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疯狂和憎恨的呓语在司马昔的耳畔响起,【追凶】的力量也在此刻到达极限。
司马昔顿时感觉意志堕入无底的深渊,眼前的一切变的虚无缥缈。灵魂的深处,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撕扯之感。
身体没有痛楚,灵魂没有缺损。但意志却是在逐渐消弭,甚至难以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自己的灵魂在被攻击?
不,不对……
是自己的“存在”,在逐渐消失……
司马昔的意识挣扎,但却依旧在下坠。别说调用法力反抗,就连掌握自己的身体与意志,都显得如此的困难。
这就是天灾的威力吗?
我就要这样死了?
司马昔的灵魂深处没有恐惧,只有一声嗤笑。笑话自己是如此的孱弱,自己过往的一切,是如此的可悲,如此的可笑。
在不断堕入深渊的灵魂,似乎也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开什么玩笑!”
但就在此时,一个少年的怒吼却瞬间响在司马昔的耳畔。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意志被一双稚嫩的手拉出谷底,身体的存在重新被自己掌握。
司马昔眼前的一切重新恢复,她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看了看熟悉的房屋。
是自己使用【追凶】前,所坐在的那间宅邸。
“您没事吧?刚才可吓坏我了。”
张济世满脸的担忧,上上下下的观察着司马昔。确定她上没有什么伤口,才放心下来。
司马昔沉默不言,她低着头握了握自己的粉拳,自己感受着自己现在的状态。
“很奇怪……”
很奇怪的感觉,肉体没有被攻击,灵魂依旧完好无损。
可刚刚,自己就是感觉意志在不断的流逝,身体失去了掌控。就连停用【追凶】,都办不到。
“谁说不是呢,这【追凶】怎么还能出问题了?”
张济世将那块夺走的令牌放在了桌上,像是小孩子撒气般看着它。
司马昔收拢思绪,看了看张济世问道:“是你救我回来的?”
“嗯?应该吧……”少年面露疑色,也不太确定。
“我刚才出了什么事?”
司马昔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被【幻梦】攻击的场景,在张济世这个【幻梦】造物眼里是什么状态。
“什么事?我想想,这有点不好形容……”
张济世低着头,艰难思索着。
“啊,这么讲吧,您刚才差点消失了。”想了许久,少年才抬起头解释着。
“差点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司马昔闻言一愣,难以理解。
张济世扶着下巴,想了想后说道:“就是您刚才开始变的透明了,然后慢慢的开始变的看不见了。”
“这样……”司马昔低头,思索着这个现象意味着什么。
“啊对了,不只是衣服,是整个身体。”少年为了避免误会,还额外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种东西对于司马昔这种老人家毫无意义,她接着追问着:“那刚才这应该不算是法术吧?你又是怎么救的我?”
少年思考了一会儿后,也是满脸疑惑的说道:
“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确实没有感受到法力流动,但看到您开始消失的时候,就以为是你什么特殊的法术。
所以我就用自己的法力覆盖在了您的周围,然后这样慢慢的,您就又回来了。”
“我明白了。”司马昔随口一说,重新整理着自己的信息。
现在她几乎可以确认,为什么【幻梦】中死去的人,尸体不会出现在外界。
而是当他们在梦境中死去后,“存在”,便会被梦境剥夺,进而凭空消失。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司马昔刚才会遭受到如此诡异的攻击,简直防不胜防。
但同样诡异的是,张济世居然有办法救自己回来,依靠法术手段吗?
不,不对,这跟法力应该没有直接关系。毕竟梦境中一切都是假的,法师在这里使用法术应该不同于外界力量的对抗。
而是依靠自身的“存在”,在对抗【幻梦】的影响。
那么张济世能救回来自己,应该也能说明出一个问题:【幻梦】中的各个被创造存在,不是一体的。
因为【幻梦】只是天道,甚至是无完整意志的天灾。因而它便不应该被视为一种有意识的存在,而是一种规律意外产生的灾害。
既然如此,司马昔利用【幻梦】对抗【幻梦】应该便是可行的,【追凶】的例子也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那,如果我把张济世带出这个梦境中。是不是有可能,让他去破坏【幻梦】的容器?
想到这里,司马昔便抬头看了一眼张济世青涩的脸庞,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梦境里的张济世作为【幻梦】造物,在如此之多的梦境当中,又能获得多少权柄?又怎么可能依靠一个虚假的天师平定天灾?
司马昔大概能知道,在那里看到的那块玉佩,极有可能便是【幻梦】的容器。前往那个梦境的道路,也已然知晓。
可现在,司马昔就是缺失了破坏它的“手段”。
怎么办?要等吗?等外界平灾军队继续进攻【幻梦】,等到他们的支援到来?
可在这之前,自己就没什么能做的了?
司马昔其实已经做的够多了,获得的情报已然有了巨大的价值。
若是其他事,她会坦然的让开,让人民的军队来解决,绝不逞强。
可现在,可唯独这场幻梦,司马昔办不到。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赎罪”的办法。
于是司马昔越想越急,心底开始把能怨恨的人埋怨了个遍。
该死的,望那个鸟人,拉我过来还没什么提示。什么叫死在越强大的存在手里,死亡的可能性就越高?这有鸟用啊?
老娘不知道要躲着走是吗?这种鸟事提醒了又有什么……
“等等……”
司马昔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张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