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没能直接拆解剩下的梦境,反而留下了不少。这也就意味着,单纯的压制没办法对抗这种梦境……”
诸葛玉龙低着头,左手摁着阴剑,右手扶着下巴思考着。
“果然不出所料,最后还得依靠武力的方式,在梦境里找到天灾容器……”
他微微抬起头,扫视着四下的环境。猩红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脚下的土壤污黑而又贫瘠,几乎是寸草不生。
天然洞天,魔界。
诸葛玉龙有些意外,没想到【幻梦】居然能复制出魔界的场景,是根据谁的记忆?
后方,一具高大怪物的尸体横毙在旷野上。那如同烂泥般的胶质体尸躯上,插着一根折断的钢枪。
怪物的尸体前,横毙了无数魔兽的尸躯,以及人类的尸骸。
其中一位无头的高大尸体,手中握着折断了枪头的枪柄,单膝跪在地上,但右臂依旧本能的握紧着武器。尸体上残余的法力波动,无不诉说着他曾经作为天师的实力。
就连一旁十几位人类战士尸体生前的实力,最低都是二级。
可他们依旧死了,地上散落着的一块晶体碎片,都有着特级的余威。
“【智慧】的讨伐战吗?”
诸葛玉龙低喃着,思索着现在梦境复现的场景。他不知道那些战士,但认识那烂泥般的拟型兽。
特级战力陨落的战场,甚至有特级法器的损毁。诸葛玉龙刚刚迈入梦境,就遇到这种场合,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有东西意识到我来了……”
诸葛玉龙略过一眼战场后,便抬脚缓缓的迈向前方,右手始终摁在破天的剑柄上。
他可不觉得,哪怕在梦境中,出现在魔界这种地方是什么很正常的地方。
唯一的解释,就是【幻梦】的意志,在刻意阻拦他。
“吼!”
一声咆哮的吼声传来后,一头背生双翼的狮子魔兽便冲刺而来。它的背后,上千头魔兽组成的兽群便铺天盖地的冲向诸葛玉龙。
“准特级两只,一至二级三十左右,其它千余……”
诸葛玉龙表情平淡,仅仅一瞬便确定了敌人的数量。
初入梦境,便遭到如此“盛情款待”。看来梦境中的存在,很不待见自己,或者很不待见【破天】。
上千头魔兽的兽群组成,一定由智慧魔兽指挥。这样的一支力量哪怕不会像人类一般用巨量法器搭建军阵,也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有着两位准特级战力,便可能对特级造成威胁。一般的特级面对这种兽潮,也得认真应对。
更何况,诸葛玉龙是实质准特级,无论是肉体还是法力,他都到不了特级水准。
除了战力。
诸葛玉龙的目光淡然,将右手从破天上拿了下来,反手拔出了阳剑。
“【破天】的力量还不好消耗在这里……”
若是以往,诸葛玉龙还会避战一番,寻找破敌的其他办法。但现在他赶的就是时间,因此必须不计代价的向前。
不过面前的兽潮,连一点代价都算不上。甚至,还不足够消耗他的体力。
霎时,狂涌的兽群便冲进了一道白色的流星。无数的血痕与剑光之下,不停的横飞出无尽的碎肉尸块。
诸葛玉龙玉龙要一路打进去,直到杀到梦境的中心,找到【幻梦】的容器。
停下来,了解【幻梦】然后寻求破解方法,他可没那个时间。
况且,诸葛玉龙也不相信。在梦境中,不停的制造强大的阻碍阻挡自己,不会消耗【幻梦】的力量。
他有【破天】,只要撕开一道口子,打击【幻梦】。那么外界隔绝军队进入梦境中的无形阻碍,也会随之消失。
梦境中,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后。上千头魔兽兽群,有着两头准特级压阵的兽潮,已经彻底死绝。
庞大的兽群彻底化为了一堆碎肉横尸,堆叠出一座座血肉与骸骨的小山。
而诸葛玉龙呢?
毫发无伤,只是呼吸粗重了几分,额头有了几滴汗珠。他浑身上下的白衣,不仅没有残破,甚连血迹都没有。
因为那些魔兽,压根没办法突破他身上那仅仅一层的,薄薄的护体法力。
甚至就连真正的攻击,都没能触及诸葛玉龙身上哪怕一次。
明明双方顶尖战力的速度、力量,都相差不大。
诸葛玉龙抬起阳剑,一击刺死脚下最后一头魔兽,随后一甩剑刃上的血迹,重新将其归于鞘中。
“接着往前吧……”
诸葛玉龙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着实有点被累到了那么一会儿,不过很快就能恢复。他一跃跳下魔兽尸骸组成的小山,接着向前走。
不过没等诸葛玉龙走出几步,梦境的场景便开始变的模糊不清。广大的梦境,几乎要彻底崩塌。
“果然……梦境中魔兽和人实力不是凭空而来的,它们是【幻梦】力量的化身,是一个梦境中的节点……”
诸葛玉龙没有太多意外,这种事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哪怕在梦境中复现一个强大存在,消耗的力量绝对不是凭空而来的,那都是【幻梦】的底蕴。
打击这些武力,和打击【幻梦】本身并无差别。
于是诸葛玉龙没有接着走,而是耐心的等待着梦境崩塌。他都双手皆是放在阴剑和阳剑之上,随时准备战斗。
……
楚天河静静地望着在小溪里的楚昕,看着她在河里戏水。心想她还是那个楚昕,她只能是那个楚昕。
复生之人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记忆,是人格。
楚天河相信,她总会想起来全部的事情的。
拼拼凑凑,缝缝补补。一切终将重新搭建,一切的遗憾,也终归能够得到弥补。
楚天河看着少女笨拙的样子,看着这一片宁静祥和,心底由衷的笑了。
他所期待的,“他”所期待的,就是这种安宁。哪怕片刻,也足够了。
不过令楚天河觉得美中不足的是,自己的脑子里好像一直有些别的想法,有些别的,不该有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楚天河一直很“想”出去。准确来讲,是离开村落,去寻找铸剑人。
开什么玩笑呢?铸剑人已经死了,没人会再来这里打扰自己。
楚天河笑着摇了摇头,像是想要甩掉什么东西似的。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忽然僵硬,神情瞬间一怔。
楚天河忽的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楚昕。楚昕依旧在那里,可身旁的树林,眼前的小溪,居然有了一丝透明虚幻的感觉。
“这……怎么会?”
楚天河的声音颤抖,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