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好像还觉得,不去巡查,偷点懒没啥大事。可就是因为他偷的这个懒,差点闹出人命……”赵坚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扣着桌面。
接着他伸着脖子,相当平静的向面前的八位法师发问:“所以我想问问啊,要不是碰巧有位守夜人在,给解决了。那老人带着几具孩子的尸体过来,你们打算怎么回应啊?”
突然,赵坚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砰的一声巨响瞬间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
“他妈了个逼的!你们是娇生惯养惯了,是她妈的觉得自己多跑的几里地比人命还重要吗?”
那八位法师,瞬间缩紧了脖子。哪怕有些人知道骂的不是自己,也听的心里一咯噔。
有几位,静悄悄的抬起头打量着自己的同事,想看看是谁干事儿那么畜牲,连带着自己也被骂。
赵坚没有接着骂,他在等有人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
这事当然好查是谁办的,但光查是没用的。得让成员们发自内心的改过,才能扭转风气。
况且,赵坚不觉得偷懒的只有往乡村地带巡查的成员。别的没搞出事的地方,多少也一定有这种偷懒的行为。
要做的是扭转这种风气,而不是臭骂他们,这对开展工作没有好处。
如果有人能主动承认错误,接下来的批评教育也能更好的开展。
在赵坚的怒吼后,房间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沉默持续了一分钟后,陆续有人抬起头看着赵坚的方向。
不知道是没犯错的理直气壮,还是有几人在犹豫要不要低头认错,又或者是等着局长接下来讲些什么。
赵坚见状,便开口接着说道:“你们要搞清楚一件事,就是工作再简单,我们也是肩负着自己全县三十多万人的治安工作,绝对不……”
会议室的房门嘎吱一响后,周雄便拎着半罐没喝完的啤酒走了进来。
他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却是安静的走到了座位上,顺带还把门给带上了。
周雄进来时的声音很轻,按理来说很难对会议造成什么影响。就连一身酒气,都被法力裹在周雄身上,没有一丝外泄。
但就是这样,众人的目光却是齐刷刷的盯到了周雄身上,没有丝毫偏移。
这是咋了?这也没怎么打扰你们吧?
诡异的平静让周雄抬起头,正巧和赵坚四目相对。
“周雄。”
“咋了?”
“你是什么意思?”
“啊?”
周雄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种小地方,开的会不都是些有的没的吗?
你讲你的,我听我的。工作我照干,别哔哔些有的没的。出了问题就罚,违反规定就惩。
开个破会,还要拿我开个刀?
周雄能感觉到,赵坚好像有点生气。带个酒瓶子开会迟到,他不生气就见鬼了。
但周雄觉得无所谓,因为镇魔局本来管的就松。生活作风是自己的,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能不能贯彻工作内容。这一点,周雄觉得自己干的很好,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赵坚的声音抬高了不少,旁边的听众都听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什么什么意思?”
但周雄看起来却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而是拿起啤酒罐又灌了一口。
“我问你她妈的是什么意思!”赵坚喝声怒吼,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
来开会的其他成员瞬间脖子一冷,还没缓过来就又被吓了一跳。
赵坚相当生气,偷懒、生活作风不好,这都是问题。但不是很致命,是蠢,但不至于坏,可以改。
他唯独受不了的,是周雄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知错不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是坏。
成员们接着抬起头看着周雄,心想着让他赶紧低头认个错,这种氛围他们是一点都不想待。
但谁知,周雄却是仰着头,眯着眼。说出的话,更是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你跟谁他妈呢?”
完了!
众人心里惊出一身冷汗,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的腥风血雨了。
同时不少人也觉得,周雄这类人大概就是赵坚要整治的对象。
赵坚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后接着吼道:“你还有脸跟我讲!身为镇魔局成员,一天到晚醉的跟个鬼一样!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全县三十多万的老百姓!”
在在场众人眼里,赵坚的指责与愤怒,完全是有理有据。因为有人巡查偷懒,导致险些酿成流血事故。这是一个普通军人能镇住一群有傲气的法师的根本。
但周雄不知道,也没法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十来年巡查范围内没出过任何问题。
而自己干了一天活后,来开这个有的没的破会,立刻就被逮住臭骂一顿。
是,自己喝酒。但酒精没有影响神志,更没有影响实际工作。这几年你也讲过,不影响工作就不管。
现在倒好,开个会要拿我借题发挥?
工作有问题可以骂,但要拿私人生活作风借题发挥,周雄不接受。
尤其是,这样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指责。
周雄闻言,一声冷呵道:“你不就是嫌麻烦想抓个现行吗?那咱们换个聊天方式。”
众人闻言生怕他接着爆出什么言论,有几个交情好的已经起身打算劝劝了。
但接下来,一句浓缩了上下五千年的国粹脱口而出:
“姓赵的,我操**!”
一语说完,还没等赵坚发作。周雄就直接夺门而去,留下会议室一片沉默。
当周雄从镇魔局门口过去时,阳逸安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邋遢男人的背影。
阳逸安没听清发生了什么,但听清了那句国粹。
不是,这一天天的吵架都至于吵成这种地步吗?
周雄的身影接着走出了几步后,赵坚的身影便从会议室出来了。
满脸怒火的他,指着周雄的背影骂道:“你有本事就给老子滚!滚的……”
赵坚还想接着讲些更难听的话,但看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阳逸安,便又憋回去了。
赵坚清清嗓子,正色道:“阳逸安同志来了,有什么情况吗?”
“那个,这是又出啥情况了?没必要吵到这种地步吧?”阳逸安也略显尴尬,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