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审问室,马尔科姆径直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厚重房门后是一间宽敞的房间,柔软的羊毛地毯铺满地面,柔软的长沙发靠墙放置,前方的茶几摆着珐琅彩瓷器皿盛装的水果和银盘盛装的烤制坚果……就像是歌剧院中的包厢。
实际上它的功能也的确和剧院包厢接近,而供观众欣赏的正是将这件房间和隔壁审问室隔开的墙壁。
一整面墙壁都由瓦尔斯蒂德机关制造的单面玻璃隔开,坐在沙发上就可以将审问室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已经弄清楚了,让你的人收尾。”
“知道啦,我都看得清楚。那位骑士小姐的表情变化真是精彩,马尔科姆,你有看到她知道【真言】效果以后一错愕的表情吗?”
马尔科姆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露娜海姆中尉是圣堂骑士团的精英,你想看她和你们平时对付的那些‘魔女’露出一样的表情怕是得失望了。”
长沙发上,一个穿着和马尔科姆身上一模一样金红长袍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背上,只是相比马尔科姆,这身肃穆神圣的长袍在他的身上居然穿出了一种浴袍的感觉。
不仅金属扣和饰带都没有佩,领口还大方地敞开露出锁骨和胸肌的轮廓,深褐色的长发披散着,只是简单戴了一个发箍防止遮挡视线,哪怕换个场景变成大浴池也毫不违和。
从眉眼看他显得年轻很多,给人的感觉甚至不到三十岁。
吉尔伯特·瓦伦迪诺,审判庭首席审判官,同为十二名枢机主教之一,只是相比于依靠功绩、能力或资历踏足枢机厅的主教,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倚靠的更多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譬如和现任教皇同样出身于圣廷的瓦伦迪诺家族。
至于能力……倒还真不能说吉尔伯特是个草包废物,甚至恰恰相反。
自从他上任审判庭以来,各地宗教裁判所以及审判官们在大众心目中留下的印象便愈发骇人可怖,对于最初以震慑异端、叛徒和邪祟为目的建立的审判庭来说倒算得上是功绩。
只是连带着普通人对教廷的印象也变差就是另一码事了。
毕竟这位枢机卿最擅长的就是发明各种各样可怖甚至……堪称变态的刑罚,常有被逮捕的“罪人”被折磨至精神崩溃甚至不成人形。
“不不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有趣啊,调教一个拥有坚强意志和高洁灵魂的骑士可比对付那些光是失去魔法就接近崩溃的魔女有趣多了,你说对吗,萨拉?”
“……”
他询问的对象是怀中搂着的女孩,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女孩一身纯白的裸肩稠裙,简约又裁剪合身,欣长的脖颈上佩戴着粗黑沉重的颈环,半截锁链垂在胸前,在那份柔软纯洁的美好之间格外刺目。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睁着大而无神的双眼,仿佛神游天外,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修长的双腿并拢坐在吉尔伯特的身边,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肩膀,让骨节清晰的五指肆无忌惮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淡红的痕迹。
“喂喂,你的主人在问你问题哦,还是说你又想接受惩罚了呢……小·萨·拉?”
吉尔伯特的左手猛地下探,狠狠地抓住了女孩被衣裙承托起的柔软,指尖更是顺着弧形轮廓滑到了尖端,隔着衣料粗暴地拉扯揉搓。
“呜!”
女孩触电般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在那只魔爪下被迫挺胸昂首。
“回答问题。”
“是……是的……”
尽管声音不停地颤抖,但女孩还是强忍着痛苦回答。
这时,马尔科姆忽然上前一把拽住了女孩颈环上相连的锁链,直接将她拎着站了起来。
吉尔伯特的突然袭击让女孩本就不剩多少力气,突然被拽着颈环拎起来甚至连双腿都是发软的,此刻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颈环上,只能抓着颈环张大嘴用力呼吸。
“哦呀,这是干什么呢,马尔科姆?你要是也喜欢这些魔女的话,我这还有几个调教好的,不过萨拉不能送给你,她可是我心爱的宝贝。”
吉尔伯特张开双手笑着说。
“……哼。”
马尔科姆随手将锁链甩出去,将名叫萨拉的女孩扔到边上的沙发上。
“我没兴趣。魔女都是罪孽深重的存在,接触太多会失去神明的垂青,这是来自同僚的劝诫。”
“劝诫啊,没问题没问题,您是前辈。”
吉尔伯特浮夸地笑,
“不过审判官的职责就是替教廷在阴影中代行神旨,维护教廷的威严,相信神明大人也是会谅解的——再说了,小萨拉可不是什么肮脏不洁的魔女之流,她可是接受过我这个被神明大人垂青之人的洗礼,成为了‘纯洁者 ’的好孩子哦。”
一边说着,吉尔伯特扭头去看伏在沙发上喘气的萨拉,伸手发出类似逗狗的“嘬嘬”声。
听到这个声音的萨拉忽然间像是被敲了一闷棍,整个人怔在那,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害怕的东西一样抱着肩膀颤抖起来。
“回来。”
随着话音落下,女孩慌忙起身扑回吉尔伯特身边,依偎在他的臂膀下瑟瑟发抖。
“这才是好孩子嘛。”
吉尔伯特满意地揉了揉萨拉的头顶,微笑着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和少女相抵,“很好很好,我很中意你哦。”
听到这话时,萨拉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灵动的神采,如获至宝般露出讨好的笑容。
“……你好自为之。”
马尔科姆不再去看女孩,抛下一句话后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骑士小姐的下一步安排还没正式下来吧?在那之前……”
“送她去提尔锋是我们都认可的结果,除非你想英菲妮来拆了你的审判厅。允许我们审问一名骑士本来就已经是枢机主教联署强行压她低头的结果了,敢做出格的事她一定不介意把你的脑袋挂在军部大门顶上。”
“好吧好吧,听前辈的意见。”
吉尔伯特单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马尔科姆,“不过提尔锋的传言居然是真的。”
“枢机主教的公开信息里有提到。”
“是,但我一直不太相信嘛。只是没想到我们审判庭之外自诩站在光明中的你们也干得出这种事,而且弄得好像是对罪人的宽恕一样,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