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阳逸安猛的一拳砸在一头奔袭而来的疫兽上,后者则瞬间炸成一团血肉。
黑雾中视野受限,当阳逸安察觉到的时候这头疫兽已经冲到了跟前。情急之下,阳逸安便选择了挥拳攻击。
这一拳下去,散飞的血浆碎肉便有一点滴在了阳逸安的右脸上。准确来说,是滴落在了他后面处的护体法力上。
“实力不强……”
阳逸安一路上来,遇到了大概四头所谓的疫兽。它们没有法力,却被天道赋予了不弱的战力。
但哪怕是二级水准,也只有方才那一头有这种实力。
不过依照天灾的尿性,哪怕是持续性且大范围的天灾,恐怕也足够产生威胁阳逸安生命的危险。
“快点走吧。”
阳逸安身影立刻在黑雾中穿梭,径直往前飞去。竭力感知四周的同时,双手皆是摁在阴剑和阳剑之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态。
阳逸安的身体越往前飞,黑雾便愈发的稀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漆黑的腐臭雾气才离开了阳逸安的身边。
回望着身后诡异的黑雾与腐烂的土地,阳逸安心底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还好……咳咳咳……”
阳逸安刚说完,便是一口污黑的瘀血止不住的喷了出来。紧接着,他便感觉手脚冰凉,身子虚浮。就连右脸上,都开始生出了尸斑。
阳逸安黑着脸,心想有些小瞧天灾了。于是他调转法力和【构筑】,开始治愈身体。
【构筑】将【瘟疫】的污染剔除出体内,然后再用法力逐渐治疗身体。
仅仅方才那一瞬间,阳逸安的整只右肺便烂掉了。换了旁人,如果没有【构筑】或者足够的治疗法术造诣,多半一下就丧失战斗力了。
治疗好伤势后,阳逸安的身体接着往前飞去,没有丝毫停留。
化魔之法哪怕有些失控了还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这种伤势,阳逸安都没什么痛感了。稍微治疗后,就可以接走。
飞出一段距离后,阳逸安便看见了远处的一座小型县城。
观察片刻,阳逸安便在城墙上发现了一具又一具的士兵尸体。血迹未干,看来战斗没有结束太久。
不过诡异的是整座县城几乎没人,甚至没有打斗的声音。就连士兵们身上的武器盔甲,都看不见一件。
往前走?还是改道?
阳逸安能感觉到这场梦境中发生了些事,正在犹豫接下来到底该往哪里走。
……
“快快快!给我拦住刺客,快啊!”
一位官员大喊着,被眼前鲜血淋漓的场景吓的心惊胆颤。
咕咚一声,一颗人头滚落到了官员的脚下。看到那颗人头的脸,他便知道大难临头了。
那是监天司的地级法师,却依旧被一击杀死,宛如路边的野狗。
守城的士兵被屠戮,监天司隶属的法师瞬间全灭。甚至直到现在,这位官员都没见到敌人的脸。
这是个屁的刺客,是单方面的屠杀。
随着最后一个战斗人员的倒下,一声脚步的轻踏声也逐渐在县衙前面响起。
县官忽然意识到对方只有一个人,他知道这种实力的法师最在乎的就是钱财。于是便张嘴大喊着:“别杀我……别杀我……叛军能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更多,只要饶我……”
“哈哈哈!你蠢吗?你死了,那不都是我的?”
一个戏谑的狂笑声逐渐传来,一个男人的身影也摇摇晃晃,漫不经心的踏进县衙。
那人一头灰发,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上浮现着一股邪魅而疯狂的笑容。
他的双瞳皆是黑色,但左眼的瞳仁上方,却有着一道深红色的刻痕,诡异而艳丽。
“开玩笑的,我可不是为了钱来的。”
男人接着大笑,像是对待兄弟一般一把楼上的县官的脖子。
“那你……”
“说说看吧,据你所知,附近哪里还有明军的军队?”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县官大喊着,急的头昏脑胀。
“啊……那算了……”
男人仰着头,一把推开县官,看着他的目光宛如猪狗。
“等等!你不为钱,为什么要杀我!叛军到底给了你什么?”
那官员被推倒在地,脑子飞快的运转,还试图理解面前这人的思维方式。
“叛军?我余天痕是反贼,但可不是和叛军一伙的,帮完这回我就走。至于理由嘛……”
余天痕低头看着官员,眼神里流出了深入骨髓的厌恶。
“多半是因为你非得在义军进攻【瘟疫】时使绊子吧……”
“什……”
没等他的话讲完,一道无形的法力压力便直接碾碎了官员的头颅。顿时脑浆飞溅,颅骨碎裂。
余天痕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面对空无一人的县衙皱起了眉头。
“一群畜牲玩意儿……这下我还得重新想办法……”
一条蓝色的弧光萦绕在他的身旁,随即一闪便消失在了指尖。
“不行找那道士?”
他在县衙里空坐了许久,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
直到又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余天痕的视野才重新投向县衙的门口。
来客的身影尚未清晰,余天痕却是咧嘴笑了起来。他以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又一个【构筑】,所以呢?你也是姬殇那家伙的私生子?”
随即,一位黑发黑瞳的中年男人缓缓的走进了县衙。他的两鬓早已斑白,脸上更是写着数不尽的沧桑。
男人的双手空空,左臂黑色的裂纹一路爬到了那张苍生的脸上,径直爬到了猩红的左眼。
“你……就是余天痕?”
男人缓慢的开口,语气中蕴含着按耐不住的兴奋之情。
“是。你有着【构筑】……还能是位天师?姬殇那家伙是死了不成?”
余天痕依旧笑着,他从位置上下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眼神不错,我很喜欢。朋友,怎么称呼?”
余天痕笑着,哪怕他不认识面前的人,却表现的像在与阔别已久的朋友见面一般。
“阳逸安。”
“好名字,只可惜与你的形象不符。所以呢?专程找我,有什么事儿?”
余天痕拉了两张凳子,邀请面前的人一起坐下。
可“阳逸安”没有坐下,他直接了当的开口道:“我想找你……”
“借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