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和你想象的一不一样？”
到了露天观景台，折纸已经找了一个好位置，趴在护栏旁，从中央塔塔顶俯瞰整个城市了。残梦对着试图垫着脚在有四五米高的透明护栏旁看的更高的折纸问到。
“不如说...和想象中的差不多。”
折纸想起自己高中时学校组织了一次春游，目的地是江西省的一座有名的山，那场春游是自己的噩梦，登山前老师就询问哪些学生愿意徒步登山，哪些学生想要坐缆车。
自己因为体力差存在感低且孤僻一直跟在队尾，结果老师因为自己没有表态给错误统计为想要徒步登山了。实际上是当时人多自己没有机会也没有胆子去表态。
然后带领缆车一队学生的和徒步登山队的是两位老师，自己实在是不想登山，除了累，还有就是一路上人声鼎沸，景区里到处都是人，比起被人掩盖掉的自然风景，自己也不喜欢那么多的人。
结果就是自己没有跟着上缆车的队伍和徒步登山的队伍，偷偷跟着其他人上了下一列缆车，还记得自己被误认为是旁边哪个大人的孩子，所以连票都没买。
然后路上登了一半山那个老师才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找了半天都快崩溃了，后面自己被人挤人挤了半天，根本找不到学校的队伍，被山顶其他班级老师发现了自己的校服才联系班级的...
那是自己第一次在山顶俯瞰城市，那座山比这座塔要矮三千米，但看起来差不多，都是透过云层，才能隐约看见那若隐若现的城市。
然后从那件事情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学校组织的出游活动，因此失去的学分也考自己的优秀成绩弥补回来了...
“折纸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啊...那个...”折纸从护栏旁边退回来了，“以前毕竟是在南州市区生活的，那时候觉得高大宏伟的高楼大厦，站在山顶上看，感觉也不过如此渺小...但这不是山，也是一座高楼大厦。”
折纸轻呼了一口气，温暖的体温加热的呼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小雾。
“...站在这里看城市，居然和在山顶上向下看差不多，而脚下这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楼，或者说一座垂直的城市。”
折纸转头望向了垂直起降飞行器机场，看见了米里的一架无武装的Mi-52“巨脉蜻蜓”直升机起飞。
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双翼攻击直升机，不知道为何军事装备会在这里出现，即便是已经站在塔顶，那架飞机也仿佛是从地平线起飞的一般，折纸也会想象一下一支军队将如何进攻这座巨塔。
“实际上，这座塔就算遭到攻击，也不太好被击塌，”折纸想到了残梦之前在电梯上问的那个问题，“毕竟一座山即便是用现代的军事火力去全力攻击，也不是那么好击塌的。而这大概是一座混凝土加上大量特殊加强工程材料的巨山。”
天空区的巨塔依山而建，自己平时在城市远远望去其会被地平线那霓虹的城市遮挡，巨塔在山群中隐匿了身形。如果在飞机上看南州，占地仅有十分之一天空区的巨塔群也仿佛是这座城市网的主宰。
“人类靠自己的力量修建了一座人工山，”残梦这个时候也眺望向了远方，“一个个弱小的个体，没个人都有自己的所思所想，且都自私，都是变量，都不可捉摸。”
“...”折纸陪着残梦一起往机场的方向走着，那里依然有不少的飞行器起飞又降落。
“这样的个体一个个组成一个群体，创造了名为国家和文明的超然事物。再通过分工和合作，制造武器，再用武器武装一部分占少数的个体，称之为军队，然后这样的一整个群体，战胜并摧毁了那些对人类本身而言极为强大的魔兽。”
“...”
“一个最劣质的一类魔兽，其体能和身体强度以及体型力量都是普通人类的数十倍，但是名为文明的超然实体战胜了它们，这个名为文明的超然实体，明明是一个个有不同所思所想的个体构成的，但却仿佛这个超然实体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所思所想，有自己的意志。”
残梦说到这，折纸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憋了回去。
“所以说，这一点真是很有趣。”残梦最后说到。
“...怎么感觉残梦说话的立场仿佛不是人类一样...”
“没问题，我很强的。”这个时候残梦又是那副毫无波动但是信心满满的表情，举起了右手小臂做出了展示肌肉的姿势。
这当然不是残梦第一次做这个姿势，折纸内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把残梦的手按下来了。
力气轻轻地，只是残梦知道折纸的用意，跟着把手放下来了。
“残梦...也是需要人关心的吧。”
“为什么？”残梦疑惑地问到。
“因为...因为像我这种，一直都是一个人的生活，都已经习惯了...”折纸挠了挠头，“被人关心了，还是会很开心...”
“...”残梦静静地看着折纸了一会儿，“真是自我且主观的言论。”
“...抱歉...”
“不过折纸说的话或许我并不否认。”
“...”
“笨呼呼的表达，很像折纸。”残梦轻轻笑了一下说到，“唯心又真诚，但很笨。”
“...哼。”折纸嘟嘴轻哼了一下表示反击。
...
在天台再逛了一会儿，天色也渐渐黑下来了，也差不多要到了该回去的点了。
座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折纸有问要不要归还制服，但残梦说拆封的制服已经属于个人了，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没想到自己今天除了两套新衣服还多了一套津川工业的制服。
“折纸等下打算怎么回去？”
折纸和残梦终于找到了实际意义上的第一层，走出如封闭城市一般面积最大的第一层，终于是回到了二维的南州市。
“啊...我打算坐地铁，像以前一样，残梦一起吗？”
“我叫了车，要不顺路吧折纸也送回去？”
“这...不太好吧...”折纸挠挠头，“今天一天都在被残梦照顾...”
“折纸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假如捎上我对折纸来说很方便且完全不耽误自己，而我也是个和折纸一样可怜的小笨蛋，会不会折纸也会这样照顾我？”
“...大概，会吧。”
“所以。”残梦回答到。
在路边等了一小会儿，残梦刚拿起手机，她就抬头看向前方，看来是车到了。
“折纸，我们上车吧。”
然后折纸反复确认残梦带着自己走的方向有没有错，但残梦的确在把自己往一辆纯黑色的刚刚停靠在路边的凯迪拉克SUV那边带，这辆车不是新能源，而且外观偏保守奢华，折纸一看就这道这车不便宜...
...
“绫音小姐。”车辆已经发动了，因为那个路段车辆不能久停，“请问我们先去哪里？”
而折纸有些冒冷汗的看着驾驶位置上的那位米白色头发的女仆，似乎是欧洲人
“折纸，你住哪？”而残梦被问了后先看向了自己。
“新...新政府区的A3公屋小区...”
“是先送这位小姐回家吗？”女仆点开了导航。
“嗯。”残梦让折纸确认了一下地图后点了点头。
“绫音小姐，恕我冒昧，请问您头部的伤是怎么回事？”这位女仆打扮的司机中文非常流利，而且声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凛冽感。
“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了解了。请您有任何困难，或是遇到危险，能够及时联系我、我们或者大小姐。”
“嗯。”残梦淡淡的回应到。
“结衣大小姐托我问您，近来可好？”
“最近挺开心的，”听得出来这句话残梦是真心的，不是什么客套话，“姐姐呢？”
“结衣小姐最近打算返回南州继续大学学业。”
“什么时候？”
“暂时不清楚，需要我到时候通知您吗？”
“嗯。”残梦托着脑袋看向窗外，“许久不见，也是该去看看她了。”
而折纸一脸懵的坐在后座上，紧紧拉着安全带，她有些被吓到了，虽然不知道哪里有吓人的东西，但是她还是不敢有太大动作。
“再次请恕我冒昧，绫音小姐。”这名女仆的语气似乎有些变了，“最近我听闻您的学校发生了两起学生斗殴事件，其中一起涉及恐怖袭击，一起涉及校园霸凌，不知道您是否被牵扯？”
“没有。”残梦果断的回答到。
“好的，抱歉我多嘴了。”折纸此时似乎听见了她的呼吸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带着一丝些微的不满，“那么，这位小姐，请问您如何称呼？”
“啊...啊...”
“我叫埃米莉亚。”
这应该是在问自己吧...？
“我...我叫张折纸...”
“折纸小姐，很可爱的名字。您是绫音小姐的朋友吗？”
“是...是的...”如果绫音指的就是残梦的话，女仆的语气明显缓和了非常多。
“请问您有看见绫音小姐是如何受伤的吗？”然后她突然问到。
这是找自己套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