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怎么了?”
张济世歪歪头,又疑惑起来了。不过对司马昔今日的反常,他也没有过多的多言。
看了看呆呆的张济世,司马昔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能救下自己?
要知道,利用【幻梦】要出手抹除自己的,是梦境当中的那个楚天河。
哪怕他也是天道造物,那他也是【幻梦】中最初的意志,在梦境中有着绝对权柄的存在。
他对我的攻击,张济世居然轻飘飘的就挡住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可不在梦境的中心啊!
司马昔本来想的是,越靠近【幻梦】中心的存在,所掌握的权柄越强大。
可现在,张济世的举动,和望的“建议”,巧合的对上了。
被越是强大的存在杀死,死亡的可能越高……
那我之前为什么会觉得,【幻梦】中的存在,越靠近中心的存在掌握的权柄越多呢?
司马昔收回前言,顿时觉得望还是有点用的。
【幻梦】,理论上是提取人记忆,虚构创造梦境的特殊天灾。
因为是天灾,所以它的无数梦境不应该是所谓最初的灵魂所创造的。
而是在千百年来,无数被记录下来的记忆,被创造而出的存在,共同搭建的梦境。
那么【幻梦】如果要在梦境中虚构一位天师,又怎么可能不耗费大量的力量和权柄呢?
要知道,这些在虚构的天师,恐怕在梦境中与真实的他们战斗力相差无几!
或许梦境中心和外围,其所获得的【幻梦】的力量不同。
但强与弱的梦中存在,所获得的【幻梦】权柄,也必然是天差地别!
对上了!
司马昔严肃的表情立刻舒展开来,看到了一丝获胜的可能。
张济世作为天师,或许与梦境中心的楚天河力量相差不少,但绝对是个巨大战力。
用【幻梦】对抗【幻梦】的计谋依旧可行!
如果能把面前的张济世带到梦境中心,绝对有摧毁【幻梦】的希望!
对了,如果剑仙会出现在这个梦境,甚至是带着【破天】出现在这里,那获胜的可能便是水涨船高。
天灾终究是天灾,不会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司马昔可以肯定,自己这个让【幻梦】自己摧毁自己的计谋,有着绝对的可行性!
“您又想到什么了?看起来那么开心?”张济世眨眨眼问道。
司马昔露出一抹笑容,看向张济世问道:“张济世。如果说,为了天下苍生,我要你豁出生命去对抗一个你绝对打不过的存在,你愿意吗?”
少年神情一愣,只思索了片刻后便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他反问道:“您是要谋反?不用试探我,您直接讲,要杀谁?”
“滚呐!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马昔崩溃的大吼着,一脸的无语。
“那你要我干嘛吗?”张济世的神情顿时低落了下来,表情委屈巴巴的。
这小子……
司马昔心里吐槽一句,但又放下了心来。这样也好,至少干这件事,自己的这个友人绝对是自己坚定的支持者。
“暂且不用和你讲,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司马昔淡淡的道,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计划该如何进行了。
“哦。”张济世点点头道。
“啊对了,这个我要先拿走,有重要用途。”司马昔一把拿过了桌前的【追凶】,收了起来。
“这个不行!”张济世当即反对道。
天道固然珍贵,但这东西本来就是剑仙楚天河的。以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还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怜惜。
张济世担心的是,司马昔会不会又有什么危险。
“放心,我不会乱用的。就算是用,也会在你面前的。”司马昔淡然一笑,一眼看出了张济世的担忧。
“那……您注意,我不在别用那东西,不知道会有什么问题。”张济世犹豫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放心,这个我也未必会用到,只是个后手而已。现在我们先出去,有件事我要确认一下。”
司马昔说完,便立刻起身,时间可不等人。
“确认?确认什么?”张济世虽然满脸疑惑,但还是跟着她起来了。
司马昔淡然道:“出城。我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离开……”
片刻之后,司马昔和张济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洛阳城外。
因为时代的原因,此时的城外罕有人迹,只有远处城墙上卫戍的士卒看着二人的背影。
按理来说,此刻梦境中的环境他们是不好出城的。不过剑仙多年经营的地位,依旧从未登上政治棋局的举动,还是带给了他们一些可有可无的特权的。
司马昔看着远处的官路,一片模糊。出城一段距离后,往后的视野便是难以看清,像一片糊住的马赛克一样。
司马昔大概知道,这应该就是这片梦境的边缘了。接着她又看了看身旁的张济世,开口说道:
“我们接着往前走吧。”
如果张济世能够离开他的这片梦境,那么往后的计划就顺利许多了……
“您这是要去哪里?【追凶】在城外又发现了什么?”张济世感觉今天一整天,自己都一愣一愣的。司马昔的状态不比往常,有些许怪异。
饶是如此,少年还是跟着司马昔的步伐接着往前走。
司马昔没有回答,一路领着张济世向前走。二人走的很快,几乎一眨眼便要到了梦境的极限位置。
“等等。”
但忽然,一直乖乖听话的张济世却拉住了司马昔的手,没有接着向前。
“怎么了?”
这次,轮到司马昔疑惑的问张济世了。
“我……我……我就是觉得,不该往前走了。”
张济世忽然变的有些口痴,眼里也有些不自然。
“是因为你不想?”
司马昔的莲花瞳仔细的观察着张济世的状态,开口问道。
“不不,不是,我是愿意跟着您走的。可是……可是……”
少年的表情变的愈发的挣扎。
“可是什么?”司马昔没有气馁,而是接着追问。
“就是,我不能,不能往外走了。”
张济世挣扎片刻,神情低落的回答着。
司马昔了然,毕竟他是当下这个梦境的存在。脱离自己的梦境出去,显然不太符合【幻梦】的运行逻辑。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试一试可能吗?”司马昔接着问,暂时还不肯放弃。
张济世闻言连忙摇头,神情激动的说:“不行,绝对不行!反正我就是该在这里,只要长安城在,我就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