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从不掩饰对掌控星空的欲望。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不过是我们发动远征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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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被护甲包裹全身的士兵行走在无际的尸海中。
“这些…都是平民啊？！”一名士兵蹲下身从几具堆在一起的尸体下扯出已经被战火烧焦的襁褓。“我们有必要对这些平民赶尽杀绝吗？”
队伍最前方的班长瞄准了一个还在尸海中挣扎的猫人“不，这些牲畜都是准备从白云州突围的守军。”
“可是……”士兵走在尸海中早已确定，这些不过是从白云州里逃亡出来的难民。
班长只是冷漠的用子弹贯穿了那个还在苦苦挣扎的猫人头颅。“这是白云州的守军！执行命令，士兵！”
“…………”在短暂的沉默后，士兵终是垂着眼将刺刀捅入尚有余温的尸堆中。
洛启咬咬嘴唇，看着这些正在不远处一幕幕重复上映的场面。这和他想象中的远征军完全不同……
洛启旁边的那个军官倒是和洛启的犹豫与不忍截然相反，他甚至还十分惬意的点了根香烟。“唉！”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前方的那场闹剧“小启子，你信不信等这次清理结束了那个士兵得让调到后勤？”
洛启摇摇头“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呵呵……”那个军官没有解释，只是在抖了抖烟灰后伸了个懒腰“走吧。你好奇的清理也快结束了，再看下去万一晚上做噩梦了就有意思了。”
“……那个士兵真的会被调走吗？”洛启还是不太相信。他知道远征军内部等级森严，纪律严明。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因为士兵对长官的命令有点犹豫就处罚。
“你还惦记着这事啊？”那个军官倒是有点意外“这肯定是当然的啊。正常来说这顶多也就是自己队长在队里骂骂，不过谁让他倒霉让上尉看到了。”
那就说的通了。洛启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谁不知道上尉是个极度强调忠诚和服从的人啊。那个士兵的质疑在他看来就是背叛，而没有背叛小到可以被原谅。
“说起来。”那个军官很随意的翻过了上面的话题“白中校不是说要给你安排到文职里吗？”
洛启想到这里也是一阵头疼，用略显婴儿肥的小手揉了揉苦兮兮的小脸“老师一开始想让我当他秘书的，但是我加入远征军就是为了找我哥的啊。跟着老师那估计这辈子是看不到有关我哥的线索了。”
军官听到这里倒是摸索着略带胡茬的下巴很赞同的点点头“确实，以洛暮将军的功绩来看只要发现一点线索都得是绝密。”似乎是又想到什么“不过议会里那些老不死的居然会同意你加入远征军，反正要是要是我我肯定不能让你加入，就算加入了也是吉祥物。”
还没等洛启回答，一道爽朗的笑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只能说你跟那些老不死的想的一样。一开始他们也是死活不同意小启子加入远征军，非说什么要保留洛暮将军唯一的血亲。”一个青年军官小跑几步追上两人。
说完后三人都陷入了沉默。终于还是那个军官等不了了“不是，你踏马说话说一半要死啊？然后呢？”
“后面你不是知道吗？白中校拿着带有将军印的推荐信亲自去找了一躺张老。然后白中校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小启子老师。”
“woo！真事啊？我以为那就是他们喝完酒吹牛逼的。”那个军官感到不可思议，现任大将军可是铁血和暴虐的代名词。
那个青年军官略带犹豫的看了一眼洛启，洛启知趣的开口“那个，我想上个厕所。先失陪一下……”
洛启在上完厕所后就在营地里漫无目的的闲逛。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战场前沿，以往他都是跟着老师奔走在各个占领区内处理物资的运输和部分文件的整理归档。
“洛启？”一道清脆绵软但又极为冷淡的声音在洛启身后响起。
洛启回头望去，一只满头白发的少年正挎着个小猫批脸走来。“啊，柳叔？”
那个少年身形的人点点头“你不是要去旁观清洗吗？”他站定后上下打量着略显拘谨的洛启“不用这么紧张，我不过是刚处理完手里的那点烂事出来透透气。”
“嗯，清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就是……”洛启有点犹豫，明明白云州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故意让开一个缺口来吸引，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适当的清洗是必要的。”柳中尉看出了洛启的疑问，他看向远方沉没在炮火中的城市心中毫无波澜“我们没有资源可以让没有价值的牲畜挥霍。”
“但……如果城里的那些亚人要跟我们死战……”
“无非换个城市而已。”柳中尉没等洛启说话“对我们来说这片大陆上最不缺的就是奴隶。更何况，求生可是那些牲畜的本能。”
“……”洛启沉默了。他知道远征军可能没有联邦宣传的那么美好、善良。但他万万没想到远征军竟然残暴到如此地步……
“既然旁观的差不多了就去休息吧。”中尉抖了抖大衣上的尘土。“我得去处理那些牲畜的尸体了。”
洛启沉默着走回自己的宿舍。他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冒出的滚滚黑烟，那是在处理那些亚人的遗骸。
嘀嘀—。是老师的来电。
洛启闷闷不乐的坐在书桌前接通了电话。
“感觉如何？”视频那头的白染正低着头一边批改文件，一边询问“现在告诉我，你是要留在我身边还是跟着你柳叔他们呆在前线。”
即使见到了前线的血腥，洛启依然回答的斩钉截铁“我想留下来。”
“可以。”白染似乎毫不意外“既然你可以接受前线的血腥，那我自然没有理由阻止你。”
“所以说……其实您也知道前线根本就是在屠杀吗？”洛启低下头，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白染没有否认“这个世界是等价的，我们重铸了人类的荣光就自然会有其他的种族灭亡。”
“但是……”
“没有但是。”白染摘下眼镜，抬头看向洛启“复兴的道路上本就充满荆棘，我们只有踩着其他种族的尸体才能安全，平稳的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