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动手了?再怎么样她还是九州盟的人,先前做什么不是都讲好了吗?!”
眼见战斗一触即发,昭伯义便怒吼着站了起来,试图阻止三人。
为首的那位胡须斑白的的男人则直接打断道:“你不必再说了,方才的谈话已经证明,她完全就是冥顽不灵。”
“各为其主,各谋其事。为了各自私利,对曾经并肩的友人挥剑,你们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道义?!”
昭伯义据理力争,并不想他们对司马昔下手。
先前找来这些人确实是为了杀司马昔而来,但这是建立在司马昔放弃九州盟理想的前提下,是昭伯义基于道德的讨伐。
可现在谈论下来,矛盾固然不可调和。但理想信念是一致的,只不过选定的道路不同。
逼不得已时昭伯义自然会下手,可借着曾经的交情见面下死手,这不符合他的道义。
“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如此天真?两国交战,还会顾什么手段。既然是各为其主,现在抓住她,控制九州盟。对国君的忠诚,才是最大的道义。”
男人摇摇,立刻回绝了昭伯义。
一旁的女子见状说:“你既然不忍心躲在一旁便可,我们不用你出手。”
几人也多少念及旧情,没有对昭伯义的“临阵倒戈”有丝毫的不满。但同样,也没有打算停手。
此次行动,多亏了昭伯义多年来在九州盟内经营的良好形象。
三人这才能知晓司马昔的位置,包括此时她没有护卫的情报。
行动并非临时起意,只是借用了昭伯义的私事而已。实际上,击杀或者俘虏司马昔,也正是楚国给他们的命令,只不过现在才有机会执行而已。
“你们!”
昭伯义怒目圆睁,右手立刻拔出了长剑,浑身的法力运转。
“尔等如此行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昭伯义握着剑的手颤抖不已,口中怒骂着。
围住司马昔三人皆是轻飘飘的看了昭伯义一眼,并没有太在意。
他们太了解昭伯义了,他绝对不会对几人动武,那是对楚国的背叛。更何况,昭伯义的实力也不足够参与几人之间的战斗。
昭伯义一瞬间就懵了,他所坚持的一切信念和世界观此刻崩塌的体无完肤。
司马昔是对的,她想要让天下统一再无战火。自己的同伴也是对的,他们想要打击倒向秦国的九州盟,保卫自己的国家。
那到底谁错了?
那到底,我该怎么做?
昭伯义本以为,只要今日与司马昔别过,与九州盟别过。将来哪怕在战场上,也不太可能遇见他们。那么那样,他还可以为楚国而战。
这是在逃避,而现在,他逃不了。
昭伯义的面色挣扎,利剑始终不肯对上任何一个人。直到这时,他才是大概明白,为什么楚天河要跑,为什么司马昔要劝他不要参战。
与他们的思维相比,自己反而幼稚的像个孩子。
哐当一声,昭伯义一把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身形也往后退出了几步。他阴沉着脸,咬着牙,看着几人对峙的战场。
昭伯义不可能参战,只能看着。
在场四人也没有丝毫的意外,目光重新投向对方身上。
“动手!”
胡须斑白的大叔一声落下,一柄古铜色的巨斧便显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的脚步一踏,地面龟裂的裂纹便化为凸起的岩刺一路刺向司马昔。
司马昔依旧没动,只是撑起一道法力屏障护住自己的身体。
三人围攻,结界束缚,逃跑只会死的更快。况且以她的灵魂和经验,也压根没有什么其他的战斗手段。
岩刺崩碎在司马昔的法力屏障上,瞬间便有夸张的黄尘糊住了她的视野。被岩刺袭击的屏障,也显露出数不尽的裂纹。
下一秒,疾风骤然挥去黄尘,一柄巨斧迎面撞上司马昔的眼前。
男人作为战争年代磨练出来的法师,有着足够的战斗经验,自然也不担心真的杀死司马昔。
咔嚓。
司马昔护体的法力屏障在身前崩碎,她的表情木讷,又是一道法力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巨斧一刃砍上,司马昔娇小的身体便瞬间倒飞出去。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翻滚几圈才堪堪停下。
“咳咳……”
司马昔咳出两口血沫,浑身的衣袍布满了黄尘。
如此狼狈的模样,她的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灵魂,还尚不足感受真正的痛苦情感。
司马昔挣扎的爬起身时,一只手指便掐在了了她的后颈处,无数的法力化为锁链缠绕了她的手脚。
“别动。”
一位青年将司马昔死死地压在了地上,语气冰冷。
司马昔感受了一下身体,发现浑身的法力已经被青年彻底封禁,难以调动。
于是她便也沉默着,没有反抗,这没有意义。自己大体要做的事,能做的事已经做完。
至于寻求【破天】,会有人接着去做。
“这就结束了?”
那位持剑的女侠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本来同级别作战,她还有点担心司马昔逃脱,刻意在外围掠阵。可现在来看,纯属多余。
“她是复生之人,没有战斗经验和法术技艺,这再正常不过。”为首的大叔说道。
战争年代和和平年代的法师战斗力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三人动作熟练,彼此配合默契。以三敌一,还是司马昔这种半调子,瞬间致胜再正常不过了。
青年认真压制着司马昔的法力,很快也便发现这个女孩儿的力量实在很弱。
“压好她,撤开结界,准备撤退。我们这么搞,赵国不可能不管。”大叔说完,手中的巨斧也随之消失。
“明白。”青年点点头,将司马昔从地上拉了起来。
此时的司马昔,法力被封锁,四肢被束缚。受的伤不重,但也只是能堪堪站稳而已。
昭伯义则站在一旁,目睹着战斗的开始和结束。他眉头,指尖握的发白。
“你也别愣着了,我们一起走。”那个大叔看向昭伯义,一把捡起他的剑扔回了过去,语气还算柔和。
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朋友,有冲突一晃眼就过去了,不重要。
昭伯义接过剑,收回到了鞘中,脸上依旧阴沉。他看着被抓住的司马昔,知道这次之后,她恐怕也活不了了。
司马昔也平静的望着他,似乎自己的命运完全无关紧要一般。
二人对视一眼,昭伯义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道:
“最后,我只问她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