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亚醒来,他面前是一个有着米色简约花纹的白色天花板,手上挂着一瓶快见底的吊瓶,穿着蓝白的病号服,身体无比的沉重,他艰难的坐起身子,小腹位置顿时传来了一阵阵的痛苦,让卡利亚倒吸一口冷气。
他低下头往小腹看去,那里被有着神秘纹路的白布包着,却不断有东西在凸起,收缩,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撞击白布。
卡利亚吓了一跳,忍不住的叫出声。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一头亮眼金发,带着金边眼镜,约莫二三十岁的青年人走了进来。
青年拉开椅子,用带着清爽却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请您冷静一下,卡利亚先生。”
卡利亚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下腹,小腹位置,依然有东西不间断的撞击白色绷带,卡利亚一脸惊恐的问道:“我被感染了?”
“是的,你因为直接接触污染物,被感染了。并且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金发青年一脸的惋惜,而在他的眼底,却带着浓浓的兴奋。
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卡利亚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好笑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一头摊倒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青年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道:“卡利亚先生,你也不用这么沮丧,这是新品种,还没有确定他是有害的,有可能会像白胖子一样,是无害的品类,对你没有伤害也不是不可能。”
卡利亚一脸土灰的看向青年,没有说什么。要知道,在已发现的三百中污染物中,无害的污染物只有十个,可以说只有百分之三的几率,这和宣布死刑没有太大的区别。
看着久久没有回话的卡利亚,青年为卡利亚一边更换了吊瓶一边做着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我叫做雷利,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随时联系我。”说着青年还指了指离卡利亚不远处的一个白色按钮。
“看到你状态还不错,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他站起身,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卡利亚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许久。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褐发青年走进来,他穿着和卡利亚同款的军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来,为此差一点被门口的垃圾桶绊倒。
他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插着兜,面露笑容。
“兄弟,听说你回来了,我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看到你还是完整的我真的太高兴了。”
卡利亚扭动僵硬的脖子,嘴巴抽了抽,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看向进来的男人道:“西索,你有事?”
被称为西索的男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把果篮放着卡利亚的床边,一手抓起一个红色果子啃了起来:“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你了,我和你谁跟谁啊。”
卡利亚白了他一眼“有事说事,没事就走,我也累了。”
西索切了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都是好兄弟,你怎么这么不待见我,我好伤心。”
看到卡利亚转过身子,准备睡觉。
西索才放下表演,来到卡利亚的耳边。
“兄弟,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外来者小鬼。”
卡利亚的眼睛猛的增大,转过头,看着一脸微笑的西索,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啊。”西索如同变脸一样露出一脸惋惜。
发现卡利亚没有回话于是继续说道。
“要知道,这种外来者小鬼在外面可是很值钱的,据说它们在黑市已经买到了这个数,那是我们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西索伸出五个手指向着卡利亚比划着,表现这自己的兴奋。
卡利亚露出冷笑:“是啊,很值钱,但是有我的份吗?”
西索重新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道:“所以说,我才为你感到惋惜,卡利亚,你是真的不接受教训啊,之前的项链也是,现在的小鬼也是,你也知道上面都是些什么人,还敢往这里带,到最后连个屁都没。我要是你,还回来干什么,直接找一个黑市,把那个小鬼卖了,那可是一大笔钱,和家人一起离开爱因,去到其他的国家,可以快活一辈子。”
卡利亚转过头,没再看西索。
声音中带着不耐烦缓缓的说道:“我累了,你可以滚了。”
西索只是摇晃着身子,叹了口气,拍了拍卡利亚的肩膀轻声道:“好吧,我可能来的真不是时候,好吧……好吧,我走,你记得好好休息。”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
好像 没有人看到,转过头的卡利亚,此时此刻,眼睛中,血红一片,身体开始颤抖,看上去无比渗人。
身旁一个疑似某种测量仪器,的光也随着卡利亚的变化,发出隐隐约约的红光。
…………
红云长这么大,是头一次的蹲牢子,周围一片漆黑,可能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那只有半米大小的方形天窗,可想而知,如果到了晚上,那将是彻底的黑暗,此时此刻他蹲在一个牢房的角落,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而不远处,别的牢房中时不时有非人的吼叫声从中传来。
兽吼声,如同尖锐的小刀摩擦玻璃的声音,潮湿粘稠的条形物在地上蠕动的声音,重物不断撞击墙壁的声音,每一次响声都让红云身体猛的一颤,往牢房的最角落钻了钻。
而红云的这间牢房,也并不安全,因为红云的牢房里,并不止他一个人,他有个狱友,正仰面朝上躺在牢房这中间静静的看着那小小的天窗。
狱友是个男子,看上去年龄并不大,头发却白了,他的头上长着两个小巧的角,像是影视剧里某些小恶魔,此时此刻他骨瘦如柴,眼神空洞,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添加一抹的邪气。
突然,牢房中响起叮铃铃的铃铛声。
还没等红云反应过来,恶魔狱友以一种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猛地跳起死死的抓住大门。使劲的摇晃,舌头吐的好长,正如地狱里的恶鬼。
他,身上的肌肉开始发生变化,一会隆起,一会又收缩,一会看上去像个三百多斤的肌肉壮汉,一会又像是个年过半百的瘦弱老人。
听着那时而粗狂,时而虚弱的呼吸声,红云又往墙角缩了缩,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他注意到。
没过多久,两个面包扔了进来,饿鬼狱友一把将两块面包塞进嘴里。
红云暂时不饿,也不认为自己打得过饿鬼,就没有去抢。
盯着那不断啃食面包的狱友,红云有些失神。
渐渐的眼睛冒出青光,嘴里开始分泌出唾液,“面包有什么好吃的,我要吃肉,生的肉,留着血的肉,那里有个倒霉蛋呢,怎么样把他吃了,对把他吃了吧,一点一点,撕他的皮,嚼他的肉,喝他的血!!!”
红云猛的停下这可怕的想法,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子,往狱友的方向迈出一步。
想到刚刚大脑里弹出的荒诞想法,红云的汗毛都忍不住立了起来。
他狠狠的甩动自己的脑袋,才勉强让那躁动不安的大脑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