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费尽心思,死皮赖脸,还不是被赶出鄄城了?”卿罄坐在车上,面无表情吐槽戴浩这么卖力的表演,又是挨打又是出卖身体好话说尽。
结果郭狼一个第二异能控制【结界】,加上一个从嘴里怒吼出一个滚字。
戴浩就连带着卿罄被鄄城的结界排斥出去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到现在全身上下都还是从高处跌落的摔伤真的很受伤。
“……”戴浩很无语,但他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什么,合作从来都是假的,只是他用来应付郭狼的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在『De联盟』大厦图书馆内,发现的一条不起眼的信息,根据那个信息推测出来的内容。原本因为停战协议,而被迫选择『沉睡』的司马轩,他在签订协议之前,将他在战争时期所有有关于【异能者】、【感染者】、【病毒】的人体实验资料都放在某个地方。
至于在什么地方,戴浩这次也猜对了,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到那份资料,但是通过这次与郭狼的对话,他大概已经知道了那份资料的情况。
“无所谓,反正应该得到有用的信息了。”戴浩没有发现自己开车走神这会儿功夫,自己于对卿罄精神力掌控减弱,已经使得卿罄夺回了身体的部分控制权。
在副驾驶翘着腿的卿罄,嘴上更是不饶人;“是么?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天狼星君』,还认识司马轩?”
“但我一百多年前没有见过你,你的样子也不是像是活了一百多岁呀!”
戴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后视镜,观察后方没有来车之后,将车速慢慢放低了下来,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关键词,一字一句的在思考卿罄的话。
“我当然认识『天狼星君』,但是…为什么你要这样问?居然…还…?并没有见过我?一百多年前?”敏锐的捕捉到卿罄的话不对劲,戴浩立马踩了急刹,这辆汽车距离冲出山路只差一个弯道,而戴浩却激动的选择在这里停下;“你不认识郭狼却认识司马轩?”
“一百多年前,没见过我?你有一百多岁?看起来只有20岁左右啊!”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激动的戴浩紧紧地握住卿罄的胳膊,想逼她说出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
卿罄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冷嘲热讽,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说漏嘴了,现在找补都来不及;“没,没有什么,刚才说的话都是从书上知道的…”
可惜的是戴浩并不相信如此荒谬的说法,这种劣质的借口,立马就能被识破;“不,你是什么时候入职『De联盟』,从我记事起你就在『De联盟』,我什么开始记事…”
戴浩努力回忆起自己的记忆,他的第一段记忆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开始,他断断续续的记着,那个时候,他和现在一样没有改变,正准备被拿去销毁是一只猫救了他…然后这段记忆就不见了,不是他不愿意回想起这段记忆,而是有种深深的恐惧感让他不敢回忆。
再来就是他第一次杀人后被『De联盟』的人当场抓了现行之后就在逃亡之中;“我记得你们每一个人,但是卿罄为什么我的记忆之中,曾经看见你和润泽出现在鄄城?”
“十年前…”
“对,十年前…”
“呃啊啊啊啊啊啊,不行,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更多…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戴浩猛烈敲打着自己的头颅,仿佛脑袋里面被什么人给设置了限制,只有自己想要调出这段记忆自己的头就会受到阻碍,以前是从来没有想过,所以不会头疼,现在是开始想,开始头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和润泽…啊…难道是十年前那件事…”卿罄当然想的起来,可是这件事她不能说,也答应了司马轩不会说。
十年前那件关于【人类灭亡】的那场实验。
“我看见你和润泽,也就是说你和润泽在现场…你看见了,你一定看见了。”戴浩拖着剧烈疼痛的头颅,靠近卿罄,一把将卿罄压倒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二人四目相对,卿罄本能的想要逃走,可门锁被锁死,她张嘴想要大声说话,嘴唇轻微颤动并不是无声的呼喊,而是想要动用异能【魔法】吟唱咒文。可卿罄太过于害怕,戴浩的身体已经快要完全压在他的身体上了,没有身体控制权的卿罄只能看着戴浩趴着过来,将她死死的困在在副驾驶上,自己的喉咙却无法发出声响,恐怕连救命都叫不出来。
等级只有lv4的卿罄只能眼睁睁看着,lv5级的戴浩使用第二异能【权力意志】,入侵她的精神世界;“我要、我要你的记忆!你看见的一切!”
【权力意志——入侵】
第二异能【权力意志】的发动,将卿罄的精神和记忆飞回了十年前,戴浩看见了他从来不知道的故事。
十年前——
那个时候流行的女性服饰是登山装。
卿罄一身登山运动服,背着黑色的运动背包,跨过了鄄城前的一座高山。身后跟着的润泽,从空间裂缝中走来。
两人在大山上眺望不远处的鄄城,卿罄愉悦的笑了笑;“唔,累死我了——终于到了,【北境孤城】的附属城市——鄄城!”
“恩,快走吧,司马轩可没有耐心等着我们,要不是你非要登山的话,我们早就到了…”润泽说着,打开了空间隧道,让卿罄跟着他走,不要任性耽误时间。
“嘿嘿,轩哥才不会生我气呢,更何况让【人类全灭】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就能做到啦。”卿罄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没面没皮的对润泽说到。但其实还是在强撑,爬上山顶早就耗尽了她的体力,现在她巴不得润泽能开一个空间隧道,让自己轻松下山。
“走了,卿罄。”润泽没有理她,在身边随手开了一扇门之后,两人一前一后通过空间隧道进入了鄄城。
鄄城内。
到处都是尸体,成百上千的人类尸体堆积于此,发出阵阵血腥味,喷射出来粘稠液体被空间内存在的庞大能量分解,形成骷髅头形状的血雾,让人视线模糊。这堆尸体的中央站着一位身披黑色风衣的男性,那位男子手持染血的长剑,目光带着冷漠与绝情,不急不忙的将手中长剑的血液用白色的手绢擦洗干净。
脚下是尸体横七竖八的堆放着,从尸体上流出来的血水,因为地势的原因都往低处的下水道流去。但很快下水道就无法负荷如此巨大的血液容量开始往地面上涌出,涌出来的血与新鲜的尸体残肢粘连在了一起,在低洼处形成了一块块血潭。
卿罄和润泽到了鄄城,差点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前方都是尸体的残留和血潭的淤积,两人只能停留在外面,看着尸体中心的男子向他们走过来;“小润泽——”
刺激难闻是气息差点让卿罄吐了出来,捂住口鼻这才让她好了许多,听到司马轩这么喊李润泽的名字,又差点将胃里的食物吐出来。
“小轩—”
“呸!不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喊?”意识到有不对劲的润泽,赶紧一掌大力飞巴掌,放倒了热情似火的司马轩,这要是被一身是血的司马轩抱住,李润泽这一身白大褂可就毁了,提起司马轩的衣领,怒目圆睁的吼着;“你小子,被周诪那个死娘炮给带坏了?爸爸我不允许你有喜欢男人!!不允许!”
从地上被拉起来的司马轩,拉着润泽白大褂的边角料,欲哭无泪的解释着;“不会喜欢男人的,就是和周诪待久了有些影响,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啦!”心里却在吐槽润泽;“你什么时候成我爹了?这么爱占我便宜?”
看着两人这种氛围的相处,还在恶心状态的卿罄立马转变了笑脸,哪怕现在几人所处的位置完全是个屠宰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恶心的气味,卿罄就是喜欢和几人相处的氛围,因为那是真的能让她发自内心的绽放笑容哥;“不说这些了,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我们实验来迟了,对不起。”
“没事,卿罄,反正太过残忍的场面我也不想让你看见…”
“已经看见了…啊喂…”润泽内心吐槽司马轩有手不用,非得用自己干净的手去摸卿罄的头,还强制能量控制开启自己体内空间之门的能量,隔着自己的身体去安稳别的女生心灵。
这可有点把李润泽膈应住了,翻着白眼咬着牙忍了忍,还是眼前的事情更加重要;“好了,轩,这个场景你要怎么收场?”
李润泽另一只手指着他们面前屠宰场般的场景,询问着司马轩要如何收场,还有实验这件事如何向其他势力的代表人解释。
“嘛…”司马轩这才放下润泽的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下脸颊,一脸娇羞的说着;“反正二哥已经同意了这场实验,有什么问题他来解决,我只负责收集实验数据。”
“二皇兄也要来?”卿罄在一旁听着发问。
“不,司马恒那个不问世事的家伙,最多派一个跑腿…”润泽回答的同时,发现三人附近的异常,对空间感知比较敏感的他,察觉整个城市被几股力量包围保护住之外。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还有一名漏网之鱼,于是悄悄地低着头对司马轩的耳边说;“嘘,有其他人,感觉是熟人,但又有些差异,轩,你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恩恩恩恩…”犹豫几秒后,司马轩露出自信标准的笑容,给出答案;“我知道是谁了,小周诪啊,你忘了他有恐女症,从来不接近女性,一看见女性就躲,一接触女性就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
司马轩盯了一眼卿罄,李润泽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周诪不敢现身的原因,两人对视一笑,看起来了在打什么坏主意,二人将目光投向了卿罄身上,上下打量几番之后;“我可爱的妹妹哟,有件事…”
司马轩收剑放在裤腿侧,朝着卿罄的位置走了过去,润泽利用【空间】的能力,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卿罄的身后。面对两个男生不怀好意的两面包夹之势,卿罄感知到了润泽出现在她身后,现在这个局势自己是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你们要干嘛,先说好,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商量好了对策,立马分头行动。
巷子里的幸存下来的小孩,依靠着墙壁,探出头去偷看,发现外面没有了动静,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小孩的双脚还是止不住的发抖,恐惧让他浑身没有了力气,只能站在原地自己抱着自己以求安慰;“没事,没事的,那些可怕的家伙,一会儿就离开,呜呜…”
“哎呦,小家伙,谁一会儿就走了呀~”卿罄忽然的出现在这个小孩的身后,往怀里这么一搂,将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受到惊吓的小孩子,张牙舞爪的反抗着,连踢带打,差点无意间抓伤卿罄,还好卿罄反应的及时,将怀里的小孩放了下来。
“呜呜呜,坏人!坏人,你们走开!”
卿罄立即明白了,这个小孩不是周诪,因为周诪那个小家伙有恐女症,只要与女性有身体上的接触,他的身体一定会僵硬的和冻死的鱼一样,紧接整个人就晕死过去才对。所以司马轩和润泽才会想让卿罄过来偷偷地来抱周诪,给周诪这个到处乱跑的小孩子一次小小的警告。
“不是周诪?”
眼前这个小孩和周诪的年龄差不多大,跪在地上不断痛哭,不断求饶,可如此可怜的孩子,并没有唤起卿罄内心任何怜悯,反而让她大声的叫喊起来;“哎呦!意外收获哦!哥,来看看你的漏网之鱼。”
话音未落,只见司马轩已经趴在了地上,脸紧贴着地面,腰撑着身体,屁股撅起来将手中的剑压在身下,呼吸之间目光与那小孩相对,眼神清澈的他,完全不像之前的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我的漏网之鱼?”
“实验那么严谨的事情,怎么可能有漏网之鱼,人类应该全灭才对,我没发现除非…”司马轩话还没有说完,就想到了什么,沉默着思考一言不发。
“除非?这里在【北境孤城】结界的临界点,会不会是结界外的人闯进来或者说是结界变弱了影响到你的感知力,所以你才没有感觉到这个小家伙的存在?”卿罄猜测的并无道理,但很快被司马轩否决了。
“不。外人若是撞见了这场屠杀无所谓,本来【北境孤城】内的【人类灭亡】这个消息就是要传出去,外人如果传出去正合我意,借助他人的口来传播,来实验达成人类全灭这一项【世界规则】会不会判断违反【六条协议】的内容,让【停战条约】失效…”司马轩对于做恶人的结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有些事情必须有人来做,才会有所改变所以他才会选择走这条路,打破【停战条约】中最基本的其中一条【人类存活】这一项。
可是他没有想到现在的人类真的是太难杀了;“背负历史罪人的骂名就让我来吧…只不过……嗯嗯嗯嗯…只不过…现在的人类也太难消灭了吧!”
司马轩欲哭无泪的瘫在地上,跪在地上的那个孩子目睹了司马轩杀人的全过程,现在这个残忍的杀人凶手就在眼前,自然的被吓晕过去。
司马轩只能起身将这个孩子也提起来,丢给了卿罄;“带回去吧,给润泽看看什么问题,能避开我的感知。”
等卿罄离开后,司马轩这才将手中的剑完全收了起来,他手中用能量构成的长剑消失在手上,因为接下来他要面对一位尊贵无比的客人。
“那是因为【轮回】和【还原】的力量都还存在喵。”从某个角落里,突然窜出一只黑色的猫,猫的嘴巴里吐出了人类的语言,他是这样说的;“”加上我操控【记忆】的能力喵,【北境孤城】的人类不会死亡也不会记住死亡,人类只会像预设好的机器人,重复的过每一天的生活,他们只拥有一天的记忆,不会有意外不会有惊喜喵!”
“直到【永恒】——”
黑猫纵身一跃,在空中旋转了360度,等落地时,橘猫已经完成了变身,化作了一位身穿橘黄色连衣裙的女性来到司马轩的对面。
“啊,我等了好久——【北境孤城】现任城主—猫猫。”
此刻,侵入卿罄精神世界的戴浩看见猫猫的脸时,熟悉的恐惧感,侵入骨髓的死亡窒息感转化为巨大的精神冲击,被自己的负面能力反噬了精神力,戴浩被一股相反的力量弹出了卿罄的精神世界。在车上,久久不能平静的戴浩,气喘吁吁的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他的内心无法平复,急促的呼吸已经让他连自述都无法快速表达,只有在内心不断绝望的猜想;“怎么会!那个猫猫?那个曾经在怀里撒娇打滚的猫猫?!那个想要杀了我的猫猫?”
“【北境孤城】的城主不是司马恒吗?”似乎有些后悔看了这些记忆,但现在看了就是看了,没有办法后悔,只能后怕的戴浩手里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希望能有什么东西来帮此时此刻的他分担压力;
“还有、有孩子…”
“那个的模样、明明就是…”
“赵文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