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原本在四五个单元楼外侦察，但以她的机动能力，转瞬即至。路上折纸才听说，汐是保洁社战力第二的存在，长期参与特应局的军事训练，若非年龄限制，早已具备正式调查员资质。
将战术指挥交给她毫无问题。折纸在远处静静看着她们即将展开这场刀要见血的行动。直到此刻，她对自己这些同学的战斗力仍缺乏实感——无论是之前校内清理魔兽，还是其他行动，她都只是事后听闻。现在，她将亲眼见证。
-“残梦，走廊两个，清除。移动到下一个门。木木，到你前方第一扇门左侧待命。” 更专业的汐正在负责此时的战术指挥。
折纸看见残梦和木木贴墙缓行，越过门框瞬间，残梦直接从钝角墙面探出手枪，干脆利落的两声轻微闷响，两名正聊得兴高采烈的帮派分子已应声倒地。折纸突然有这么一瞬间感觉有些压抑，因为这也是生命的瞬间逝去，而自己站在指挥者的位置看着这一切居然觉得有些无感。此刻她最关心的反而是那简易消音器的效果，简易的抑制器发挥了作用，枪声被淹没在了夜色的嘈杂之中。
残梦迅速抵达指定位置。折纸根本不知汐身在何处，只知她能俯瞰窗口，并已就位狙击。
-“木木，两秒后一人出门，解决。”
话音未落，一名女性帮派分子推门而出。折纸只见木木右手闪电般擒住对方枪带猛力一拉，借助惯性使其脖颈精准撞上早已等候的匕首，左手顺势带上门。目标瞬间殒命。木木在抽刀前，以折纸看不清的动作用对方围巾缠住创口以防喷溅，随即抽刀、抛尸，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足五秒。
折纸看着都有点愣住了，说实话虽然听说过她们的战斗力，但是实际看着自己身边的朋友这样娴熟的展开杀戮还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三秒后快速突入。残梦、木木，进入后专注正前方，左右两侧交给我。”
-“收到。”
-“3，2，1，进！”
残梦应声突入，毫无悬念地三枪点射放倒正面之敌。木木也用手枪迅速解决近处目标。中间桌旁吃饭、玩设备的帮派分子刚有所反应，几道闪烁的光矢已穿透墙壁，精准洞穿其中四人的头颅。光矢随即消散，仿佛从未存在，只余尸体颅顶缓缓渗血。汐的远程狙杀与正面突入同步完成。
残梦与木木进入后无需交流，立即交叉掩护，检查桌底、柜后，确认无遗漏。
“房间清空。”木木最终报告。
...
折纸过来和她们汇合后，残梦和木木已经开始清理现场了，她们先是把外面的尸体搬了进来，然后是把房间里的尸体摆成一排，并将其身上的所有设备和武装像是战利品一样摆在一起。汐则继续执行侦察任务。
“唔呕...” 而进入房间，那股弥留的血腥味和些许还残留的一丝硝烟味让折纸差点吐出来。
“怎么样，汐很厉害吧？”木木一边拖拽尸体一边问。
“呕咳...确实，这种杀人毁物、还能穿墙的方式，很适合执法。”
“是啊，特应局和警方都评价汐的能力特别适合执法任务，她可是我们这里能力最全面、战斗力最强——呃！”正说着，木木自己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看来参与这种演习是对的，”残梦看着两人的反应叹了口气，“以后真要杀人，这样子可不行。”
“我希望现实里我们别再杀人了...咳！不过央维的细节还原度真高...”木木扶着墙咳嗽。
“魔兽不比这恶心？看你杀魔兽时可没这么娇气。”
“可能...杀人多了一层心理压力吧...”木木拿出随身携带的提神鼻吸猛吸一口，试图压下恶心。
“只是演习而已...”残梦再次叹息，“但能借此克服障碍，总是好的。”
“呼...”折纸出门深吸几口新鲜空气，回来后说道，“我们清点一下战利品吧。”
...
“东西不少，这帮黑挺阔绰。”残梦从尸体上搜出所有物品：钥匙、钱包、手机。她随手打开一个钱包，除了现金、信用卡，还有一张照片——那名帮派分子抱着一个小男孩的合影。
“...”残梦只是抽出现金、身份证和银行卡，随手将钱包丢到一旁，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杂物，“记得小佑能伪造证件，这些算材料。”
“对，收集些证件，小佑可以制作能骗过人的假证，虽然不一定能骗过机器。”木木附和。
“小佑没被逮捕过真是奇迹...”折纸小声吐槽。
在拆卸笔记本和全息主机时，折纸环顾四周。房间是暖色调，墙上贴着明星和游戏海报，还有几张刚才被击杀的几人在铁桶烧烤时的开心合影。一些全息主机的条状机箱上贴着贴纸。这里也曾是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
“他们...为什么非要当黑帮？”
“很多人只是缺乏学历和能力，为了比底层工作更高的收入才铤而走险。联邦的帮派总部多在下城区，中城区的分部算比较收敛的。他们在这里经营灰黑产业，也收保护费，‘保护’商户和个人免受其他骚扰。”残梦解释道，“和东京的混混差不多，不过东京没有‘中城区’。”
“连过渡区都没有？”
“不，也没有‘上城区’。贫民窟和主要功能区混杂，区域互相穿插。日本不修城墙。”
“城墙？”
“教科书上的联邦城市照片，角落能看到城墙，”残梦冷冷道，“我们从中城区去上城区，还得穿过一道戒备森严的城墙。”
…
“嗯...都是普通民用设备，破解起来很简单，”小佑清点着带回的战利品，“转接设备不错。啧，这台橙牌笔记本沾血了，还用MOC系统，差评！”
“天才黑客还不能搞定微软和MOC的兼容？”残梦一边摘下兜帽一边说。
“懒得跟你这外行扯。”
这趟行动，她们带回八部智能手机、四台笔记本、两条全息电脑条式主机、若干身份证和银行卡、信用卡，以及2.3k欧元现金和数个转接设备与插座。
“这些手机数据清空后就能用。演习设定里，雇主给我们提供了私人卫星组成的临时网络，”小佑说着，丢给折纸一部手机。折纸慌忙接住，差点没拿稳，“里面有通讯软件，虚拟账号已设好，等我拉群，网络已连通。”
“嗯...好。”折纸接过手机，是台国产大米品牌。她第一反应是下载新加坡的卫星地图...
“这些信用卡银行卡谁想到拿的？正好有用！”小佑清点着证件。
“是折纸提醒我们收集的。”木木说。
“没有身份信息也能用？”折纸疑惑，“要让它们生效，至少得黑进银行和联邦数据库吧？”
“嗨，思维打开点，小折纸。我们要骗的是检查证件的设备和人的眼睛，这很简单~”小佑晃着缴获的欧元。
“真的？”
“当然。我们面对的不是央维那种‘量子老逼登’或者OGAS那种‘手摇计算机’。东盟并非真正统一，而且这个也好使~。”她继续晃着钞票。
“量...量子老逼登和手摇计算机...？”小佑就这么称呼两国超算？
“总之，他们的检测设备可能来自不同公司，检查站人员可能是外包的，数据源可能来自好几个联邦的私人数据库。骗过这些对我而言很简单。比如，我把这张身份证的照片改成你的，再调整可识别模块，就能用了。我们要骗的是‘硬件’和人眼，不是去挑战整个数据库和超算。”
“但纳米级芯片的外部修改，需要专业设备吧？”
“嘿嘿，相处这么久，小折纸是不是忘了我的设定了？”昏暗光线下，小佑的机械义眼幽幽发光，某种东西从她指尖流入卡片，“我可是机械感染者。折纸对机械感染者有概念吗？”
“唔...机械魔兽很罕见，相关感染者也不多。所以小佑的身体是...？”
“没错，被未知金属构成的设备融合替代脏器，血肉逐渐转化为不明机质。你以为这义眼是替代受伤眼睛的装置？它本身就是那种未知金属构成的未知设备。”
“这样啊...”
“这些物质在我成长中不断侵蚀替代血肉脏器，前年已完全替代完毕，我停止了生理成长，”小佑一边拼接全息电脑，一边平淡陈述，“虽然看起来、摸起来还是毛茸茸的美少女，但内在已是不明机质，没有生物的生理结构了。”
“没事，这样的小小佑依然很好摸。”残梦一直伺机摸小佑的头。
此刻，小佑已用搜罗来的设备搭起一个简易工作台。
“机械魔兽虽少…但每次出现都是大事，”一旁把玩飞镖的洛菲插话，“历史上任何一次机械魔兽事件，都是红色警戒往上的天灾。”
“没错。生物魔兽分蝼蚁、掠食者、泰坦；异形分兵卒、贵族、亲王。但机械魔兽，出现即是灾难，”在调试设备的小佑接口，语气如同陈述常识，“记得阿根廷的‘酸与巨鸟’吗？美军三个航母战斗群毁于它之手，它坠落的‘天灾之羽’让大地开裂，形成了世界上最宽的‘格里叶塔河’。”
“葡萄牙的‘波塞冬’，一条巨蛇几乎让伊比利亚半岛裂开，教宗国耗尽了核库存才将其歼灭。冰岛的‘阿芙洛蒂忒’，一个球状机械魔兽引发火山喷发，冰岛成为历史，英伦三岛和北欧空军也近乎全灭。”
“乌克兰的‘暗魔龙’，四翼机械黑龙的黑炎点燃黑土地，红军四个师被击溃后，苏军的核弹几乎抹平了敖德萨，克里米亚半岛濒临沉没。”
“还有南海的‘代达罗斯’…”小佑顿了顿，“在异形魔兽潮中出现的双足巨龙，一次吐息就让珠海化为灰烬。香港也在核反击的闪光中彻底消失。那次袭击彻底改变了地理——海南、福建、广东、广西和浙江大片陆沉隆起，形成了一片群岛和内海。”
她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菜谱，最后笑了笑：“我是在代达罗斯事件里活下来的喵，大概把猫猫我的九条命都用得只剩一条了。”
“机械魔兽…能把那些亲王级的异形揍得屁滚尿流，想想就有趣。”残梦评论道。
“目前发现的规律是，它们总出现在大型异形魔兽潮中，优先清除其他所有魔兽，然后攻击人类。”洛菲补充，“我就是红军在暗魔龙事件后的拉兹杰利纳亚废墟里发现的，那时乌克兰的冬天还很冷。”
“洛菲是一个人从欧洲逃到苏联的？”木木问。
“嗯，小时候父母只告诉我向东跑。后来才知道，因为天空战争，欧洲在清剿抓捕我的家族。他们让我逃出来，自己都死了。我逃跑途中，撞上了正和暗魔龙交战的苏联军队。”
“代达罗斯…”折纸对这个名字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尽管了解过相关事件，却难以言喻。
“好啦指挥官，设备就绪，下一步干嘛喵~？”小佑问道。
“啊…”折纸这才发现，在小佑等人的努力下，搜罗来的设备已接电运行，构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指挥区域，小佑甚至调出了新加坡地图投射在桌面上。
“那个…首先，我们得深入了解新加坡，特别是盘踞在此的军阀势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