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窃队内CR-Unit?我记得类似行为的后果很严重吧。折纸,你以前擅自带走白色彼岸花﹤White Licorice﹥以及配套的全部弹药时,他们给你的处分是什么?”
“……消除记忆之后予以免职。”
“后来怎么改成两个月的禁闭处分?”
“因为艾扎克·雷·佩勒姆·维斯考特对自卫队高层领导的……威慑。”
得到折纸的回答后,少女似笑非笑地点头,一副不言而喻的样子眨眨眼。
而听完折纸的汇报,一身冷汗的少年在桌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处让他咬紧嘴唇不敢喘大气,连忙看向旁边的精灵。
“好好好,士道,你现在可以向折纸说明你的疑问了。放心,不要怀疑你自己,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虚。”
沃登『Woden』β型再一次轻拍他的肩膀。
迎着在质疑的眼神,士道紧张地吞咽着唾沫,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的表情惹得琴里不悦。
“士道,有什么问题直说,别拐弯抹角。”
妹妹少见的没带上贬低用的修饰语,但言辞犀利不减分毫。
于是士道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上折纸的视线,说出了汇报开始后的异常。
因为发言内容过于离谱,以至于直到他说完,在场众人仍陷入沉默中。
良久,坐着折纸右手边的琴里率先打破僵局。
“竟然有这样的事。无论是关键信息消音,还是神秘人A的真面目就是一团只有眼睛和嘴的漆黑的怪物……士道与我们所接触的完全是两回事。”
“难以置信。士道,我会保护你。”
折纸眼神坚定的模样引得士道一阵感动。但由于沃登『Woden』β就坐在旁边,他也不好表现得太离谱。
“啊啦,没想到士道先生会遇到这种怪情况,和你一比我的调查情况反倒没什么好奇怪了。”
坐在折纸左手边的狂三不禁感叹道。
“按照折纸提供的履历去调查家庭住址,结果发现根本没有那个地方;顺着小学到高中的地点去寻访,明明不存在但被询问的人又有着相关的记忆;经过某些路径时总感觉被什么盯上了,但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精灵少女满不在乎地接着她的话茬说下去。
“那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DEM的余孽们暗中散步消息,鼓动大空灾受害者家属向拉塔托斯克和士道他们找麻烦,企图暗中袭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团体组织内部并非一块铁板,聚在一起的两方势力各怀鬼胎。”
“原来您早就知道了。”
“你们也好他们也罢,所思所想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看得见。”
琴里面色凝重,思索片刻后便眉头紧皱看向精灵。
“我们手头目前搜集到的资料就这些。沃登,能告诉我们这些事到底什么情况吗?如果有需要,我们拉塔托斯克一定全力配合。”
“喂,琴里……”
士道难以置信的目光在沃登『Woden』β与自家妹妹之间徘徊。他是没想到琴里会直截了当向沃登发出合作邀请。
“当然,我会告诉你们真相。”
少女也不卖关子,立即答应了琴里的请求。然而她又话锋一转,视线逐一扫过众人,最后回到士道身上。
“但首先,请容许我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这一切起源的……故事。”
见大家并未出言质疑,她不禁莞尔一笑,手指放在自己脸颊上,做出仿佛要摘下面具的动作。
“有人称我们为屠夫、刽子手、代行的恶魔,也有人称我们为神使、审判者、至高王座的仆人。”
宛若呼应着少女的这番言语动作,金色的纹路凭空浮现在她的脸上,构筑出一副以铭文面具。而她一边将那面具摘下,一边缓缓说着。
“当我披甲登神的那一刻起,以前的名字便失去了意义。比起这个世界里的识别名沃登『Woden』,我更喜欢你们称我为——”
由于离得最近,因此目睹了少女真面目的瞬间,士道不由得屏住呼吸,脑袋也因为过于冲击的事实而一片空白。砰砰直跳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膛。
失去颜色后剩下的白发,如幽鬼一样苍白的肌肤,消瘦到和记忆中似是而非的容貌。
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有莫名的熟悉感。不会错的,她是——
“【奥丁之影】。”
少女吐露出一锤定音的名字。
◇
随着至高王座的仆人娓娓道来,原本苏醒后而模糊淡忘的记忆逐渐从虚无中愈发清晰。那些平生从未经历过的场景一幕幕浮现。
那并非是什么金色的光波,不过是因为大脑将无法理解之物遗忘并重新找补后的记忆扭曲。
手持太刀的漆黑将军,头生金角的魔牛,亦或是操纵幻想的妖猫,当三人毫无反抗之力湮灭于极狐眼前时,这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闲暇之余打发时间的玩闹,早已成为走向命定之死结局的序幕。
“接下来轮到你了。”
奥丁用手中武器——名为冈格尼尔的神枪敲击地面。
以枪尾与接触到的地面为中心点,名为【奥丁之力】的狂暴力量瞬间让大地沿着蛛丝般的痕迹寸寸龟裂沉降成深渊。
地壳板块被巨力抬向空中,泥土如浪花般飞溅,裹挟着无坚不摧的冲击力向着周围扩散开。街道建筑都在那股力量下撕裂成齑粉,消融于灼烧眼球的金光中。
来不及逃难的普通人也好,大肆破坏凭本能行动的邪魔徒也罢,转瞬间便连同整座城市在分崩离析中彻底埋葬。
绝望的哭喊嚎啕与对未知的嘶吼咆哮合奏起生命最后的绝唱。
“上来就是这么猛?”
极狐当机立断,背后的飘带泛起蓝白色光辉,进而将他全身笼罩。
霎时间,汹涌澎湃的力量自他身躯中涌现,九道光柱也随之拔地而起。蓝白色光辉宛若海浪般爆发而出,争分夺秒地覆盖上愈渐扩大的裂隙深渊。
金与蓝白的辉光对撞在一起,呈现出针锋相对之势。眼见那残垣断壁在一阵蓝光中恢复如新,不消片刻便粉身碎骨;然后在创世之力的影响下复归原样,又继续被奥丁之力毁灭殆尽。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的交汇处,竟上演起毁灭与重生循环往复的惊异景观。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极狐头部装甲的复眼作为次元观测图像传感器,能捕捉到常人看不到的能量的存在。正因如此,当对峙的另一方及其能量映入眼中时,他恍然发现自己正在面对浩瀚无垠的星海银河。
极狐本想直接动用创世之力,将她连同那诡异的力量一起从这世上抹除。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变成双方力量对拼。
不说直接抹杀,就连将她传送到远离地球的位置都无法做到。有那金光在,想让创世之力直接作用于她身上也成为不可能的事。
“不能这么耗下去了。”
穿过能量湍流,极狐甚至还看到对面奥丁脸上的讥笑。这根本是连比拼也算不上的戏耍。
她只是将手中的长枪型武器横置于身前,那没有继续向前推进的奥丁之力立即转换了方向,朝着更广泛的范围继续带来毁灭。无辜的市民消失在这场单方挑起的暴行中。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不止是这片土地的国家,全世界乃至整个星球都会被摧毁。
如果不能阻止这家伙的话……地球将不复存在。
隐隐察觉到奥丁之力的金光正以挑衅般的趋势逐渐压过来,极狐也不再拖延下去。背后飘带如狐尾般延伸出,包裹上创世之力的光芒一同刺向奥丁。
同时他也抬手,加大范围来恢复被破坏的区域——当然已经不幸遇难的就无能为力了,毕竟最初的那位太狸也曾许愿复活所有遇难的人,最后也被他逐一按回土里。
除他之外,肆意决定他人生死,本身就是亵渎生命的行为。
然而这一次,形似狐尾的飘带未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撞上带着金光的冲击波后,连一秒也没能撑过去便破碎弹回。
能够再生事物的创世之力被奥丁之力压过后,刚恢复的街道楼房也再次迎来毁灭。扩散开裂形成的深渊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毫不留情吞食着城市,企图将地面上的一切都吞进漆黑之下流动的灼热岩浆中。
城市、郊外、山地、原野,塌陷区域的面积成倍增长。极狐不得已只能分出创世之力,向着灾难尚未波及到的其他大洲转移民众。
“你觉得你能救下他们?”
她话音刚落,被奥丁之力波及到的区域里温度正在极速飙升。周围的空间被渲染成夸张的橘红。
眼见情况不对,极狐周身顿时笼罩在蓝白色的光辉中向后连续大跳而去。创世之力再生完飘带的同时,也将他的速度提升到了瞬移的程度。
只一息的短暂时间里,极狐就已身在太平洋上空。刚迫近的毁灭余波转瞬就被甩到遥远边际,将岛国彻底覆灭。
奔腾的烈焰成了毁灭的先锋与爪牙,伴随冲击而来的漆黑浓烟紧随其后,所过之处皆焚至灰飞烟灭,只留下余火未尽的焦土。然后蔚蓝的海洋也开始蒸发,露出干枯如灰的海床底部,那些千万年前就已是深渊的断崖再度重见天日。
毫无疑问,就在这交手的片刻,能让人类适宜居住的生态环境已经被严重破坏……这家伙是真打算毁了地球。
“一边用创世之力修复一边进行战斗是行不通了。那奇怪的力量居然能压过创世之力……”极狐在脑袋里盘算着。
不集中全部力量把那家伙彻底打倒,就算修复再多也是徒劳无功,反而还会因此出力不足而处于下风。
远程斗法无效,那就引导对方近距离正面拼一把。
“她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虽说金甲神枪以及独眼的造型勉强能与记载对应上,但除此之外的一切包括性别在内的特征都完全对不上。极狐打心底里不觉得对方就是北欧神话里的那位大神。
尤其是叫嚷着杀光假面骑士就下狠手,难道是为了洛基报仇的?毕竟神话里奥丁就和洛基是结拜兄弟,甚至共饮蜜酒立下誓约不得伤害彼此。
不过是这样的理由而已,就凭你也想打倒假面骑士?你也配?
还好把太狸提前传送走,不然他现在也得等复活了。不对,这样打下去他还是会因为没地方躲而被卷入这场神战。
“不过,就算真是那个独眼神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边神其实还挺多的,黑神,白神,橙神,而你又是哪一号野神?”
“我可是拥有创世之力的【创世神】,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弑神者的黑狐被奥丁提前杀死,现在是神明的战斗。没道理【创世神】打不过垫脚石一样的北欧神。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哼,来得正好!”
即使不做任何停留的瞬移甚至已经抵达美洲大陆上空,作为次元观测图像传感器的复眼也还是捕捉到那道手持神枪、穿破浓烟与火焰分海而来的少女。
极狐将心一横,手中的枪剑合一型武器极狐破坏者QB9也切换到锋刃模式。
【Boost Charge!(推进充能)】
他不带丝毫迟疑地拉动极狐破坏者QB9后面作为能量增压器的扩展槽。
创世之力凝聚于剑身,进而迸发出绚丽的彩虹辉光。
【Boost Tactical Victory!(推进器战术致胜)】
再度回归的蓝白色光芒从剑刃上飞出,在空中化为无数道横劈竖砍的斩击。
“花里胡哨!”
奥丁冷喝一声,手中冈格尼尔向着前方扫荡开,绵密如网的攻击顿时烟消云散。
她的奥丁之力化作缠绕枪尖的电弧划过空中,夸张到横扫整个海域掀起滔天巨浪的霸道劲风和雷霆一个照面扑向极狐。
而极狐心念一动,创世之力霎时间形式转变,自虚空中具现出一堵堵通体晶莹的水晶盾仿若山岳屹立于身前。
啪啦——
一连串的晶体爆裂声中,与天争高的水晶盾被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成碎片散射弹开,在蓝白色的光点中消融。
知道单凭防御接不下这一击,极狐身形闪烁,十分取巧地瞬移传送到攻击扫荡完的奥丁身后。同时拉下腰带右侧装置“推进器MKⅨ带扣”的Boost Throttle L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