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恋的剑上有术法。
她的剑法有些松弛,但是术法又弥补了这一点。
而且这妮子绝对是个天才。
剑上的术法是她无意识加上去的。
魔法有无吟唱。
术法当然也有。
什么惶惶威灵、速速显灵的,君恋那怕得上下嘴皮子猛打架的小嘴一句都说不出来,但最合适的术法就这么被附上了长剑。
厉害。
“是······是寒兮吗?”
傅寒兮愣了愣。
感知力也挺不错,能认出来是她。
“是。”
“呜呜呜我好怕啊寒兮!”
怎么就哭了。
傅寒兮嘴角一抽,但脚步倒是诚实。
顺便一脚把躺在地上的刺客给踢得远了些,实在是有些挡路。
君恋的眼睛朦朦胧胧。
像天上的星星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没事,我在。”
傅寒兮坐在了君恋身边。
“谢谢寒兮!”
嗯,又抱上来了捏······感觉不坏。
君恋软软的,香香的,水水的,就是扑来时别拿着剑就好了。
剑柄容易怼着她。
“寒兮你听我说!我本来在车厢里等你,但先是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他们就起了身。
然后他们就一起冲了过来!
然后我就有些怕嘛,没忍住出剑把他们都拍晕了!”
还挺绘声绘色。
傅寒兮瞧着君恋手舞足蹈地解释了经过。
乱糟糟。
但听懂绰绰有余。
傅寒兮看向倒一地的刺客。
不对呢。
这帮人离刺客还差的远嘞。
真正的刺客只有埋炸弹的那两人,剩下的都不是。
傅寒兮环视四周。
加上这毕竟是亚利加大学的魔导列车呵。
浑水摸鱼很困难。
能混上两个或许是极限——小姑娘打算就这两个家伙好好拷打一下亚利加大学的校长,大姐头给了她不小权限,不用白不用嘛。
很好做个总结。
袭击她们的其实是亚利加本校的学生。
动机不明,目的不明。
相同点不确定,毕竟这群人的种族就有好几个。
到了学院以后去调查这方面有无共同。
现在的话······
傅寒兮无奈地看着睡倒在她腿上的少女。
看来的确是心神疲惫了。
听君恋的说法,这位九烛姑娘从小被她的哥哥护在手心里,还不曾见过太多的世道险恶。
君恋将来会有些辛苦呢。
都委托自己保护她了,可以预见她将来遇到的刺杀不会少惹。
睡吧。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空依旧明朗。
但傅寒兮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闭上眼,从刺杀开始时回想。
那丢了命的哥俩放了炸药包,然后被她发现了。
列车被炸断,那一半有人拖住了她。
解决起来相当轻松。
返回,看到君恋抱头蹲防。
等一下。
她先前是怎么判断那个炸药的来着。
用来吸引君恋身边的人的注意力,是个幌子,威力不大······
傅寒兮倏地瞪大了眼,一把扛起了昏昏欲睡的君恋。
“怎怎怎怎么啦?”
君恋被晃得晕头转向,匆匆忙忙地抓向自己的长剑。
“停。”
傅寒兮怕这把剑打着她。
“炸药要炸了,抱紧我。”
“哦哦。”
脖颈上传来了好用力的触感捏。
“他们怎么办?”
君恋指的是躺倒在车厢里的人。
“他们要杀你。”
“对呀,万一他们被一起炸没了就不知道哪个坏家伙想要我的命啦,寒兮你能想个法子救一下不?”
还好还有。
君恋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姑娘。
要不然自己这个刺客身份还真不太好随便暴露了。
只是救人的确不好搞。
两个姑娘两张嘴,两双眼睛四只手,纵使速度再快也无从在炸药爆炸前救下这么多人。
这炸药能炸飞四五节车厢嘞。
“那······如果把这节车厢丢掉呢?”
君恋弱弱地问道。
傅寒兮沉默了一瞬,而后觉得这妮子果然是个天才。
整节车厢不好丢,那就把有炸药的那一段砍下来再丢出去,如此便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可行。”
虽然这样会暴露她的太刀。
没关系,万一君恋问起来就使用大记忆清除术。
“好耶,要怎么做,我来帮你。”
“抱紧我就行。”
“好!嗯?什么叫抱紧你就行?”
君恋的疑惑在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她看见了一把刀。
明晃晃地泛着银光,冷彻彻地透着寒煞。
君恋觉得这个东西大概不能算是法杖,于是这位九烛姑娘看着傅寒兮的目光就变了。
哦当然当然。
傅寒兮很清楚这一点。
会有点麻烦。
不多,真的一点点而已,失忆术而已,她会。
“一节车厢太多,砍一块就行。”
就像蛋糕一样。
吃多了腻,凡是都讲究个适量。
炸药只在这节车厢靠前的位置,不能砍得太少了。
砍多点没关系。
只要留下充足的空间容纳这帮晕倒的家伙就行。
这是一场由她操刀的简单手术。
甚至不需要一丝一毫的医学知识······啊,很好,她已经找到最合适的那个点了,就在被她砸出的那个坑边边儿上。
“准备好。”
君恋又一次抱紧了傅寒兮。
“我很快,你忍忍。”
君恋想问她有多快。
但只有一道银白的光穿梭了她的视线。
傅寒兮好像拔了刀,不对不对,她确实拔了刀,只是速度太快。
还不等自己瞧清楚呢,这把刀就收回刀鞘里了。
车厢被切下了一小块。
而不知何时,少女们身边的景色已截然不同。
暖色调的室内荡然无存。
骤然的狂风吹乱了她们的黑发。
车厢之顶。
傅寒兮站得稳稳当当,纤细的右臂死死环住了君恋的腰。
这丫头被吓得不轻,脚都软了。
但君恋还是尽力张开了眼,因为她感受到被切开的那一段车厢里的庞大无比的能量。
“寒兮,要炸了!”
“我,不,会,炸!”
“别,耍,宝,啦!”
“我,真,的,没,有,耍,宝!”
狂风将少女们的声音遮去了近半,令她们不得不大声呼喊才能听清彼此的话语。
“真的快要炸啦!”
傅寒兮深吸了一口气,脚下闪现出一丝苍蓝的惊芒。
她说过,她很快。
傅寒兮不会说谎。
于是风在耳边停止了鬼哭狼嚎。
君恋瞪大了眼,骇然地看着傅寒兮单手举起了那一小段车厢。
她看见她用力地将车厢向上抛了起来。
她看见她抬起脚,喉咙挤出了一声清冽的呼呵。
然后抬腿便是一脚。
车厢仿佛一颗轻到不能再轻的皮球径直飞向了高空,它在空中变得越来越小,小到常人的肉眼看不见其分毫。
车厢外的风依旧狂躁。
那股躁乱的能量依旧能清晰地被感知到。
君恋回过神,却发觉她们回到了车厢里。
座椅上,傅寒兮得坐姿端庄而典雅。
“看烟花吗?”
她看向君恋。
君恋愣愣地转过头。
她看见天边一朵染红的云。
“我觉得这不能叫烟花。”
君恋幽幽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