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战争。”
程辞当然明白忆欣问的是什么,这也是他作为勇者第一次接触战争时的疑惑,
“战争从来没有对错,一场战争或许会给种族或国家带来寻常不可得的发展机会,但当这个词落在个人身上时,就意味着一条生命的逝去,
那位铁匠还算幸运,在那片绞肉机一样的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不幸运的家伙都成了魔界的战争储备。”
说到这,程辞都有点压制不住杀意,前世那一幕幕生离死别像幻灯片一样浮现在脑海,
魔作为象征着与人对立的词汇,青江帝国这么称呼那个来入侵的世界自然有其原因,
那个世界的生灵,是真的会吃人的,甚至会像宰杀牲畜一样,故作优雅地将活生生的人分解,做成熟食再大快朵颐,时常也有在战场上饿急了直接开啃的魔族,这种魔族一般是重点打击对象,下场大概与落在田地里的农肥没两样,
程辞回忆着过去,将自己与魔界的故事向少女娓娓道来,
“传说中,魔界的原身其实是一个和我们世界差不多繁荣的世界,那里有着许多独特的文明,
突然有一天,文明之间经常爆发矛盾的地带诞生出了一种独立于九大元素之外的新元素,只不过谁都不愿意承认它的存在罢了,
新元素被命名为灵元素,起初接触的人只是性格变得越来越暴戾,吃肉的时候更偏爱生肉,
而在与灵元素和平相处不久之后,之前埋下的种种隐患一并爆发了,所有接触过灵元素的人像是完全褪去了文明教化的痕迹,变得野蛮、原始,
暴力是他们唯一的手段,就连理性至上的魔法师们都被灵元素所影响,开始运用其他元素达成自己的毁灭欲望,
从此以后,自然抛弃了他们,但灵元素赠予了所有亲近它的人一具强大的躯壳,让他们能够强行驱使元素达成使用魔法的目的,
更可怕的是,灵元素能影响的不光是人类等智慧生命,还有巨龙这种古老又亲近自然的存在,在一头黑龙堕入灵元素的掌控后,事情彻底开始失控了,
战火迅速席卷了整个世界,在成年期黑龙的插手下没有任何一个文明能与灵元素大军僵持,为了取得与之抗衡的力量,那个世界的生命也选择了投身入灵元素的怀抱,总有人认为自己会是那个出类拔萃的英雄,
最后,那个世界的生灵死了足足七成,剩下的三成都是受灵元素影响的生物,没有人愿意从事生产,他们就只能逐渐自我毁灭,
恰好的是,一头把空间旅行刻进血脉的巨龙恰好路过这片生灵涂炭的世界。”
程辞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小银龙确保她没什么异样后才继续说下去,
“他没有为满目疮痍的世界感到惋惜,反倒是觉得这么有意思有潜力的元素要是只存在于这个世界岂不是太无聊了点,于是给了灵元素大军中最强大的魔法师,也就是第一任魔王穿梭空间的方法,并且还有他们世界附近的几个世界的坐标,
至此魔界的名号开始在各个世界流传,灵元素也被正式更名为魔元素,那头最先接触魔元素的黑龙更是诱骗着他们世界的巨龙们一起亲近魔元素,享受这唾手可得的强大,
亲近自然的巨龙们在接触魔元素后纷纷被自然所唾弃,在不能使用任何魔法的同时,他们也获得了使用魔元素的能力,
所以所有武力值不够的世界在遭到魔界入侵后连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出来,而在同化了几个世界后,第四任魔王卡卡图斯盯上了仅有一个强大帝国的青江界,
与青江界的初次交锋以七界相连的魔界差点被五大军团打穿为结局,横跨了三个世界魔王才勉强逃脱帝国的追杀,
可在另一头空间之龙的影响下,原本只有魔龙们能使用的魔元素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魔界大军的通用元素,在第五任魔王继位后立刻对斐迪南三世在位的青江帝国发动了战争,
这一战彻底打空了魔界除了魔龙之外的战力,连新上任的魔王都差点被斐迪南三世的大剑拍成肉泥,而魔界付出如此大代价也要继续打下去的理由也很简单,
所有魔族死后溢散的魔元素都被魔王操控着侵入了斐迪南三世体内,让这位光元素青睐有加的勇武战士堕入魔元素的掌控下,
当时被召唤出来的勇者其实下场并不是像史书中记载的那么美好,在他下药糟蹋了斐迪南三世的妻女后便被修行光元素已久头一回暴怒的老君主揍到半死关押进了私人监狱,为了保全勇者这个名号的形象,斐迪南四世秘密杀死了监狱中郁郁寡欢的渣滓勇者。”
忆欣把程辞口中的故事与血脉记忆相关联,原来当时被那头空间龙背刺的魔王并不是在观赏闹剧,而是在逃离勇者小队的追杀吗?
“而斐迪南四世在位的第六百年,大概是五百年后吧,勇者,也就是我顺应世界意志降生了,这柄圣剑从我有记忆开始一直跟在我身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最适合我的剑型,
我一开始是有些排斥这个强加在我身上的责任的,但…看着那些因为魔界支离破碎的家庭,我总有种该做点什么的冲动,
告别了独自抚养我长大的母亲后,我加入了帝国的军队,明白了帝国此时的真实处境,
不仅五大军团的中的骄狼与龙蛇皆被魔族所同化,魔界大军甚至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青江界,这其中有大半功劳都要归功于青江界内突然倒戈的七头恶龙,
最终,勇者用帝国的支离破碎与家庭的破灭换来了魔界大军的全灭,我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周围甚至没有我熟悉的人,而到这里才仅仅过去了十一年!
我用十一年时间就带领着摇摇欲坠的帝国歼灭了那些该死的魔界渣滓,但我想要守护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所以当我得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时,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即将沉睡的世界意识的提议,从未来,回到了过去,为了改写那个并不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