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关于本能与欲望的差异,早在以前就有人深入的探讨。在天主教教义中,对人的欲望有着明确的定义,特别是通过七宗罪的概念来体现,这包括了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淫欲。”
方依直视着形态已经开始崩坏的幽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声音低沉继续说道。
“而本能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也经历了许多人的解读。现如今普遍认同的两种本能是生存以及繁衍的本能。”
幽幽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着方依,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困惑和疑惑,似乎对于方依的话语感到有些意外。
“我很清楚自己的欲望以及本能的区别,事实上,我并没有隐藏自己肮脏想法的念头。”
他的目光直视着幽幽。
幽幽的脸上闪过惊讶,她微微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停顿了下来。
她看着方依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错就错在潜移默化地改变我的思想,诱导来自放大我的欲望。事实上这些并不是我主观的意志,而是在你有意引导下的某种产物。”
方依的声音中带着冷漠。
“主人…为什么我感觉你在对我进行pua呢?”
幽幽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她轻盈地走到方依面前,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轻轻画圈。
“你的内心似乎并不真诚,仅仅通过辩论是无法让你真正理解欲望和本能的区别的。就像你无法分辨爱与欲望的界限,那我何不让你踏上一场问心之路呢?”
幽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神秘的诱惑。
方依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还未来得及回应,意识却在瞬间陷入了一片混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客厅里,月岛琉璃低着头接受方清清的盘问,而旁边的桐谷沙绘看似专注于电影,实则耳朵竖起,偷偷聆听着。
她们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
电视机的声音、海滨别墅外波涛汹涌的海浪声、呼啸而过的海风,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了。
……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四十米高的巨树傲然耸立,如同天地间的守护神般。
它们那别具一格的树皮纹理,恰似历经沧桑的古老面孔,刻画着岁月的痕迹。
这些树木紧密地生长在一起,构成了一片稀有的森林。
为这片草原因高大乔木稀缺而显得枯黄的植被带来了一抹生机勃勃的绿色。
从天空俯瞰,这片森林犹如镶嵌在黄色海洋中的一颗璀璨绿宝石。
在这浓密的树冠之下,以树上果实为生的小动物们穿梭不息,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在老树沉重的枝丫投下的深邃树影中下,怪轻轻地捡起了一颗外壳完好无损的落果。
她知晓,大多数果实都是在完全成熟后才会坠落,那些不幸在未成熟就掉落的,会在落地时摔得粉碎。
老树的果实外层被一层坚硬的黑色果皮所包裹,这是果实内部种子的一种保护。
这层坚不可摧的外壳对于古树来说是好事。
然而,对于怪的族人以及大部分不以古树果实为食的植食性动物来说,却是一大难题。
为了破开这坚硬的果实,树上的果猴学会了利用重力。
它们会选择一个恰到好处的树杈,将果实抛下,使果皮裂开,但又不至于让果实四分五裂。
洞鼠,顾名思义,它们居住在古树天然形成的缝隙中。
与高大的古树相比,它们的身形纤细,这些缝隙正好适合它们居住。对于成熟的坚硬果实,它们往往望而却步,更愿意选择那些尚未完全成熟的果子。
族人们对这片被他们称为“绿色魔鬼”的森林总是敬而远之,因为这里没有草原开阔的视野,而且丛林间常常隐藏着潜伏的捕食者。
尽管资源丰富,但也很少有族人会来到这里采摘或捕猎,只有在食物最为匮乏的季节,族人们才会派遣一小队人前来碰碰运气。
这种高大乔木的果实产量虽然很高,族人们也曾打过它的主意,但无论是用石头砸还是用火烤,都无济于事。
怪却不一般,正如她的名字所示,她在族人中是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她的白发红瞳与族人的黑发黑眸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部族的简陋居所中,她的母亲几乎是在将她降生于世的同时,也差点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
在日常生活里,她被放任自流,从断奶之后便没有再享受到任何的喂养。
随着岁月的推移,她那从未经历过疾病的身体也时常成为了同族私下议论的焦点。
她们迷信认为她必然是拥有某种神秘而不可解的魔鬼力量。
事实上,怪只是非常擅长观察而已。
她没有像族人那样习惯性地吃生食、喝生水,而是更习惯于吃煮熟的肉和喝熟水。
对于族人们束手无策的坚硬果实,怪也展现了她独到的观察力。
在仔细地观察了树猴处理果实的巧妙方式,她也惟妙惟肖地模仿它们利用重力的技巧。
“砰…”
果实自高空坠落,轰然砸向大地,漆黑坚硬的外壳随之裂开。
怪目光一亮,走近那果实,用她拾起的坚硬矿石巧妙地嵌入裂缝。
微微用力一撬,果壳便被轻松掀开,露出里面诱人的白色果肉。
怪挑选了一块位于树荫下的石头,但并未贸坐下。
她谨慎地使用手中的木棍,巧妙地将石头稍微翘起,以木棍为杠杆,小石头为支点,上下微动,直到暗藏石底的蛇被迫露出身形。
在这片白天阴凉的石缝中,常常潜伏着各类毒虫与猛蛇。
怪沉着冷静地用木棍将蛇打死,将其仍在扭动的身体抛至一旁,于是乎,她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那片凉爽的避风角落。
族中早有教训—蛇肉是带毒的,不可食用,更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夺走生命。
不久前,怪亲眼见到。
几位调皮的孩子无视长者的警告,擅自闯入这片绿意盎然的森林,结果有些孩子不慎被毒蛇咬伤。
他们蹒跚返回部落时已是奄奄一息,翌晨日出前便命归黄泉。
欢快地哼唱着小曲,少女坐在石头上,愉悦地晃动着自己白皙的脚丫。
虽然这些果实的外壳难以打开,但里面的果肉实在是美味无比。
酸甜可口,汁水丰富,吃上两三个这样的果实,怪便可省去整日辛苦起火煮水的劳碌。
食后,她还可将果壳利用起来,作为烹饪食物或是储存雨水的容器。
在不久前,她终于下定决心,脱离了一直以来的族群,开始了独立的生活。
对她来说,果实不仅仅是食物,它们更是支撑生存的宝贵资源,每一分价值都必须充分利用。
其实,无论是否离开族群,怪始终都得依靠自己来维持生计。
在她眼中,族群中收获的只有冷漠和排斥,这让她坚定了独自生活的决心。
以前,尽管她仍留在族群中,却总是感受到与众隔绝的孤独,仿佛她的存在是多余的。
她从未享受过族群的温暖,没有体验过同伴间的亲密无间。
族人对她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异类,那些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似乎在说,她不属于那里。
怪已经深刻地适应了孤立无援的生活常态。
然而,那一次的不幸事件成为了她离开的转折点,让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必须独立生存。
在一天,她满载着硕大、开裂的成熟果实归来,期待与族人分享她的收获。
然而,经历了一个夜晚,她惊讶地发现所有果实不翼而飞,原来是被人悄悄取食了。
她并未打算独自享用这些果实,但当她找出小偷并质询时,却未得到一位族人的支持或同情。
不仅再次因为她能打开果实的与众不同遭受非议和斥责,还被那位小偷的母亲以藤条狠狠鞭打,无情地驱逐。
那位小偷,是她的妹妹…而那挥舞藤条的母亲,也正是她的亲生母亲。
怪的内心早已波澜不惊,无所动摇。
她明白,自己的未来绝不属于那个排斥她的群体。
于是,抱着坚决的决心,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行囊,毅然踏上了离群索居的生活。
独自一人,她逐渐学会了如何更高效地采集果实,如何分辨哪些果实成熟甘甜,哪些可能藏有风险。
她的智慧和观察力在独居生活中得到了锻炼和证明,她变得更加机敏、自立。
如今的怪,已经将一切潜在的资源运用至极致。
她不止为自己的生活提供了丰富的食物供给,还以巧妙的双手制作出必需的工具和容器,更是搭建了一个朴素而实用的住所。
尽管生活简朴,她却沉浸在自力更生的深深满足之中。
当夜色温柔地覆盖大地,繁星点缀着天幕,怪孤独的身影便会安坐于篝火之旁。
反思着日间的收获,规划着未来的生存之道,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宁静会油然而生。
在宁静的生活里,怪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会持续这种幸福的状态。
毕竟,在这个时代,能无忧无虑、健康长寿的族人是少之又少。
但怪有这样的自信。
可当她独自一人时,偶尔也会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不适,那是一种胸口的压抑感。
这时她经常会褪去紧裹的兽皮,露出那匀称而充满美感的身躯,总是误以为自己的胸口受了伤。
怪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