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抵抗比预想激烈得多…我们费这么大劲拿下这个非目标据点，真的值得吗…？呜——”
二楼防线，一名405队员压低声音向45抱怨。她们刚打空一轮弹匣才勉强压制住敌方攻势，现在45已下令缴获敌方武器补充弹药。
“攻占这里是共同决策，既然选了就得承担后果。不拿下据点获取补给，难道要我们拎着烧火棍去硬刚新加坡正规军？”45边说边给刚捡到的FAMAS突击步枪换弹，顺手将一旁的RPG-7滑给队员。
“还是联系不上HQ吗？再不想办法突围，我们真要被困死在这二楼了。”
“或许炸个洞从几十楼跳下去，靠咱们可靠的德意志素体还能捡回条命。”一名队员无奈调侃道。话音未落，下一轮法术轰击已至——
“（英语）她们撑不住了！下一波冲锋必须拿下二楼！”
魔族术士的法术与枪榴弹将二楼炸得难寻完整平面。每当法术间歇，405便趁机反击，但敌人仍在稳步逼近。更糟的是楼下那个手持重机炮的巨汉持续火力压制——若非爆炸物勉强阻挡，他早已跃上二楼。这条仅靠立柱和残破办公室构成的走廊根本挡不住猛烈的火力。
虽然爆炸类武器能暂时遏制重甲目标，但在敌方防御法术消耗下，火箭弹和炸药即将见底。唯一庆幸的是尚无人员伤亡。
“45姐，你近战那么厉害，能一拳干碎那家伙的鼻梁吗？”9撤到45身旁装弹，随口开玩笑。
“只要你们能掩护我近身，我就用拳头教他做人。”45耸肩回应。
“哈…希望你真没吹牛。”
此时，巨汉已攀上二楼，肩头站着施展防御法术的魔族佣兵。一圈法术屏障笼罩住他魁梧的身躯。
虽是针对爆炸冲击的防护，但普通子弹也难以穿透那身厚重绿甲与骷髅涂装。他手持机炮巨斧，活脱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的怪物。
“散开。”45冷静下令，左手持冲锋枪压制魔族，右手甩出缠着钢线的飞刀精准卡进装甲缝隙，随即将其绕上承重柱。
巨汉挣扎时扯倒残柱，飞刀与预设炸药同时起爆，将他与走廊通道一同封堵，为小队争取到宝贵时间。
但一楼及半开放楼层仍有敌方机枪手持续压制，405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队员们虽失去统一指挥，仍凭借默契配合与机动优势有效杀伤敌人。416持续发射枪榴弹掩护45转移，但僵持终非长久之计。
“等等…”所有405队员突然发现脚下地板泛出诡异的红，猩红液体正沿缝隙蔓延，“这是敌袭还是援军？”
-“我们在你们楼下。”折纸的声音切入频道。
“好消息。但等你们走常规通道上来，我们估计已被碾碎泡茶了。”45回应。
-“我们不必上来。ATK小队在你们上层，我们将实施垂直打击。”
几乎同时，四周响起敌人的惨嚎——翻涌的血液如触手缠上他们双腿，钻入装甲缝隙的滚烫液体带来钻心灼痛。405队员趁机探身反击，迅速清除受制敌人。
“老天，突然安静了…我们是不是瞬间消灭了所有进攻的步兵？”
“…”45敏锐注意到，血液恰在此时困住并分散了所有敌人，而队员们正好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开火——一切精准得如同经过严密计算。
“（英语）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魔族佣兵惊恐万状，全力维持法术抵御血液侵袭。更骇人的是，血液钻入倒下的士兵体内后，瞬间抽干他们形成新的血蛇，腥气弥漫——
“这是谁的法术？太吓人了…”“我今晚要做电子噩梦了。”
她们眼睁睁看着尸体迅速干瘪，血液从所有孔隙涌出，在地面汇成狰狞图案扑向魔族与巨汉。
“不行…”45试图趁机攻击，但侧翼机枪火力仍压得她们无法露头——
-“我们到了。”ATK小队令人安心大的沉稳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紧接着天花板多处爆破，坠落的碎石恰好砸中数个敌方火力点。
AK-15、AK-12、AK-18从炸开的洞口索降悬停，展开机动盾构筑临时空中阵地。18手持榴弹枪，接连发射的榴弹精准敲掉恼人的机枪声，爆炸轰鸣竟显得格外悦耳。一个弹鼓打空，所有残余敌人已被清除。
“（英语）该死！”多数人未及反应——包括那名魔族佣兵——当血浪扑向巨汉时，ATK的爆破炸穿天花板，18倾泻火力的同时，一台重型机械恰从上层坠落砸中巨汉。魔族佣兵瞬间逃离巨人肩头。
“咳呃——”
但她落地的刹那，一发电磁炮从地面贯穿而来，将其拦腰斩断。来不及防御甚至挣扎，生命已戛然而止。
“GraaAA————AAAAAAAAAAAAAA！！！！————！！！”
失去行动能力的巨汉在法术屏障消失后，无法阻挡滚烫血液涌入体内。炽热血虫啃噬着他的内脏，当腔内压力达到临界，所有血管轰然爆裂——在被重型机械压垮的装甲内，他化为一滩肉泥。
“哇…”
短短两分钟，世界突然寂静。
嘶吼的机枪、敌人的叫骂、法术的嗡鸣尽数消失。
在折纸指挥下，装备、火力、阵地均占优势的敌军被全数歼灭。现实与体感间的割裂令所有人恍若梦中。
…
“用高爆武器打CQB，果然够劲！”ATK小队索降落地，扛着转轮榴弹发射器的18戏谑地瞥了眼416挂载的枪榴弹。416只是轻哼一声。
“没办法，德国人形设计指标又没要求能扛步战车级装备。”9拖着尸体经过18身旁，“幸好这些家伙衣服厚实裹住了残肢，省得我们拿铲子收尸。”
“…”45坐在炸开的墙洞边，捡起一支沾血的雪茄，指尖擦燃火柴，感受着凉风，望着远处的城市。她仍在回味刚才的逆转——数量与质量占优的敌人竟在瞬息间土崩瓦解。本以为又会是场狼狈的苦战。
“又是这样：形势不明，陷入苦战，最后莫名奇妙完成任务。”12走到45身边，望向脚下深渊般杂乱的中城区。远处填海造陆的新加坡主城在地平线上闪烁，与混乱的霓虹形成刺眼对比。
“结果还挺轻松。下次这种不适合我们的攻坚烂仗还是交给你们俄国大块头吧。”45淡淡回应，“你觉得呢？”
“指什么？”12故意歪头。
“得了吧，你清楚我在说什么。按理说我们都配备演算模块，德系和苏系人形技术也算世界顶尖…但和那个人类女孩相比，我们的算力简直像红白机。”
“怎么，突然想参加‘仿生人能否取代人类’的哲学辩论了？”12耸肩。
“我可没闲余算力纠结这些，”45笑了笑，“12，你听说过吗？”
“嗯？”
“现在顶尖超算有OGAS、CQCS、Big E、‘座天使核心’…有人说未来战争就是超算指挥无人军团，靠纯算法决胜，战争将失去艺术性。也有人说这样能通过模拟避免现实中的世界大战。”
“就算计算机能推演整个战争，该打的仗照样会打。况且人类参与的复杂系统，从来不是计算机能完全模拟的。”
“哈，我也觉得扯。”45掐灭烟头，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该收尾了。接下来得想想怎么‘攻城’。”
…
“来，折纸小妹，这边请~”18在安全楼梯口迎上折纸，夸张地躬身示意某个方向。
“唔…”折纸不明所以，踏入这片断壁残垣的机房。她先注意到一个人形正在吃巧克力：“你们…也吃人类食物？”
“嗯，养点体内菌群。”
“菌群？”
“对，我们体内有生化循环系统，含菌群和纳米机器人。菌群能生成防水涂层，纳米机器人负责精细维修。”
“真先进啊…”折纸跟随18走向角落，“呕…”
尽管自认看过无数战争影片和游戏，当面对那堆肢体残缺的尸体时，浓烈的血腥与火药味仍冲得她头脑发晕。
“这是你的杰作哦，折纸小妹~”18指着尸堆说。
“难以置信…我们零伤亡，短时间内全歼了一个装备术士的精锐营。”旁边队员感叹。
“这就是你在后方运筹帷幄的结果——或者说，你的‘作品’：我们生，他们死。”18拍拍折纸肩膀，“你得学会直面它。若有一天你真坐上将帅之位，就要明白每枚勋章都意味着无数裹尸袋。卫国战争时，将军们一两句话就能葬送成千上万的士兵。一场精妙战役背后，是尸山血海。”
“敌人的命不重要…只要自己人活着就好…”水灯拄着拐杖虚弱低语，“咕唔…好想吃菠萝包…”
“水灯施法消耗很大，我先带她去补充糖分。”木木扶住水灯。
“那边有缴获的军粮，巧克力饼干果酱管够。武器也清点好了堆在那边。”18指示方向，转向折纸，“现在大伙对你都没疑虑了，小折纸。有些人甚至开始怕和你们交手了。接下来要我们做什么，尽管下令。”
“（俄语）这到底怎么做到的…真能用‘中国地大物博’解释吗？”
折纸听见人形的低声吐槽。“其实谈不上指挥…我没有任何用兵技巧，只是凭感觉和已有条件给出建议…”
“这就是指挥的本质，”12走过来，“精确推演与态势掌控在当今装备五花八门的战场上仍极难实现，更别说这种复杂室内环境。毫不夸张地说，你做到了大多数指挥官做不到的事。”
“就靠…简单部署？”
“对，就靠部署。你看，精准的爆破与调度，让我们瞬间端掉了一个营。若战场上每颗子弹每发炮弹都能在指挥下命中目标，作战效率将呈指数级提升。”
“…”
“看，”12退下弹匣递给折纸，“这里有30发子弹，但通常大多会打空。如果这30发全中，就是30条命。你刚才的工作，就是让其中29发找到了归宿。”
“嗯…”
“很高兴认识你们。期待演习结束后未来的相见。”12罕见地睁眼微笑。
“可惜接下来还得打一场，”45靠在墙边眨眨眼，“但我很期待你会用什么策略解决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