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这未知领域,莫双完全无所适从。
在沈离扭头嗔怪时候,莫双后背沁出的细密汗珠默默浸湿了衣服。
他希望这场风波快些过去,好让自己能从这尴尬又紧张的“角落”里解脱出来。
井上瞳手指紧扣着男孩的衣袖,微微发颤,指尖因为用力都泛了白,手臂紧紧贴着莫双的胳膊,整个人往他身侧靠去。
她的脑袋也不自觉地往他肩头偏了偏,几缕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侧脸神情。
胸脯急促起伏,井上瞳吞咽口水的细微动静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嘴里还嗫嚅着:“前辈……沈小姐似乎……讨厌我……”
声音又轻又抖,她满是害怕与无助,紧紧依偎着莫双,半步都不敢挪动。
莫双垂眸看向像八爪鱼般紧紧攀着自己的井上瞳。
她平日里的灵动俏皮全然化作此刻的娇弱,身子还在微微发着抖。
另一只手顺势覆上她紧攥着自己胳膊的手,轻轻拍了拍,声音也不自觉放柔:“别这样……”
见状,沈离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轻咬着下唇,沈离狠狠瞪着井上瞳那看似惊恐、实则暗藏狡黠的模样。
瞧着莫双对井上瞳的维护姿态,沈离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却又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她只能跺了跺脚,撂下一句“走着瞧”,便气呼呼地扭身走了。
“前辈,沈小姐这是怎么了?”
井上瞳站在那儿,身姿看似娇弱无依,实则透着一股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劲儿。
那双眼眸,眼波流转间,仿若藏着一汪盈盈春水。
伸出手的井上瞳手指纤细白皙,轻轻搭上莫双的胳膊,先是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紧接着便缓缓收拢,整个手臂都亲昵地缠了上去,如同藤蔓缠树般自然又紧密。
井上瞳仰起脸,额头恰到好处地微蹙,嘴唇轻抿,嘴角却还向下耷拉着,尽显委屈困惑之态。
千辉理奈眼眸抬起,视线关注那个正似乎满脸委屈、泫然欲泣的井上瞳,以及那气冲冲甩袖而去、傲娇背影写满不甘的沈离。
见傲娇大小姐负气而去,身影都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了,千辉理奈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旋即转身莲步轻移。
“沈离,等等本小姐。”
……
黄昏时分,天边被暖橙色晕染,余晖悄然透过窗户,无声无息地铺洒在莫双家的玄关地面,勾勒出一方光影交织的静谧空间。
身体带着几分劳累的莫双结束了漫长的午后打工时光,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缓缓推开家门。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吱呀”声,打破屋内原有的宁静。
刚踏入玄关,视线便撞进一幅温情画面。
只见沈月身着素雅的居家服。
那衣服颜色素净,材质柔软,贴合着她的身形。
沈月头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不经意间添了几分慵懒随性。
此刻,她带着温婉的笑意,而后双膝稳稳落于地面,跪坐得端端正正,双手交叠,置于膝前,上身微微前倾,颔首低眉,以欢迎归家之人的礼仪迎接莫双。
“兄长大人,欢迎回家!很累吧?要不要喝一杯茶?”
“今天不用,不然太麻烦你了,”莫双回应着,声线里是有些掩不住的倦意。
沈月闻言,旋即抬起头看着莫双,眼睛眯成月牙,眼角眉梢尽是温柔:“能帮兄长大人做这些,我很开心哦!”
那澄澈的眼眸中闪烁的光芒,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皆是对兄长毫无保留、自心底蔓延开来的敬爱。
随即,她伸手去解莫双的鞋带,动作轻柔又熟练。
沈月跪坐着利落地脱下莫双的鞋,整齐地放在鞋柜上,又转身拿过早已备好的拖鞋,稳稳地放在莫双脚边。
莫双看着服侍完毕的沈月,微微用力拉起因跪坐太久腿有些发麻的她,说道:“沈月酱,你快起来吧。你在学生会也是十分辛苦。”
“没关系的,兄长大人。”
略微摇晃地站起身,沈月右手撑着膝盖,缓了一会儿,才站稳身子,脸上依旧挂着温柔地笑容,“能帮兄长大人做这些,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你呀,真是让我说些什么才好呢?”
莫双看着眼前执拗又贴心的沈月,心底满是无奈,可这无奈之中又裹着些许暖意与宠溺。
微微扬起手臂,莫双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沈月那一头柔顺的发丝上。
动作轻缓又细腻,带着几分纵容的意味。
从发顶缓缓抚至发梢,每一下摩挲都似在传递无声的关怀。
莫双与沈月交谈完毕,肩头微微一沉。
疲惫在这归家的放松时刻才后知后觉地汹涌袭来。
随即,莫双轻舒了一口气,双手捏住外套的领口两端,稍一用力往上一提,手臂顺势从袖子里抽离,将外套脱了下来。
随着外套滑落,莫双随意地将外套搭在臂弯处。
沈月不紧不慢接过衣服,转身挂在了衣架上,一边挂一边说着:“兄长大人先去洗个澡吧,饭马上就好哦。”
说完,她便脚步走向厨房,腰间系着的围裙丝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
“嗯,记得照顾好自己。”
莫双对着沈月的背影叮嘱了一句。
“兄长大人也是哦,洗完澡要好好放松一下。”
在厨房门口停下,沈月腰肢轻拧,优雅地回转过身来,脸上已然晕开一抹笑意。
她抬眸望向莫双,眸光里满是缱绻温柔。
言罢,她才收回目光,转身走进厨房。
莫双望着厨房的方向,带着这份来自沈月的暖意,转身走向浴室。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缓缓流淌、弥漫。
一路闯进家门,沈离的鞋在地面上敲出急促又杂乱的声响,恰似她此刻烦乱的心绪。
跨进客厅的瞬间,她把肩包甩向沙发,那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地砸在柔软抱枕上,惊得一旁摆放的装饰羽毛都簌簌颤了几下。
沈离几步走到沙发前,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骨般,瘫坐下去,身子深深陷进皮质沙发里,可坐姿全然没了往日的优雅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