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怎么了？”
先驱号餐车，仿佛把自己变成此地常驻NPC的警察小姐饶有趣味地看着脸颊多了两道浅浅血痕的穗砂问。
“不小心蹭伤了。”
穗砂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有点笨拙地用刀叉切割面前盘子里的香肠和单面太阳蛋，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
“欸……但是以我的专业判断这是被指甲划伤的哦，还是女孩子的指甲。”
瑟琳娜凑到穗砂耳边，用暧昧的语气似笑非笑地小声说，“怎么？昨天晚上和枫露丹缇亲热缠绵的时候把她弄疼了？”
“才没有！”
穗砂忍不住站起身大声反驳，顿时引来了周围不少目光。
昨天夜里的停车之后，大伙似乎都暂且把通缉犯的事情抛在了脑后，餐车也比之前热闹了些。
“好啦好啦，别激动。”
瑟琳娜连连摆手，嬉笑道，“作为道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了。再往前开几个小时，大概到中午吧，我们就脱离前几次报告里遇到异常地质情况的路段了。这样一来你们也可以安心享受剩下的旅程了。”
“结束了？有搞清楚原因吗？”
好像有点过于平淡了，不过的确算是好事。
“哈哈，这个就不能告诉你咯，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你之前见到的那个老古板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说出去。”
“……理解。”
他能让你们到处说才奇怪吧？你的心也太大了。
穗砂忍不住腹诽。
先不管昨天夜里的教廷的人干了什么，至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
离开餐车后，瑟琳娜沿着走道一路来到了后部车组，十号车厢的最后一间。
先驱号对外出售的车票中不包括这节车厢，它是专门为登上列车的圣廷官方人员准备的。
“我说瑟琳娜，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房间里没有床位，取而代之的是沙发和长桌，看起来像是个会议室，此时已经有一男两女三个人坐在里面。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高领制服，拥有火红色头发的男性，正斜坐在一张沙发上，一只脚踩在桌子的边缘，正眉飞色舞地和另外两个同伴说些什么，见到瑟琳娜进门才稍微坐正。
“和任务之外的对象多聊聊天有助于保持状态，绷得太紧脑子容易坏掉哦。”
“欸？真的吗？”
“未证实理论啦，你看福音机关那些人提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理论还少了吗？”
另外两位年纪看上去比瑟琳娜略小，同样穿着浅色高领制服的女性一个面露异色一个冷静地反驳。
“说到福音机关，不是拜伦那家伙喊我们来的吗？他人呢？”
唯一的男性有点不满地说。
“因为工作略有耽误，对于研究来说这很正常，雷纳德·弗莱姆。”
瑟琳娜身后，门再度被拉开，依然一身笔挺正装的拜伦走了进来。
“你这死板的样子要是能用在守时方面就好了。”
“我并不是死板的人，尤其是在研究这方面。”
拜伦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思维僵化是做不了研究的，不过大概以你的脑回路也理解不了吧。”
“让你和我这头脑简单的家伙共事还真是委屈你了啊。”
雷纳德狞笑着起身开始活动手腕，骨关节咔咔作响。
“所以找我们有什么事？”
看不下去的瑟琳娜打断了愈演愈烈的争执，单手把雷纳德按回座位后问。
“我记得车上有一辆雷明顿机车，我需要你们中的一个人带我回昨天停车的位置。”
“哈？你的脑子才有问题吧？”
雷纳德毫不客气地说。
这话虽然没礼貌，但也确实没毛病。
且不说现在下车还能不能赶上时速九十公里的列车，光是在影傀游荡的精灵领域里骑着机车狂奔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昨天晚上不是确认了那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吗？”
瑟琳娜也疑惑地问。
“我刚刚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要回去验证。”
拜伦平淡地说。
“所以我就说福音机关的人脑子都有问题！”
雷纳德毫不客气，“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拖着我们冒险，有病吧？”
“事关重大。”
“那你倒是告诉我们怎么重大啊？天天神秘兮兮又对我们呼来喝去的，老子早看你不爽了。”
雷纳德托着下巴大爷一样，抬手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这次瑟琳娜也没有阻止，虽然雷纳德言辞激烈了点，但在拜伦提出的这件事上她也持相同意见。
“你们的权限不足以接触，只需要做好安全工作就够了。”
“这样的话我们没法冒险，上面的命令里我们也有自主裁量权，我必须为自己的部下负责。”
瑟琳娜说，“而且如果只是为了验证猜想，先驱号返程时也会经过那里。”
“……如果我说可能威胁列车的安全呢？”
拜伦阴沉着脸。
“那就是我们的职责范围，我们会应对。”
瑟琳娜也毫不退让。
“希望你们真的能负责。”
拜伦也没有继续争论，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
下午时分，天气毫无征兆变得阴沉起来。
水汽化为沉重的深灰浓雾，仿佛一道帷幕落下，空气变得仿佛有了实体沉重拍击在车窗外，在列车行驶的过程中哐哐撞击在玻璃上。
“看不到外面了。”
缇儿将额头贴在车窗玻璃上，努力试图看到窗外的景色，但除了灰色雾气和列车侧方不到两米正在飞速后退的地面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从来没见过这么浓的雾……就算是下暴雨能见度也不会这么糟糕吧。”
穗砂坐在沙发上，大腿上摊开一本书，也看着窗外。
这正常吗？还是说是精灵领域内特有的天气？
穗砂不清楚，她打算晚点去问问瑟琳娜。
感觉这位来自圣廷的警察小姐知道得还挺多的。
“穗砂在想别的女孩子！”
原本贴在窗边的缇儿猛然回头，敏锐地说。
“你会读心吗喂！”
穗砂吓了一跳，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又没有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但今天早上！明明穗砂都没有和我一起洗过澡！”
魔女小姐仍然对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
“都说了那是个意外了啊！而且我才没和莉亚娜一起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