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加尔文正年轻(三)

作者:天涧 更新时间:2024/4/21 17:32:39 字数:1960

前所未有的渴望,在孤寂中成长,我对权力和金钱的渴望让我丢去了过去那无聊且不切实际的愿望——那对平稳生活的渴望。

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又能够做什么去追逐渴望呢?没有人脉,没有资本,连身体都成了半个残废,我要如何去追逐所渴望的东西。

呵。那个时候的我真是敢想啊。渴望权力就去追逐,渴望金钱就去追逐,即使追得伤痕累累,但有一个目标对于一个人来说难能可贵。

现在想想,或许那只是一个用来麻痹自己痛苦的药饵——毕竟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在一夜之间成了残废,即使身体上大多数伤可以恢复,但视网膜却无法修复,那重叠的光影像是一个扭曲的噩梦,破裂的视野,最后变作了白茫茫的一切。

现在的我已经想不起来手术时的感觉了,只记着那冰冷的感觉,那手术后的冰冷的感觉,那透彻内心的寒冷。

恨意在滋长,仇恨在内心抽枝发芽,想要将电话后的人的眼睛从他的眼眶里拽出来。没有人在意一个倚靠在病床的残疾人,就像是冰冷的砖石被放置在病房里。

我不会去怨恨一个与灾厄战争的战士,至少那个时候他们与我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在黑夜中,内心涌起的火焰在催促着我去毁灭那由资本建立的一切,重新建立属于我个人的秩序——这是我那个时候内心产生的愤怒,仅仅只出现了一刹那。我只来得及捕捉,却无法接受和理解自己的想法。

或许比起站在那些人之上,这个愿望更加遥不可及吧?

我不会是一个残疾人,我这样告诉自己,那所谓的视野缺失不过是一点生活中的小坎坷,身体上的伤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将化作乌有。

在独自呆在病房时,我奋力地吸取着这个世界的知识,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化,了解这个世界一切可以赚钱的方法,并努力去积累自己日常所需,为自己日后的目标积累财富。

在那样的生活中,我未曾背弃自己的原则,我也未曾昧着良心去获取金钱。但不昧良心的钱好赚吗?

答案是如此的显然,我并不拥有足够的人脉,也没有足够的基础。更何况,那段时间的我一只手臂和一条腿都只能绑着石膏,即使出院之后,我也只能依靠低价买来的二手拐杖独行于校园。

金钱,我只能一点一滴地积累,恐怕沙里淘金也不会比这更艰难。

我知道自己在科研领域称不上一个天才。在这个时代,已然有很多天才将社会推动,比如,那个让人感到不适的白枭还有同样在十三人战争中出现的械爵士,她们在生物学和智械方面居功甚伟,短短十年就将世界变成了我从未想象的模样。

设想一下,当我灵机一动的想法出现却发现早已在高新领域存在研究时,我的内心究竟感到多么地迷茫。

于是,我放弃了自己通过科研去积累财富的想法——更何况我没有资金的积累和支持,这个联邦更不可能允许我们这些底层人跃迁到他们头上。

在这样的世界还有一样东西决定了人与人的差距——那就是超越常人的个体力量,只有力量才能对抗那些个体实力超群的生命,只有力量才能对抗那些灾厄恶兽。

也许是抱着侥幸的思想,我在那段时间里没有停止寻找获得力量的方法——我的家庭支付不起由视网膜重建手术的价格,但是非人的力量或许可以帮助我消减我身体上的伤痕。

执着如滴水长流,但却未必可以穿得透那阻塞在我面前的巨石。

我知晓我的痛苦不及自己父亲当初感受到的分毫。也因此,我更渴望突破限制自己的壁垒。

痛苦的来源便是自己的弱小,在那段时间,我深深地知晓了这一点。

那时的我又如何会去怨恨那灾厄?

在那时的我眼里,所谓的灾厄不过是一场天灾罢了,在人类社会之中存在了几千年。人类可曾会怨恨天灾?或者,怨恨有用吗?

但,即使是天灾也终有一日会被人征服,但这个人并不是我,说来可笑,即使在被恶意支配的那段时间之中,我也未曾想过战胜灾厄,我依然执着于人类之间的斗争。纵使我篡夺了这个国家的权力,最后也只是一个灾厄的争斗中的失败者。

在那场仅仅十三人的战争中,有一个怪物却征服了灾厄——尽管这来自于我单方面的猜测,毕竟在那场战争中我是战败方,甚至对于战败之时的情景都毫无印象。

但灾厄使徒从那时起便消泯了踪迹,或许真的有一个人做到了吧,征服灾厄,甚至泯灭灾厄。

可能的胜利者——安若眠和白枭,我都有印象,但或许我已经有一些怠惰了,或许还有一些对于他们的戒备,我没有对他们下手。

现在的我真像是一头固守领地的狮子,如果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恐怕我就会一直盘踞在联邦里直到听闻那两个人类的死亡吧。

但是白枭真的会死吗?她在生物技术上的造诣早已经超出了我能够理解的范围,在那场十三人的战争中,我曾目睹过对方的科研造物,那是比灾厄恶兽更可怕的东西,那个女人真是一个疯子。

又想起了那让我不爽的失败,我已经失去了落笔的兴致,今天的回忆就停止在这里吧。

说来最近为什么突然开始记日记了?我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却又捕捉不到那份预感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囚禁在我的身体里的[恶意]有一些躁动,他让我感到了一种不安。可是这份不安却无法捕捉到来源,最近先把反抗军的问题处理掉吧,他们的价值并不值得我继续留着了。

虽然把一把煅好的刀扔掉有些可惜,但是那份不详的预感无法弃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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