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的裔秧没有回头，走到了梅花身边，梅花拍了拍手，但裔秧并未领情。
“老师！”龙火火赶忙接住卫晨，撕下外套的布料裹在卫晨身上，然后用火将创口附近的血管烤焦进行紧急止血。
血浸透了卫晨的衣服，汗充满了他的苍苍白发，这位在战场中都从未犹豫的老人，此刻满脸的不可置信，还有深深的悲哀。
他信任的弟子，与他相处近十年的弟子，选择了背叛，背叛了他也背叛了中心城。
这位铁骨铮铮的老人，微弱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裔秧。”
裔秧躬下身行了个礼:“对不起了，老师。我想让这个世界恢复应有的秩序。”
他继续说了下去:“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我们做着最危险的工作，却没有与之相配的酬劳。在深渊里的每一天我都感到压抑，而且那些人竟然置疑我们存在的意义，他们说英雄协会是吃空饷的蛀虫……”
裔秧的情绪有些激动，以至于一阵的失语。
“我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改变这种形象，但我错了他们反而变本加厉，所以我要让他们知道害怕，知道没有我们世界会是怎样的。所以我选择了和新月会合作。”
“你！你！”卫晨气的咳出了血，“你这是助纣为虐，要葬送一城的人命。”
“是的，变革总要伴随着牺牲，这很正常。”裔秧做出无所谓的表情，但手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握得紧了。
“你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我……我怕您寒心……”裔秧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几不可闻。他摸了摸脸上的伤疤，老师曾说这是他荣誉的勋章，但他却因为这可怖的伤疤遭受了无数白眼。
“龙姐快带老师去治疗吧，退出中心城，你们不是梅花的对手。”裔秧大喊。
他对老师并未下死手，处理完修养一阵就能回复。
梅花看着这场闹剧，很是欣喜，但他还是可惜它不够盛大。
“别叫我龙姐，我没你这个师弟。”龙火火柳眉倒竖，要不是扶着老师早冲上去揍他了。
“我不会走。”卫晨一点点站起，创口被撕裂，留下了一点点血迹。
“老师，不要……”龙火火想要阻拦，但又害怕自己的动作让卫晨受伤。
“嗯？”梅花拍了拍裔秧的肩，示意他处理卫晨。
“唉，老师走吧。”裔秧叹了口气，他也不愿面对卫晨。
“我要亲自清理门户。”卫晨迈步向着裔秧走去，剑拖在地上发出嚓嚓的声响，他的身后血迹连成了线。
裔秧进入了狂化状态，如果卫晨真的走到身前，他也不得不迎击。
裔秧闭上了眼，他还是出手了，只是并未碰到卫晨的身体而是碰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
睁开眼一看，是一具巨大的骸骨，迎上他的拳头毫发无伤。
黑发的萝莉手执镰刀，裙摆在风中飘逸，苏雅终于赶来了。
“炎姐，带老师走吧，这里交给我。”苏雅开口。
炎姐，龙火火有好多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在她的印象里里只有一个人这样喊过她。
那是一个俊秀的少年，手握镰刀，身体瘦弱，但无穷无尽的骸骨骑士总能让他战无不胜，如今那个身影与这个举着镰刀的萝莉渐渐重合。
“苏雅？”
“嗯。”苏雅点了点头。
“撑住，我很快会回来帮你。”龙火火并未多问，如流星般送卫晨前往医院，苏雅萝莉的外形以及过往的回忆，让她心中有了异样的情绪，但此刻无暇去管了。
“没想到，【死神】也在。”梅花又来了兴致。
“死神？你是苏雅？”裔秧很是不解。
“裔秧，我很生气。”苏雅的镰刀指向了裔秧，她并未像以往一样喊他师兄。
裔秧也陷入了恍惚，他想起了那个曾经跟在他后边一口一句师兄的少年。
“小雅，我……”愧疚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城里的废墟，广场上老师流出的血迹，他产生了动摇。
“没什么好说的了，战斗吧。”苏雅并未给他说话的时间。
镰刀挥舞，一只亡灵大军从地底出现，裔秧挥拳攻击，一击之下，一些弱小的骷髅化作齑粉。奈何它们层出不穷。
裔秧曾经与苏雅一起训练，对于她的作战方式。再熟悉不过了，如果让她继续召唤下去，他必败无疑。
咬了咬牙，加强了狂化对身体的提升，猛地向苏雅冲去。
对于亡灵法师来说，本体永远是最大的弱点，只要抓住苏雅，这场战斗就会结束。
苏雅并未逃跑，也没有调集骷髅抵挡，冷漠地看着裔秧接近。
虽然有些不解苏雅的行为，但裔秧也不会放过近身的机会，但他也不准备下死手，他也不愿意杀掉自己的小师弟，现在应该说是小师妹了。
拳头落在了苏雅的背上，算算力道，应该可以让苏雅昏过去，然而苏雅毫发无伤，身旁的骷髅碎了几具。
高阶亡灵系魔法，伤害转移，亡灵法师最有效的保命手段。
在裔秧愣神之际，骸骨巨人出现将他攥住，提到了空中，骸骨巨人另一只持刀的手挥刀向他砍去。
裔秧知道自己败了，对于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在苏雅成长起来后，切磋他再没赢过一场，苏雅是新一代中的最强者。
裔秧并没有太过的慌张，甚至有一份释然。犹如走马灯般回忆起了自己的人生。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从那次脸上留下疤痕开始，自己就变得阴翳极端了起来，那一次他深入深渊，在受伤的状态下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只觉得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逐渐变得扭曲。
而那声音选择蛊惑他的原因也很明了，即使是S级的狂化能力也会对理智造成影响。
“原来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啊。”裔秧喃喃自语，但随后发出了惊呼，这件事他要让苏雅知道。
“小心……”话没说完攻击就已落下。
苏雅冷冷地看着他，但是用刀背打向了裔秧的头，让他晕了过去，对于这位师兄，苏雅决定交给老师解决。
然后就是对上那位梅花了。
“啪啪啪。”
梅花鼓起了掌:“感谢死神小姐让我看到这精彩的剧集。”
苏雅并未回应，但是命令亡灵大军围了上去。
“看来苏雅小姐也准备挑战我呢。”梅花耸了耸肩，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空间撕裂了无数缺口，走出了扭曲的怪物，它们的样子完全违背常理，混乱而又奇怪，甚至还有惊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