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人铁匣子被平放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刀兵碰撞的声音。
阳逸安和阳春雪听到这一声,也瞬间明白了里面放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铸剑人铸剑人,铸的当然是剑。铁匣子里,恐怕是剑。而且不会是普通的剑,是完美发挥足够匹敌同级别法师的精品。
一瞬间,阳逸安和阳春雪的脑海里想到了无数可能。
但偏偏,他们不能挪动半分。
因为打不过铸剑人。
铁匣子上半部分的中间,有着一条清晰可见的纹路。只见铸剑人轻轻一敲,铁匣子上端便从纹路处裂开。
巨大铁匣子打开的瞬间,便足有十八把利剑的剑柄映入眼帘。
磅礴的法力波动席卷而来,甚至超过了铸剑人本身所有的法力总量!
本来铸剑人就强的可怕,这下该怎么赢?
阳逸安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获胜的可能。
一阵冲动告诉他这时应该攻击不备,至少不能面对有着巨量法器的铸剑人。
可理智却告诉他,无论铸剑人用不用剑都不是自己能战胜的。
犹豫片刻,阳逸安还是决定等楚天河。
“焚野和惊蛰应该就够了……”
随着铸剑人的话语落下,两柄长剑纷纷从剑鞘中缓缓飞出,悬于铸剑人的两侧。
一把通体赤红,散发着火焰的炙热。一把白色剑身,弥漫着闪烁的雷光。
两把利剑,均有一级法器的强度。
阳逸安隐约觉得,这两把剑的剑名自己应该在哪里听过。
不过大敌当前,他也来不及思考太多,便摆好了架势准备作战。
“来吧……”
阳逸安喃喃着,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别担心,我在你后面。”
阳春雪也是慌的不行,但就是这样,她还是开口安慰道。随即,雷电阳再度在她的手中凝聚。
阳逸安微微一笑,心情算是舒缓了几分。看向铸剑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决意。
铸剑人的右手终于握上了剑柄,将名为焚野的长剑握于手中。
他看了看二人,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可惜……稍加打磨,你们也会是一把好剑的……”
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疯话……
阳逸安心里抱怨了一下,但下一刻心脏却紧张的猛缩。
铸剑人的身形,居然宛如瞬移般消失在了原地,正飞速的朝着自己杀来!
这种速度,焚命状态下的阳逸安都看的眼花缭乱。
阳逸安也迅速行动,身形爆发出一阵烈焰在土地上留下一片焦黑枯干的痕迹,瞬间迎向铸剑人。
轰!
两剑相撞爆发出的烈焰,其轰鸣的声音瞬间刺的阳逸安耳膜生痛。
旁边的十几棵巨木顷刻间便被焚毁化为黑炭,它们还未来得及倒塌,便又被热浪化为灰烬。
燃烧的烈焰将方圆十米的战场内,除却交战的二人外瞬间焚烧殆尽。
力量也不可小觑……
铸剑人单手挥剑,阳逸安便已双手抵挡。饶是如此,阳逸安仍是觉得双手吃痛,剑刃更是开始出现了裂纹。
而这,还只是毫秒之间,交战的第一剑而已。
“很好啊……”
铸剑人感叹的话语落下,二人便立刻化为漆黑模糊的身影。
剑刃和烈焰不断的交舞,就连天际之处弥留的剑气都将其一次又一次的撕裂。
得尽快施法!
站在外围的阳春雪看的眼花缭乱,施法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二人挥剑的速度,实力已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了。
但她还是尽可能快速的组成法阵,哪怕一瞬间也好,也得为阳逸安创造迟滞铸剑人的时机。
于是白色的雷电爬满火焰交织的战场,本该致命的雷光此刻也只能作为烈焰的点缀。
方圆仅仅十米内的范围内,两团黑影在不断闪转腾挪。极致的速度下,二人飞速交战的身影甚至交织出了一张黑色的“网”。
而交战中的阳逸安,面色极为难堪。
速度,力量,皆是被完全碾压。唯有剑术技巧,阳逸安比外门汉的铸剑人稍微强上了那么半分。
焚命燃烧生命换来的速度和力量,在铸剑人面前宛如孩童般无力。
握剑的手腕不断传来剧烈的震荡,不断冲击着燃烧的身体带来剧痛。剑刃顷刻间近百次的斩击,已经布满了可怖的裂纹。
阳逸安无奈,【构筑】的力量立刻开始运作于剑上,在战斗中修复着几乎崩碎的剑刃。
这么做的代价,不仅焚命持续时间会更短,肉体燃烧的疼痛更是变得痛彻心扉。
这种规模的战斗,如果武器损毁,没等再次重塑阳逸安绝对会被瞬杀!
铸剑人又是一剑席卷焰浪斩向阳逸安的脖颈,而后者就是后跳变换位置都难以躲开。
手腕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几乎到了极限,但阳逸安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将剑刃横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刺啦。
铸剑人的剑锋直斩向了阳逸安,但随后却因阳逸安的斜剑抵挡。被巧妙的角度卸力,剑锋从仅距阳逸安脸庞三厘米的距离划过,扑了个空。
“果然……你很好啊……”
铸剑人的话语中含着一丝惊喜,行动居然刻意迟滞了半分。
“这话轮不到你讲!”
阳春雪气的破口大骂,手中的雷电已经汇聚完毕。
一瞬间,铸剑人脚下的法阵立刻启动,无尽的雷光立刻蒙住了他的整个身体。刺目的白光不断,轰鸣的雷声刺耳。
阳逸安也因此得以抽身,后撤几步稍缓那么片刻时间。
“谢谢了……”阳逸安开口和阳春雪道了一句谢,这种程度的交锋,要是一直持续他可受不了。
阳春雪则微微点头示意,忧心忡忡的看着铸剑人的方向。这种法术不可能有能力对他造成威胁,只是不知道还能拖延多久……
战场稍微停顿片刻的时候,阳逸安和阳春雪看了看稍远处的楚仲武的尸体。悲伤的同时,也不禁思考了起来。
为什么楚天河还不来?
战斗的余波很轻易的便可以被察觉到,至少阳逸安和阳春雪不特意去看,这种战斗余波都可以轻易感知到。
自从信号发出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楚天河那种级别应该一瞬间就足够赶到啊?
毕竟村落的范围,或许不小。但对于这种级别的法师,完全是一眨眼便可以横跨的距离啊。
可为什么他还没来?
……
远处的小溪旁,楚天河将一块巨石削的平平整整,扫去余灰后,与楚昕一同坐下了。
原本活泼的楚昕此刻坐在楚天河的身旁,小手无处安放一直在身前揉搓着。
“那……父亲那边你打算怎么说?”楚昕微微抬头,语气微弱的找了一句话题。
“我刚才已经讲了,他答应了。”楚天河老实回答着。
楚昕眨了眨眼,忽然扑哧一笑,没想到楚天河那么大胆。
“天河你还蛮大胆的嘛。既然这样,为什么之前一点表示也没有。”
楚昕又短暂的恢复了俏皮的状态,伸出手指戳了戳楚天河的侧脸。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
楚天河的脸颊微红,也不清楚该怎么表达。
“反正什么?”
楚昕笑着,想要接着“逼问”,看看他少有的这副模样。
楚天河不知如何回应,也不好如同以前一样“敲打”楚昕,只是耷拉着脸任由她的捉弄。
忽然,远处的天边闪过一道刺目的雷光,立刻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很强的法力波动,是地等法师的全力一击。
“出什么事了?”楚天河刚想站起身来,就觉得眼前一阵模糊。
刺目的雷光消失不见,周围的宁静依旧。就连记忆之中,都凭空出现了一段空缺。
“天河,怎么了吗?”楚昕歪歪头一脸好奇,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楚天河微微张着嘴,想了想,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要讲的。
“没事,可能是我太累了吧。”
楚天河摇摇头,重新坐在了楚昕的身旁。
“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楚昕甜甜的一笑,挪挪位置,让楚天河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
一切静好。
往事已过,不可更,不可改。
现在,唯有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