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精密的金属装置。
春潮瞳孔一缩，反应顿时慢了一盘。
肩膀连带着部分躯干被轰碎的明朵，本该血肉模糊的身体闪烁着淡淡的魔力气息，退出几丈开外后。
明朵略带欣慰的开口。
“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强了。”
“你的身体…魔导机关？”
傀儡术或者说傀儡魔法是存在的，用激光造物或者魔法物品替代身体零部件，在一些特殊的地区也并不少见。
但不管是傀儡术或者是傀儡魔法，都不可能做到和原本身体一模一样。
如此精密，还相当不起眼，不引人注目，这并不符合常识。
然而出现如此精密的魔导造物，还是让春潮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很厉害吧。”
明朵面无表情且毫无情绪的说着张扬的话。
“青岚帝国的技术…”
圣龙帝国流入进来的魔导技术不可能达到如此，这幅机关构造的身体很明显是魔导技术的发源地才能够造就的东西。
“不…就算是魔导技术，也不可能将大部分尤其是躯干部分大量的代用身体元部件…”
春潮很快就想到了明朵的能力。
用支配之手将自己分成数份，当做媒介控制大部分是机关造物，傀儡一般的分身体。
然而这其中依旧有着相当多的谜团。
为什么这些分身体，气息相近的同时，实力也兼为七阶…
虽然不知道其她的个体是怎样的，瑟琴虽然很不想相信，但依旧觉得其他的那些个体也如眼前一般，有着自我意识。
甚至于或许每个个体都能够单独的使用血脉能力…
“你怎么做到的…”
明朵的躯干部分被破坏了一些，但并没有波及核心，但这般情况，也已经很难达到刚刚的强度了。
“怎么做到的？”
明朵淡淡的出声，春潮在疑惑什么她自然也知道。
“只是将灵魂和意识平等的分成了数分而已…”
“这不可能…”
在未升到七阶之前，春潮对于灵魂的理解还没有这么深刻，但经历过能力觉醒，时空穿梭之后，明朵的话在此时可谓是天方夜谭。
灵魂的分割还保持每一份都存在相同的意识进行掌控，就算是血脉能力为灵魂的九霄都不可能做得到。
“就算是支配之手能够做到平均分成数份的灵魂，灵魂也不可能承受得了如此的痛苦…”
“除非…”
春潮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一切可能。
不排除明朵说谎，但春潮觉得这极有可能是真的，而她越细想越加觉得这是极为不可能的事。
随后猛然间，春潮想起了瑟琴的脸。
又想起了东风城的事件。
“灵魂是不可能承受这样的痛苦的，除非…感知不到痛苦。”
春潮说着连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的话，不远处的明朵听到春潮低语后却是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真是厉害，居然猜对了…”
春潮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莫名的情愫，明朵那张毫无感情的脸，终于变得熟悉了起来。
“你抹杀了自己的感情？”
“恩…算是？”
“…”
“原本按照我的估计，现在的你应该和我此前的状态差不太多才对，所以我很好奇。”
“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回这样普通的样子。”
明朵淡淡的说道。
而春潮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没有感情也依旧会有着好奇心吗？”
春潮苦笑。
明朵这份不存在的好奇心，真的是源于灵魂之内的意识吗…
没有回答明朵的疑惑，春潮平复心情，翠绿色的长发上再次闪出了淡淡的荧光。
“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分成数份。”
说完，春潮直接用说话间恢复的体力与魔力再次行动，完全没有想听到明朵回答的样子。
熟悉的保护盾再次出现，再次的快速破碎。
魔法的释放速度很明显的比之前慢了许多，机关构造的身体虽然比起肉身，只要核心不被破坏，主要的运动临界受损不严重。
就依旧可以运动，但如此大面积的破坏影响依旧是剧烈的。
机关构造的身体，破损严重也就导致魔力的供应量变低，反应速度变慢，连魔法的强度也变得更加低。
只不过春潮此时也依旧是强弩之末。
体力和魔力消耗过大。
哪怕是晋升为7阶，如此强度的战斗，也依旧没办法持续太久。
更何况虚神的操控时间，本身就是消耗魔力和体力，极为快速的能力。
明朵此时也并没有坐以待毙，甚至于没有出现想逃走的意图，拼尽全力的与春潮厮杀着。
约摸十数分钟后，被摧毁了大半的小树林中心处，一片狼藉。
明朵脸上有着一道带着血痕的伤口，一条左臂也血肉模糊，其余的身体部件皆是机关造物，此时已经碎成了碎片，预示着这分身个体，只有脑袋和一条手臂是本体。
脑袋也证明着，这具身体或许就是最核心的那一个。
相比起破烂不堪的明朵。
春潮的状态要好一些，但依旧是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翠绿的长发沾染了些许的血迹，衣服也有多处撕裂。
好在并没有太过严重的伤势，如今躺在地上，只是体力和魔力消耗的一干二净。
春潮想要控制手指从储物装备中拿出药剂来疗伤，却发现根本抬不起胳膊。
尝试多次后最终只能放弃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分成数个…如果我猜的不错，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会更强的吧…”
春潮艰难的动嘴，语气中有些感叹。
如果将灵魂切成数份的，这个操作是真实的，每个个体的强度也是相似的话。
那么这样做毫无疑问的是降低了战斗能力的。
这并不是传统傀儡师或者召唤师的以多打少的用法。
而是将自身的力量平均分成了数分。
原本的身体强度和魔力强度倒是几次，明朵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精神力和魔法。
这样做毫无疑问是削弱的。
空气沉静了一会儿，春潮只是静静等着。
最终明朵还是语气平淡的开口了。
“算是实验吧…”
“折磨自己的实验吗…为什么要抹杀压制自己的感情。”
“师父果然没有和你说过吗。”
“她让我自己寻找答案，还装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明朵再次沉默。
而春潮则接着说道。
“为什么要背叛殿堂，背叛师傅？”
“神之遗迹。”
明朵淡淡的出声。
“？”
“那就是我离开殿堂前最后参与的任务，也是我为什么会失去感情的原因…师傅阻止了我的死亡…我逃走了…”
明朵所言明显有些断断续续，但依旧将原因拼凑了出来，春潮并不在乎我到底是何原因。
意外也好，有隐情也好。
无非只是想要寻求个答案，春潮在听到答案的瞬间，心中就释然了。
这时明朵的声音却接着响起。
“为什么不杀死我？”
明朵袭击过相当多的殿堂成员，有些受到了袭击还活着的骑士，如今依旧活在痛苦之中。
“为什么要袭击瑟琴和千里，还干那种恶作剧一般的事情？”
春潮并没有直接回答明朵的话，而是直接反问道。
在她看来，明朵身上最为奇怪的，就是在当初的神之遗迹事件失去感情后，依旧在做着一些极为偏好的事情。
包括那位美丽协会的领头者之一被报复。
如果真的是安全抹杀了感情，这些事就做得相当奇怪了。
“身体的本能。”
明朵的回答也相当简单。
“这样啊…你问为什么不杀掉你？你所做之事确实可以判死罪了，但殿堂的规矩，你应该也懂的吧，取回感情的实验和赎罪，你就好好期待一下吧。”
春潮语气中情感复杂，从感慨慢慢变得是人，慢慢变成了喜悦，随后回归自然。
而话音刚落。
几道身影就突兀的出现在了场中。
正是主教九霄，以及参与行动的另外几名神官。
九霄的手中拿着一条手臂，几个神官的手中也都各抓着身体的一些部件。
损坏不严重的魔导机关躯体，因为损坏严重成了死物，已经收在了储物空间中。
九霄刚一出现，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春潮，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才开口吐槽到。
“青岚帝国的魔导科技，出神入化的画皮技巧，诡异到令人发指的分魂之术…我真的很想由衷的夸一句厉害。”
“所以能不能不要再感慨了，师叔，给我来点药先？这个状态自然恢复太慢了。”
“知足吧，能轻伤状态，干掉这个明显意识更强的个体，只能说不愧是同为小怪物，其他的分个体，要不是有我在估计都要打输了…”
九霄一边吐槽一边从储物装备中拿出药剂洒在春潮身上。
神官们则是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同为期间如此狼狈，让他们感觉有些羞耻。
事实情况也确实如此，如果九霄没有及时赶到支援，在场的几个神官里至少有一大半很有可能要重伤垂死。
另一小半甚至连牵制拖延时间都很难做到…
九霄所用的药剂是艾叶出品。
其效果要超出市面上常见的高阶药剂太多。
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春潮就感到体内魔力恢复了不少，药剂诗中含有的生命力，也在修补着伤口以及恢复着体力。
数个呼吸间，春潮就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视线撇向了旁边不远处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