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一拳挥出,恐怖的拳风砸在虚雨的石壁上爆发出巨大的威能。拳风连带着海浪都向后退去十几米,可虚雨却纹丝未动,石壁也只有一丝裂纹而已。
张山落拳的同时,虚雨巨大的岩柱也砸向张山。他的实力并不像阳逸安一般,没有足够的速度躲闪便只得被动防御。
手套上泛起蓝色光芒,淡蓝色的屏障如同薄膜一般护住他的全身。
雷电和焰浪同时炸向飞来的岩柱,为张山提供援护。
饶是这般,破损的岩柱依旧震的他双手发麻。
三人面色凝重,如果不是相互援护,只怕两三个回合之内就会被虚雨击杀。
而三人的数次攻击,根本不足以破开虚雨的防御。于是战况变成了消耗战,这种情况对阳逸安一行极度不利。
不仅法力和体力消耗拼不过虚雨,界壁无法关闭,后方的伤亡便不会停止。
张山的目光投向阳逸安,真不知道这孩子一个人是怎么坚持的。
坚持的代价,当然是有的。
这一轮对招结束,阳逸安满目血丝,皮肤露出瘆人的红色裂纹。阳逸安强行拔高自身肉体力量的恶果在此刻显现。
他的双目迷离,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模糊,全身麻痹无感。支撑不住的阳逸安身体一阵绵软,无力的倒在了融尽的沙滩上。手中的长刀也在顷刻间消散。
一旁掠阵的阳春雪赶忙飞回,扶住阳逸安。
完了……
张山心中一凉,但身体却立刻开始行动。他一边冲向虚雨,一边大喊道:“来啊!这回老子可要用杀招了!”
杀招是假,转移虚雨注意力为阳逸安创造撤离机会是真。但愿此时神志有些不清的虚雨无法发现这个计策。
虚雨的情况也不怎么样,她吞噬同类,异种的法力已经让她的智慧所剩无几。
但,够用。
虚雨面露一丝诡异的微笑,巨大的岩壁包裹自己的全身。她直接无视了张山的攻击,无数道斩击直接凌空挥向阳逸安阳春雪二人。
该死!
阳春雪迅速抓起阳逸安飞起,在空中艰难闪躲。
张山则继续进攻,无数的拳风狂风骤雨般的砸向岩壁。他无力抵挡虚雨的斩击,只有砸碎岩壁威胁虚雨自身才能化解危局。
可在虚雨不计法力消耗的催动下,岩壁每出现一丝裂纹便被迅速修复,短时间根本无法突破。
速度上本就落入下风阳春雪此时带着阳逸安如同雨中浮萍,左右闪躲的同时也不断用雷击减缓攻势。
一道斩击挥向阳春雪,切下一缕银丝,在少女娇嫩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阳春雪看着昏迷的阳逸安,面对着一道又一道的斩击已经应接不暇,根本没有一丝逃跑的时机。
突然,她注意到虚雨的攻势出现一个缺口。阳春雪拖着阳逸安,雷光暴起冲出攻势。
可没等阳春雪松一口气,身侧异样的法力波动让她侧目而视。
朦胧的水雾扯开了恐怖攻势的伪装,一根巨大的岩刺射向二人。
糟了!躲不开,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阳春雪想到了唯一的解决方案。
一阵雷光在她的身前炸响,将二人的身形迅速推开。因为护体的法力,阳春雪并没有受伤。
“这下总……”少女的喃喃声戛然而止,她看见岩刺瞬间跟上了她的身形,甚至比方才还近了许多,离二人仅有咫尺。
跨级挑战就是这般绝望,实力上的全方面碾压。倘若此时阳逸安醒着,配合张山可以勉强抵挡或躲过此一击。
但眼下,阳春雪孤立无援。
阳逸安透支身体而带来的短暂僵持的战局,说到底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单方面的碾压,才是战局本该有的模样。
阳春雪银牙一咬,雷电再次凝聚。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进行无谓的闪躲。
阳春雪松开手,雷电在阳逸安的小腹炸响,将他迅速推向地面。同时,狂雷凝聚成长枪射向岩刺。
看着没有转向攻击阳逸安的岩刺,阳春雪的心里闪过一丝安心。
腹部轻微受创的阳逸安猛然醒来,他模糊的视野看着雷枪与岩刺的撞击激起剧烈的爆炸。
紧接着,他又看见残破的岩刺刺入白色身影的腹部。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等到阳逸安理解了现状后。岩刺已经将阳春雪刺出战场之外,腥红的鲜血从空中落下洒在了阳逸安的脸庞上。
三人中最强的阳逸安无法挡住虚雨的全力一击,阳春雪更不可能。
结果,一目了然。
染红阳逸安眼瞳的鲜血,脸上血液的余温无不在冲击着他的灵魂。
阳逸安踉跄的爬起身,满腔的悲愤没有在这具残破的身躯身上化为怒吼,而是化为血沫从少年的喉头咳出。
阳逸安的喉咙没有发出声音,那本该撕心裂肺的三个字此时却只有一丝呜咽声。
他吼不出来。既是残破身体的无力,更是被撕裂的魂灵的绝望。
张山终于破开了岩壁的防御,可内部迎接他的却是无数的冰锥。但他没有闪躲,一拳砸在了虚雨的脸上。
受到重创的虚雨倒飞出去,无数的冰锥也破开法器的防御,撕裂着张山的身躯。
以伤换伤的对战,既是他对阳春雪死的悲愤,更是被逼无奈的唯一举措。
冰锥穿过了张山的肋骨,刺破了他的肺部。可虚雨攻势远不止于此,三道斩击凌空而来。
张山右手的黑色手套法器全力催动,淡蓝色的屏障挡在面前。
二者相接之下,屏障消散,法器破碎,只余无法闪躲的张山那满是悲愤之色的目光。
可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红色的烈焰斩碎了迎来的最后一道斩击。
在张山和虚雨的眼帘之下,是一位黑发的少年。
他佝偻着背,长刀插在地上支撑着渗血的残躯。阳春雪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左眼和那半边脸,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生气。
再次用法力强化身体已经让阳逸安重伤的身体濒临崩溃。
他那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身体,此时眼睛带着最后的余温凶狠的盯着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