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快速通过！”
城墙守军打出手势，折纸的车队加速驶入城门通道。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岗哨持枪戒备，无人哨戒塔上挂载的反载具导弹与链式机炮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毕塞伊工业的LOGO与联邦国防军的星徽并列印在塔身侧面。
检查站是从近三十米厚的城墙中挖出的镂空通道。车队一路冲撞而入，后方跟随的警笛声加剧了混乱。即便在极度拥堵中，司机们也拼命避让，让不开的则弃车逃窜——无人敢阻拦这支享有“特权通行”的残暴车队。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举手拦停了车队。头车内的AK-12感觉有些许不妙。“预热体温模拟，45，准备伪装人类体征。也许得要骗一骗可能的检查了。”她低声提醒，同时手指搭上了武器保险。
“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得做好强攻准备，能够避开舰炮和近防武器的火力已经成功一半了。HQ，你的看法如何”45对着耳机问到。
“我们被完全包围，四面八方都是火力点。这不是帮派杂兵…正规军不好对付。”折纸望向窗外，那些配备反器材装备、身着军用外骨骼的士兵行动有序，“能够和平通过还是最好的。”
“残梦你看，那是不是你家的玩意？”开车的汐抬了抬下巴——几名联邦工兵身上的外骨骼闪着橙色指示灯，侧面印着津川工业经典的倒三角LOGO。
“不奇怪。工业部门的产品卖到哪里都有可能。在中国也有服役的津川产土木作业骨骼。”残梦平淡的说到。
那名欧亚混血面孔的军官走到12的车窗边，屈指敲了敲玻璃。12配合地降下车窗：“（英语）还有问题吗，长官？情况紧急。”
“你看上去像斯拉夫人？”军官的第一句话出人意料。
“斯拉夫人也拿钱办事，长官。”
“首先感谢你们自愿接受动员，为联邦分忧。良好表现会上报，你们的‘生意’会更好做。”军官语气官方，眼神却锐利，“即便是接收动员也得例行检查，请理解。车里运的是什么？”
“机械部件，申报单上有。后面还有一车武装人员。”12根据折纸给的信息和方案如实回答到。
“你们的装束不像帮派成员。是雇佣兵？”军官说话的同时，向身后士兵打了个手势——数人快步走向车队中段的货箱。
“是。委托方认为这趟货可能有些‘邪门’，出货的时候我们已经遭到了一些袭击。所以花钱雇佣了我们。”
“仅仅为了几车机械零件？这些利润对得起你们的佣金吗？”军官质疑时，那几辆蔡厝大桥上的巡逻警车从旁驶过。守军毫不犹豫地放行了它们。乔装后的木木穿着警服，驾驶着汐先前缴获的警车混在其中顺利进入；水灯则藏在后座。计划整体依然顺利。
“是因为一些‘人情’，长官。做生意人情也很重要。”12依然在和那名军官周旋，而45盯着后视镜那几个打算开箱的士兵，要是让守军看见里面装了带着苏联现役的大口径步战机炮的重型人形估计不会相信他们是普通的帮派请的雇佣兵了。
“这下可不妙，”在后面一辆车的18看着那些士兵握紧了方向盘，用手搓了搓座位底下的步枪，“他们开箱了估计这趟停车检查就是‘遵纪守法’游戏的结束了。”
而军官检查了12给出的奥地利公民的护照，这是一个真护照，所以不会检查出问题。但开箱检查时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的。12已经通过共享视觉看到了货箱里的重型人形立起了重型盾牌，做好了突击准备。不过…
“水灯已就位。”折纸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下一秒，一道暗红色流光如针尖般掠过——
军官甚至没来得及眨眼，整个人从指尖开始化为飞散的灰烬，仿佛被无形的高温瞬间汽化，只剩一缕青烟在空气中扭曲消散。
…
“轻松。”
水灯从警车后座拖出最后一具半身焦黑的警察尸体，随手扔在路边。跟随进入的几辆警车内人员已全数清除。“东联的执法系统，果然还是一群饭桶。呵…”
“他们…毕竟也只是公务人员。”何木木配合地将尸体拖进暗巷，指尖有一些发颤。她发现自己对“杀人”已逐渐麻木，而且这次杀的还是警察，不是之前那些还能安慰自己他们是亡命徒的帮派分子了。
“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打手，与帮派本质无异。区别只在于联邦的统治阶级‘收保护费’更高效、更合法。”水灯打了个响指，暗红色火焰自尸体表面窜起，无声吞噬。这个街道本来临近城墙口且挨着地铁站，但此刻商业街的商店全部关门，周围也没有什么行人，“这些吃人血的灰皮畜生，我对他们毫无同情——”
“水灯，行动。”耳机里此时恰到好处的传来折纸的声音。
“…那么，当我把这些灰皮畜生一个个碾成齑粉时——”水灯甩落外套，抽出那柄修长刀杖。刃锋与她的瞳仁一同，在昏黄光线下跃动起殷红火苗，“只会如以往一样…感到厌烦、疲惫…”
她顿了顿，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
“——和愉快！哈哈哈哈哈哈——！！！！！”
刀杖挥落，整条街道陡然卷起肉眼可见的热浪扭曲！无形的高温力场随刃尖向前奔袭，被掀飞的纸张尚在半空便自燃成灰。绝大多数守军根本来不及反应——
“呃啊——！！！”数名士兵被力场正面击中，如断线风筝般撞上墙壁，紧接着仿佛被无形巨掌攥住，鲜血从外骨骼接缝、装甲缝隙中狂喷而出！仅有少数反应迅捷或身处掩体后的士兵侥幸躲过第一波冲击。联邦军随行术士已撑开护盾——
而那些被抽离的鲜血并未落地，反而在空中扭结成一道道锋锐血蛇，在掩体与空气间疾速穿梭！彻底解放束缚的水灯宛若残暴的指挥家，在自编的致命舞蹈中疾冲旋身。随着她每一个动作，血蛇凌空劈斩、突刺，将掩体后的士兵连人带甲切断贯穿，而新溅出的鲜血又立刻汇入进攻洪流。
哨戒塔反应极快，机炮与榴弹发射器同时开火，弹雨与反人员榴弹扑向水灯——却在距她数米外撞上无形壁障，接连炸开！爆炸能量竟被血蛇裹挟吸收，随她反手一挥，破片混合着凝聚成锥的血矛呼啸射出，接连贯穿混凝土承重柱、多名士兵，将一名术士死死钉在墙上！
“呃咳...！”那个术士即便为自己套了多层抗法防护也没能顶住，鲜血顺着她的兔耳朵滴落，她使劲全身力气举起法杖对着水灯发射了最后一枚法弹，法弹可以无视水灯的凝滞场，但打在她身上后居然毫无效果——或者说造成了损伤，一大块烧伤的皮肤居然迅速愈合，自己死去战友的血在滋养水灯的战斗，她可以以战养战，数个术士的饱和攻击毫无效果，两名术士又被冲锋的水灯用刀仗轻松击杀。
城墙内侧援兵汹涌而至，更多训练有素的士兵从惊愕中恢复，并迅速辨认出这极具特征的法术风格与武器形制。一名掩体后的士官对着通讯器嘶吼：“是‘赤鲨’！情况全部属实！归神会主教现身于蔡厝A2检查口！请求支援！！！”
最后一座能对准水灯的哨戒塔被法弹命中，在爆炸中崩塌。检查站已乱作一团，而大桥上的民众目睹此景，恐慌如瘟疫蔓延——车辆疯狂挤撞试图逃离，越来越多人弃车奔逃。守军自顾不暇，他们正在围剿那个令联邦军警宪特闻风丧胆的“赤鲨”主教。一架武装直升机自城墙机坪紧急升空，数架满载重武器的无人机从隐蔽库口蜂拥而出。
而检查站的守军此时正迎来属于他们的地狱，在水灯突击到他们跟前后，他们甚至直接丢掉了枪，拔出了军刀。因为他们知道面都通缉令上的这个目标使用近战武器好歹还有一丝胜算，在此距离步枪已与烧火棍无异。然而即便回归冷兵器搏杀，军刀的攻击范围仍远逊于赤鲨那柄堪比长矛的刀杖“血亲”。三名士兵协同围攻，却被水灯精妙的近战技巧与兵器优势逐一斩杀，最后一人被刀杖贯穿，整个人在暗红火焰中蜷缩成团，全身血液被抽干榨尽，转而修复水灯衣物上的裂痕与肌肤浅伤，刀仗轻挥那人便化为灰飞。
12和45这个时候也下车“迎战”，45拉着一名胳臂被法术擦中严重受伤的士兵，他整个胳膊都黑了，在痛苦且无力的呻吟，45拿出他胸口装具的袋口里的止痛药给他注射，而十二试图用枪还击，被冲过来的水灯长杖刺来，她被无形的场推开狠狠的撞在了车厢上。
此刻，城墙内援兵源源涌出：无人步战机械打头，手持防魔重盾的重装士兵紧随，多名术士展开包围阵型。外界传来无人机群与武装直升机逼近的轰鸣。
“这虚拟演习里的国防军加强过头了吧？！现实哪来这种响应速度！”水灯啐了一口，在和车辆中的折纸对视一眼后，迅速执行下一步计划。她又随便宰了两个企图拦路的术士后一路盯着武直的打击逃到了井盖里，准备先一步前往地铁站。
……
“咳…”12刚从车厢旁爬起，一名国防军上尉已冲至跟前将她拉起：
“你们是志愿者吧？快！任务是清剿地铁站邪教徒和追杀赤鲨！联邦感谢你们的奉献！”
“上尉，你们人手远比我们充足，趁现在追击不是更可能制服目标？”12拍去衣上尘土。
“我们没有得到准许离开城墙的命令，现在拜托你们了，现在是需要你们的爱国热情的时候，在国家危难之际我们人手不够，如果人人都有你们的奉献精神这些恐怖分子一定能够得到轻松的镇压。”
“…明白。感谢长官与联邦信任，还请为我们的‘公司’美言几句。我们即刻出发。”
一片狼藉中，车队全员顺利驶入城内。国防军除了救治伤员、清点尸骸外，果真无一踏出城墙防区半步。
“真行啊，强闯军事哨卡、袭击军队，放咱们那儿或别的国家早喜提‘六星通缉’了。这些守军就真这么‘敬业’地焊死在城墙上。”驾车的汐摇头轻叹，“东联这地方，大型组织对职责界限的恪守倒真是‘泾渭分明’。”
“水灯的战斗力还真是惊人...”虽然关着窗吹着空调，折纸还是能闻到一些空气中弥漫的“烤肉”味，“今天的一切都太让人难以想象了。”
“平时她都算是在压抑和克制自己了。水灯的战斗破坏力是很可怕的。”残梦说到，“那天晚上要是没有交战规则限制和平民掣肘，她高低得把学校拆了。”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水灯姐一定做得到...”折纸回应，“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折纸看向了周围，即便是警方和军方都得知了归神会要对地铁战袭击和水灯闹得这么巨大的动静，周围也看不到警方之类的官方暴力机构要增援的动静，“他们的人力确实捉襟见肘了，但是他们不可能真的不管。”
“HQ，你的推测应验了。”贝多芬侦察无人机操作手回传画面，“犹格安保集团，雇佣兵——他们真的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