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记得我了?”
金乌的神情,反而更加的疑惑。
“我该记得您吗?”
阳逸安虽然疑惑,但心里的不安也近乎消弭了。
还好还好,这大爷估计年纪大了认错人了。这样不怕聊天太尬,不好开口了。
“也对,以您的身份,也没必要记住一位无名小卒。”金乌叹了口气,也没再继续追问。
“您这话说的,我就一个挂名的守夜人,谈不上什么身份。”
阳逸安解释说,他可不想刚见面就和金乌隔上一层可悲的厚壁障。
“我不是说这个……算了。不聊这个,您先请进。”金乌推开门,言语和行动上尽显着尊敬。
这样一位白须老者如此礼貌的对待自己,阳逸安心里也基本肯定了:他基本是认错人了。
“好。”
不过阳逸安还是应下来,跟着金乌走进屋内。
到了堂屋内,金乌邀请阳逸安落座后,立刻起身去沏了一壶茶。
虽然阳逸安这个小年轻不喜欢这类东西,但也不好拒绝老人的好意。
“真没想到,时隔三百余年。我居然还能以这种形式见到您。”
金乌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推到了阳逸安面前。
“您说笑了,我才十八岁,哪有那么大岁数?”
阳逸安此言一出,金乌却是呆愣在座位上。
不过阳逸安没法顾及这个,他也不懂。重点是提升实力的方法,这是此次来这里的重点。
“那个,我这次来,是为了有关改造肉身提升实力的方法。这个,望那个家伙应该讲过吧?”
看着金乌愣神的样子,阳逸安心里突然又没了底。
金乌脸上的疑惑却更上一层,他反而问道:“您可是天师,有必要来找我吗?”
“天师?我不是啊,现在我只有二级而已。”
我吗?尊嘟假嘟?
我要有那个实力早就一巴掌摁死姬殇和幽冥了,哪用离开温柔乡来到这里?
“您今年多大?”
“十八。”
“我问的是年龄。”
“我回答的不是年龄吗?”
看着阳逸安一脸呆呆的模样,金乌摸起了自己的胡须,仔细思考着什么。
“您没有经历过沉眠吗?”金乌接着追问。
“没有。”阳逸安老实回答。
房间内一阵沉默,金乌皱紧了眉头。忽然,金乌接着问道:
“那您听过,余天痕这个名字吗?”
阳逸安思索片刻后摇摇头说:“没有。”
金乌的面色微变,想了无数个可能后似乎都对不上。
看着疑惑的金乌,阳逸安多少有些不舒服。于是他说道:“那个,有什么原因您可以先讲讲的,没准是认错人了呢?”
“认错人?”
金乌抬起头看着阳逸安,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
又是一阵沉默后,金乌抬头接着问:“您确定,刚才的那些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真没有,而且我的记忆是完整的,更没经历过沉眠。要不有啥事,您仔细讲讲,没准我能回忆起来呢?”
讲到这里,阳逸安多半确定了。肯定是因为什么隐情,导致金乌搞错了什么。
金乌挣扎的神情在阳逸安脸上停留了许久,随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当年清兵入关时,我曾随众难民南迁逃难。但那时天下大乱,魔界几乎无人镇守。
路途当中,遇到一头魔兽几乎将我等一行屠戮殆尽。恰好有一位强者路过,侥幸救了我一条命。”
“所以您觉得,那人和我长得很像?”阳逸安问道。
“几乎是一模一样。”金乌补充说,语气坚定。
一模一样,那可有些奇怪了?
阳逸安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一团浆糊。
首先,自己和阳春雪都是因为【构筑】而生。
姬殇在数千年前,创造了无数蕴含【构筑】赝品的法力碎片。而这些法力碎片,又接着形成了无数妖族,或者法器。
而其中,一位名为苏尘的妖族自杀后。其残余力量在【构筑】的作用下又经历无数岁月,化成了名为阳逸安的妖。
那么当初救下金乌的人,会不会是某个【构筑】造物的所为?
本出同源,长的像,貌似有些合理性。不过陈右侠,还有曾经见过的苏尘虚影,明显和自己长的也不像。
不过多少是个猜想,所以阳逸安还是老实告知给金乌了。
“不,不太现实。苏尘我知道,构筑一系的人。他曾随李自成举事,不可能在那个时候来帮我。”
阳逸安低着头,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本来来这里改造自身就够麻烦了,结果还扯出那么多麻烦事儿。
“更何况,那时面对的魔兽,是特级。就是这种级别,都被那人一剑斩杀。难道这事,是姬殇做的吗?”
一剑斩杀特级魔兽,哪怕是特级都难办到。
至于姬殇的模样,守夜人那里告知过自己,跟自己都不是一个画风,更遑论相像了。
“他连名字都没告诉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未曾告知。”
沉默在二人间又持续下去好一阵,一老一小两个脑袋思考了半天也没思考出结果。
“要不这个先别管了?反正也不影响正事。”阳逸安试探说。
自己是来提升实力的,不是来听故事的。
不过阳逸安担心的是:这个既然是误会,金乌会不会不愿意帮自己?
“时也,命也。就算不是,我也可以帮你。”金乌却出乎意料的答应了下来。
“但我有两个条件。”金乌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您先讲。”
阳逸安并没有反感,毕竟不讲条件跟假的似的。
“第一,让你们守夜人的人别再盯着我了。我就做个研究治我身上的毛病而已,犯不着这样。再不济,你们也可以联合执刑人用【人民】确定我的想法。”
“这个……恐怕和我讲没用吧?”
阳逸安有点犯了难。毕竟私自进行肉体强化不算合法的,何文能让他来,就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就算真的情况特殊,不至于摁死金乌的私自研究,也不是阳逸安能决定的。
“那我和何文讲一下?”
阳逸安拿出了通讯器,打算联络何文。
可金乌却是摇了摇头说:“不用,这里他听的到。就是得过些时间,等他联络执刑人调用天道了。”
阳逸安想想也是,金乌这样一位有潜在风险的学者,没排除危险守夜人也不太可能不盯着他。只是这个时间,希望不要太久。
“那第二呢?”
金乌的条件很简单,压根就是算不上条件,更像是请求。
“这第二件事,就是我的私事了。听您刚才讲,现在的您,应该至少是有一份【构筑】的赝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