菲斯拉以锤炼莉娜的圣光为己任,莉迪娅则负责传授深奥的知识,而薇尔洛则擅长传授圣光术式,她们三人共同肩负着培养未来云光神使的重任。
“亚兰纳城的往事....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着重讲讲A1地下城吧。”话题有些跑偏,莫缺将其重新引导回正确的方向。
若是有机会与智环大祭司见上一见,他倒是乐意看看她与菲斯拉有何不同,但现在,他要优先熟知地下城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