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穗砂有点怀疑，但想想德利卡好像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逗自己玩。
那克拉拉的说法怎么解释？
“老板没回来过？三天？”
克拉拉也一副不信的样子，但德利卡仍然信誓旦旦。
“你一个还没开始上课的学生在这里待那么久是何居心？”
穗砂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德利卡，“老实交代，你丫不会是间谍吧？”
“呸，不劳你担心了，我要是间谍早跑了。”
德利卡耸耸肩，“反正消息我是说了，要不要继续等看你们咯。”
一边说着他又从盒子里拿了一块饼干。
关于等不到这件事穗砂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太多别的想法，反正已经打算在莫斯托德多待一段时间了，总会有机会的。
但克拉拉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克拉拉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首先注意到这点的佩儿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因为老板虽然在城里有间房子但平时基本是待在工房的，这么久没回来的情况不太常见。”
至于为什么德利卡说的和阿纳托利告诉自己的对不上？
毕竟工房挺大的，待在车间没注意到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克拉拉稍微放心了一点。
就在这时，工房门口的那扇铁闸门被人从外拉开，润滑状况欠佳的滑轨发出些许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两个人影走了进来。
“哟，阿纳托利，乔恩，下午好。”
“下午好师姐……都在啊。”
和克拉拉还有德利卡都混得比较熟的乔恩先打了个招呼。
“嗯，上午拖得比较晚，正好想等等看老板会不会回来。”
克拉拉点头，却注意到两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苦闷，“怎么了？”
“果然不在这里……这下麻烦了啊。”
“什么意思？”
“就是……”
阿纳托利抓了抓头发，有些心虚地说，“中午刚收到消息，教授好像失踪了。”
……
“什么？失踪？来错地方了，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是军情六处又不是地方治安署。”
河畔街治安署，军情六处临时征用的房间里库珀正抓着几个被调来帮忙的文职人员紧急突击培训盯梢和跟踪技巧，门外一名警员却敲门送来了一份案件档案。
虽然是基层调查员，但在六处也干了几年，而且还是专门出外勤的人员，也算是骨干成员，在普通警察面前还是有些威严，此时更是被几个同僚拙劣的专业技能气得够呛，一瞪眼便多了几分不怒自威。
“那个，抱歉打扰，但这是亨利局长的意思，此案可能在六处的职权范围内。”
“啊？”
亨利是莫斯托德本地警局的局长，还有爵士的头衔，算是半个贵族，虽然和六处不是一个部门，但如果是他的意思库珀还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又仔细看了一眼档案袋，上面甚至还有六处加盖的印章，也就是说自己的上司也认可了。
“麻烦事还真多……黎艾可·塞尼？好像在哪见过这名字。”
文件袋里的内容并不多，只有一些简单的案情描述，但旁边几名刚才还在被库珀突击教学的文职人员却发现老大的眉头渐渐皱得老高。
黎艾可·塞尼，莫斯托德大学正职教授，机械学和历史学的资深研究者，曾经著有《钢铁、枪炮和魔法——黑暗纪元末期历史》一书，在关于精灵历史研究领域引发轰动，同时也在新式高燃炉芯和第四代军用机动甲胄的设计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看着失踪者的相关信息，库珀的面部肌肉开始抽动。
尼玛，大案子啊。
别的他不清楚，龙牙甲胄的含金量他还是了解的，连科瑞利亚主力甲胄【狮心】还有埃尔德拉的【风暴】都在性能上被压一头，据说第四代已经可以和教廷的【圣堂武士】相当。
能参与开发这种甲胄的机械师说是国宝也不为过了，这样的人居然失踪了？
而且报案人还是莫斯托德的校长约克伯爵。
两人原本约定昨晚在黎艾可于城区的住所里品鉴红酒，但约克伯爵到达时发现住所空无一人于是报警，而后直到到今天早上莫斯托德城内也没有发现黎艾可的踪迹。
在这个和埃尔德拉激烈摩擦的时间节点上，那些潜入的间谍无疑有重大嫌疑。
“难怪要找我们……你们几个，不用盯梢了，调查他这些天的行动路线，汇总以后报上来。”
“是！长官，你要去哪？”
“当然是让那群野蛮人再吐点有价值的内容出来啊。”
库珀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
……
新元976年12月29日夜，莫斯托德学院区外。
奥伯龙河上连接左右两岸的石桥相比前些天热闹了不少，部分课程的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学生们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至少这会学院区里那股冲天的怨气已经淡了些。
城区毗邻河畔的街道上多出了不少考完试来放松的学生，酒吧舞厅之类的娱乐场所也人头攒动。
“先生晚上好，进来喝一杯吗？今晚限时供应的冬日特调五折优惠，大杯生啤只需要二十九艾什~”
穿着兔女郎制服的高挑女孩热情地向一名路过的男人递出酒水单，声音娇俏动听，笑容甜美可人。
男人穿着灰色的风衣，头顶扣着一顶同样颜色南瓜帽，腋下架着公文包，满脸络腮胡子。
被拦下的瞬间，他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不过看到女孩被黑丝包裹的修长双腿和胸前被衣物托起的浑圆半球时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半晌才反应过来轻轻咳嗽了两声。
“不了，我还有事，抱歉，”
临走他却接过了酒水单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有空会来的。”
看着男人远去，女孩又转身招揽下一名客人，直到大约十五分钟后其他的兔女郎来接替，女孩才披上一件小外套踩着高跟鞋跑进酒吧。
“莲娜，你的下班时间到咯。”
“知道啦，谢谢~”
休息室里，女孩甩掉高跟鞋开始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小声抱怨，“这么冷的天让我们穿那种衣服出去招揽客人，那蠢猪老板真不是人……”
“就是，应该付我们三倍工资。”
一起下班的同伴表示赞同，“完全就是看我们是学生好欺负所以狠狠压榨！”
“对了，莲娜，晚上你还去你们导师的工房那吗？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对面吃点东西？咱们就不在这消费，气死那个混蛋老板！”
“嗯……应该先回宿舍吧？昨天才骂了我一顿，让我回去重新写文献综述呢，唉，明天还要早起去图书馆看论文。”
“欸？也太惨了吧？”
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表示同情，最后在酒吧后门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