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
少女近在咫尺的俏脸此时还挂着泪痕,却对自己笑意盈盈的,笑得很淡,也很放松,能看得出来她的真心,
契约传递过来的情绪也是暖洋洋的,
泪珠还挂在她如帘的睫毛上,手指轻轻抚上去想为她拭去眼泪,但银白色的小扇子在察觉到手指靠近时,本能地扇了两下,让泪珠滴落,
“哭什么呢?”
忆欣摇了摇头,哭泣的理由已经没有了,
“那是,大早上眼里进水元素了?”
程辞稍微弯下腰和少女平视,伸出手指抹了抹少女湿漉漉的眼角,调笑的话语惹得她不满地撇了撇嘴,
程辞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女露出这么生动的神态,
“嗯,刚刚雨滴进眼睛里了。”
忆欣点点头,干脆顺着程辞的调笑说下去,放心心底里的郁结后,面对勇者她也放轻松了不少,
纤长的指节灵活地钻进少年勇者的手指间,阻止了他抚摸自己湿润眼角的动作,
再让他继续摸下去,忆欣怕自己又要让水元素泛滥,
程辞当然没有意见,冰凉又顺滑的小手好像死去的史莱姆一样,缠在手掌上即不会太紧绷,又有种舒适的满足感,让他有点贪恋,
之前怎么没发现手牵手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呢?
“今天要不就不去学院了吧?”
“?”
忆欣眨巴眨巴湛澈的蔚蓝眸子,和程辞略带激动的目光对上,带着疑惑,
不过对视了一会后,疑惑并没有得到接触,反而是她自己因为莫名的脸上发烫移开了视线,
那是和金澜依对视时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并不是对于陌生人的排斥与对自身存在的难堪,
而是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有一种热量从对方的眼中传递到自己脑海里,然后再跑到脸上,
假如忆欣有过完全的人生经历,她就会明白,这种情绪名为,羞涩。
看见自己成功的赢过了小银龙,满足了每个男人都有奇怪胜负欲后,程辞才继续往下说:
“咱们好像还没好好逛过这座城市吧,正好昨天我已经把内容给学徒们安排的差不多了,今天去不去学院都一样。”
“那我的课…”
忆欣对于逃课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这问的一嘴是她的责任心在作祟罢了,
“这个简单,让金澜依替你去就好了。”
“她会愿意去吗?”
“她会的。”
程辞握紧了少女的手,眼中满溢出来的自信成功说服了忆欣,虽然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方法,但就以他对金澜依的态度来看,应该不会太为难那条缠龙的金龙吧…
在得到她的点头同意后,程辞转身回了卧室,还郑重其事地布下了暗元素防止声音传出,可惜了,她还挺好奇程辞会用什么手段让这个第三者不跟着出门还帮着上班,
不多时,程辞就打开了门,看见一副贴在门上模样的小银龙还愣了一下,
偷鸡摸狗的事被撞个正着,是个人都难免会有些尴尬的,更何况忆欣本身就不是什么脸皮厚的人,或者说龙,
程辞就看着矮了一个头的小银龙脸上,从满满的好奇慢慢僵硬下来,又变成窘迫,好似凝脂般的肌肤上浮上来一点点微不可察的异色,
“哎哟,你脸红啦!”
程辞惊喜的声音却让忆欣脸上的绯红更深了一点,尴尬加上害羞让她的体温趋近于常人,终于在脸上显露出了这些情绪,
胡乱挥了挥手又用手掌遮住了自己异样的脸,这幅鸵鸟样换来的却是少年更放肆的笑声,
“别害羞嘛,让我看看。”
程辞伸出了罪恶的双手作势就要打开少女掩面的手,
忆欣撑不住了,从未有过的怪异情绪让她直接逃开,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要在门口偷听什么东西。
“看来你也不想让忆欣看见自己卑劣的一面。”
“嗯哼,我不否认。”
程辞耸了耸肩,对于金澜依的吐槽不以为意,
“这位勇者,你也不想自己无耻的样子被心上人知道吧…”
“哦,那某人也不想花了数百年铸就的金窝被我搬空吧?”
“嘁。”
金澜依无比痛恨千年前的自己,怎么就在睡觉的地方倾注了那么多心血呢,
不过细细想来,她也不算亏,
只是为那头小银龙争取一天的欢乐时光而已,就算程辞不威胁她也不一定会拒绝就是了,这么简单的要求就能换来在他们家的居住权,
虽然要和银龙分开一个白天有点难过,但日子还长着,今天过后不就能天天和银龙腻歪了嘛。
安排好学院的事情后,程辞招呼起躲在角落当鸵鸟的小银龙,摇了摇她蜷缩起来的肩膀,看她还是没什么动静,于是直接从地上捡起那条冒充扫把的银色龙尾,
“还不准备出门吗?”
程辞的手指逆着龙鳞生长的方向抚摸,初步成熟的龙鳞刮过指尖的触感并不是很好,至少比不上幼年期的柔软手感,
但耐不住小银龙的反应可有意思,在他抓起尾巴的时候,很明显能感觉到瘫软状态的龙尾一下变硬了起来,手指头顶开龙鳞时,龙尾还会在手心里摇来摇去,撬开龙鳞的速度越快,尾巴摆动的幅度也越大,
才玩了没一会,龙尾就嗖一下从手心里溜走,
忆欣脸上的异样此时已经安抚了下去,她还是很难理解,少年勇者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喜欢玩龙尾的,
明明开始还对龙有那么大的敌意…
忆欣背靠着墙,抱着自己能垂到地上的龙尾,顺着龙鳞的方向捋着,时不时用警惕的目光瞟一眼程辞,
“别这样看着我吧,我真不是变态,不这么做你会起来吗?”
这幅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看得忆欣都无语了,明明等她安静一会就可以了,偏要见缝插针地抓起她的尾巴玩,
“咳咳…换衣服准备出门吧,我去屋外等你。”
程辞干咳了两声,自觉离开了小银龙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