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
司马昔扶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然后立即抬起了头。
“我就说一场天灾存在上千年怎么会突然发癫?原来是你在搞鬼!”
“诶~您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望被吓了一跳,开口辩解着。
“小人才不会干那种事呢!天灾纯属是意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司马昔抱着胸口,不屑一顾的问道:“先前你就格外重视阳逸安那小子,现在你把他丢进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灾里。你说不是你干的,那难不成还是意外?那小子就有那么霉?”
司马昔当然不觉得这事儿是望干的,【全知】再厉害也不可能引导天灾。
只是和望交流,话题觉得不能落在自己身上。扯的越远越好,跟望交流绝对不能讲道理,不然保证掉进套里。
可望听完这话,却是低头思考了起来。
“呵呵,确实不合理啊。阳逸安先生为什么每次都在事件中心呢?您说,这会不会是有人在搞鬼?”
望的语气忽然诡异了起来,表现的煞有介事的样子。
“你有【全知】你问我?啊?”
阳逸安这个人遭遇和人生轨迹极度不合理,司马昔也知道这一点。
太霉了!
倒霉到离谱,很难让人不怀疑后面是不是有什么鬼。
不过司马昔却不在乎,也在乎不了。没有任何线索考虑也没用,索性先不考虑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望打发走。
望顿了顿,白色的面具之上也没有了笑容。他沉默片刻,方才回道:
“我的【全知】,也无法得知阳逸安先生为什么会那么倒霉。他的命运极度不合理,却又符合规律。如果不是这世上没有什么命运一说,我倒能找个合理的解释……”
见到望的态度,司马昔也皱起了眉头。
【全知】,居然没能找到合理的答案?
那那小子的遭遇,后面有推手?还是说是【时间】的问题,导致世界规则自己进行了修正?
“算了,不考虑这个了。”
望笑了笑,诡异的选择了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方才您问过,说为什么小人会着重关注阳逸安先生对吗?”
司马昔皱皱眉头,感觉有点不对,这家伙居然会自己主动钻进自己的话题。
套中套?
“想听听吗?”
司马昔顿了顿,问道:“因为他未来可能成为天师?”
望笑道:“小人可没那么庸俗,唯力量论,而且这个,未来还未必呢……”
说到这儿,望的面具又沉默着对司马昔眨眨眼,看的她心里直犯恶心。
于是司马昔也只好开口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只要别恶心自己,聊聊其实也没什么。
望卖了个关子,来到司马昔的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微笑着问道:“您觉得,阳逸安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司马昔想了想,随口回答说:“算是个正直的好人,但也是普通的小鬼。真不知道,这样的人你为什么非得嚯嚯他。”
司马昔对阳逸安还有阳春雪的印象不错,没人会讨厌正直善良的人。
如果这俩人没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萝莉控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话,那就更好了。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善良的太普通,正直又略显不够。
司马昔见过很多人,很多无私到奉献自己生命都毫不犹豫的人。
所以二人在她的眼里,只能归于“普通”。
望哈哈笑了出来,接着话说道:“哈哈,确实如此啊。可世界,不就是这样普通的孩子组成的吗?他们会成长,会学习,未来或主动或被动的推动历史的进步。”
“您很喜欢吧?历史,以及历史的进步?想当初,仅仅是为了这片土地的统一,您不也是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吗?”望又忽然看向司马昔。
司马昔则开口,直接将话题扯到前面一个问道:“所以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对孩子那么上心?”
望依旧笑着,依旧不在乎司马昔躲避式的防守。于是他又将话题扭回到了前一个。
“那我们回到阳逸安先生身上吧。您的想法很对,他善良正直,却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他也勇敢,不过不被逼到绝路,就会一路逃避。
您觉得,这样的一个性格,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望依旧笑着,望着司马昔。
司马昔的表情也开始变的有些不快,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岁月的积淀下,还是让司马昔保持了冷静,只是可爱的脸庞上蒙上了一层阴沉。
望却没有接着追问,而是接着自说自话:
“您可能不太看的上这种善良和正直,觉得他们太软弱,推不动历史接着往前走。可余天痕先生不是说过吗,人是历史的奴隶,是被时代裹挟着走的人……”
他又把话题扯回去了?
司马昔阴沉着脸,有点搞不懂望想要干什么了。
“当年,他红旗下的战士们打造这个国家的时候。难道每个都是毫不畏惧的钢铁吗?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私欲,就没有一点怯懦?”
司马昔接着沉默着,她不觉得望是想要上什么价值。
望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面具下那张脸庞。一张,笑的无比开朗,却又毛骨悚然的笑脸。
“都是被逼到绝路的人,都是被历史推着走的人。不拼,就死。不打,就要接着当狗。现在的孩子怯懦,阳逸安他怯懦,就只是因为缺条……”
“绝路。”
司马昔终于开口问道:“所以你就一直坑他?”
“哈哈,都说了,阳逸安深陷【幻梦】与小人无关。自始至终,小人也从未想过刻意的去逼他。”
望哈哈一笑,否定了这个质疑。他又仰着头,靠在椅子上,接着自言自语。
“四十四年前,我去北京见了他最后一面,结果被邱雅一剑捅死了。一觉醒来,真是天地改色。好的也是,坏的也是。”
“历史的车轮又被放慢了,新生的孩子被裹在蜜糖里,像养在缸里的金鱼。可他们就是金鱼,也总要面对历史,也总会成为历史。”
“小人很喜欢故事,但过去的故事小人看了很多遍,都快看腻了。所以小人很想看未来道故事,很好奇阳逸安这样的孩子……”
望又坐直了身子,眼睛看着司马昔,眼神却看着空洞远方。
“他们的绝路,什么时候会来。他们的故事,又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