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从不畏惧死亡…但是,一但想起我的家人,我开始害怕了…我真的好怕,我害怕无法陪伴他们到最后,然而我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他们。
脑中的思考很快就结束了,就像那个女孩对我说的…
我的痛苦…结束了…
但是…拾暗者还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我们没将他们彻底灭亡,反而更加助长了它们的气焰,我们的反抗…难道根本就是无意义的吗?
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我不想死…
我害怕他们对我的家人出手…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
“不…”
白芷萱在不远处的楼顶望着清崇的脖颈被扭断坠落下去。
为了救清崇的她再次逃了出来,虽然没有拿上白极视界徽章。
“ 还是晚了一步…没有白极的我根本什么也做不到…”自责以及各种负面情感夹杂在内心。
“你…” 她紧紧的攥着手,怒视着那个将清崇扔下去的女孩。
——
清崇沉在江底,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但黑极视界的徽章在微微发光,他的手臂上浮现出了红色的发光纹路,随之渐渐蔓延他的全身。
身体被离子护盾包裹着,慢慢将他浮起。
白芷萱坐在江边上的石头堆,她望着平静的水面发呆。
她为何,会不顾一切的想来救他呢?
只是在偶然在直播中发现他,跟他聊了几次天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不顾一切的来救他呢?
芷萱望着江面,表情抑郁至极。
是啊,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生…也想有自己喜欢的人,她不想做为白极视界一直孤独的战斗…一直孤独的活着…而他,就是她所看上的那个人。
对她来说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她一直在那里坐到了凌晨3点,手机已经被达克莱特的呼叫了接近几百次,她呆滞的将手机扔进江水里,就这样坐在石头上,她擤了擤鼻涕,风已经将她吹的快要感冒。
而芷萱手腕上的协议认证盒却响起了声音,这种声音,是徽章靠近才会响起,它滴度了几声,而芷萱看见了水面上有一个人飘了上来,她睁大眼睛。
是清崇,他的尸体慢慢浮向江边。
而芷萱这时听见了无人机的声音,估计是拾暗者来找他的尸首的,芷萱打开协议认证盒的虚拟面板,向下滑动,打开了电磁场干扰,将无人机直接报废。
她从岸边下水直游向他,抓着他的胳膊,将他的尸体拉向岸边。
“…” 她望着他平静的面容。
“你真是幸运…不用待在那冰冷的江水中…”
她抚摸着他的脸庞,而她听见了咳嗽的声音,清崇吐出了一口水。
“啊!清崇!”
芷萱喜出望外,他居然还活着,芷萱望着清崇手腕上的徽章,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而清崇将水吐出来后,又瘫在了地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天空。
“别急…我带你离开这里” 芷萱想要扶他起来,但是清崇的全身就散架了一般,直接瘫在了地上,怎么扶也扶不起来。
“清崇…你…”他望着清崇如同死人一般呆滞的面容,她又将手伸向他脖颈处。
“有跳动,但是,为什么?”
没办法,芷萱只能将他背起。
“别害怕,没事的…”
——
达克莱特坐在沙发上望着全身湿漉漉以及芷萱身后的男孩,拍了拍手。
“孩子!你真无敌了!” 达克莱特指着她。
“所以说…他的命运…如何?”芷萱望着他。
“我说一句话,你能给我记一辈子,你可真行!”
达克莱特转身就要走,被芷萱颤抖的呼声叫住了。
“达克爷爷…别走…求求你…救救他…”
达克莱特转过身,望着芷萱难过的表情,微微皱起眉头,他示意芷萱将他背向自己的研究室。
“哎呀…开始医疗项目了,让我看看…”
达克莱特将清崇固定在手术台上。
“芷萱你不去洗洗澡吗?全身湿漉漉的”达克莱特用扫描仪将清崇的全身扫描了一遍,抬起他的手腕,将协议认证盒以及那枚徽章取了下来。
“嗯…黑派的造物” 达克莱特望那枚徽章,叹了口气。
“我们很幸运,黑极视界…在我们这里,可他为什么会有这枚徽章?”
“他怎么样了?”芷萱问道。
“他的身体有各种严重的损伤…这孩子年纪轻轻到底经历了什么?而且…他的脑子…坏了…现在估计是那种…也不能说是植物人,他的身体被某种东西修复过,但是没修复的完整…我看到他的脖颈的骨头那有愈合的痕迹,之前被人扭了脖子?”达克莱特望着手里的黑极视界徽章。
“…所以…他到底?”芷萱问。
“初步推断,闭锁综合症,他的意识现在是清醒的,但是他的四肢无法行动…没法说话…只能动动眼睛,但是…转动眼睛似乎也会很困难…唉…”
“…” 芷萱起身。
“你醒着对吗?” 芷萱对清崇说话。
“这样不行,我给你整个东西”达克莱特说完去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耳机。
“心灵感应翻译器,能直接将他心里所想变成语音,要听听看吗?” 达克莱特递给芷萱。
经过一番调试,芷萱终于听见了清崇的声音。
“给我个痛快吧…”
芷萱望着清崇,他缓缓的说道。
“别…别这样!你就这样放弃了吗?”芷萱对他说。
“我听见了,闭锁综合症是吗…我姐姐就是因为这个病…呆在屋子里无法行动…当年被拾暗者的武器活生生给炸死了”
“她躺了好几年了…好几年…”
清崇艰难的转动眼球,看向芷萱。
“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也无法去做了,我为什么还活着…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吧”
芷萱跪下来望着清崇,她握着他的手。
“你甘心就这样离开吗?你的理想呢?消灭拾暗者的决心呢?难道你说的只是空话吗?清崇!”
“芷萱,你是白极视界对吧…我很抱歉…原来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一直都在误会你…我一直在被当成马戏团的小丑,一直在拾暗者的掌控之下…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但也无可奈何,而我这样的身体,对你们来说就是个累赘…为什么要救我…别这样…我不值得,让我走吧,那边的老先生,求求你…”
“为什么要救你…”
“因为我喜欢你…” 芷萱真诚的望着清崇,将他的手贴向自己脸庞。
“芷萱…”清崇听到芷萱的话,内心突然有些触动。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但现在我想让你当我一辈子的亲人…”
“清崇…不要放弃,你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机会逆转!”
“而我们的使命,是一致的”
“罪恶的雇员…猖狂无度的拾暗者…他们需要被制裁…需要有人来裁决他们的罪恶…清崇!你难道想继续看着他们残害这个世界吗?你们当初的牺牲…就这样白费掉了吗!” 芷萱的话,让清崇重新审视着自己。
“他们的和平演变…就是要洗脑全球人类…变成他们的奴隶,到那时,如果再也没有反抗之音,我们人类,就已经彻底灭亡了!”
“你说的对,芷萱…我悲观了,我的使命,就是为了消灭他们…我不能看着他们继续残害无辜的人们,占领我们的家园…是的…你说的对…只要活着,就有逆转的可能…”
芷萱露出了开心的笑颜,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待你醒来…就让我们一起去改变这个世界…”
“将那些虚伪的一切,全部化为灰烬…拿回属于人类的一切!”
——
既然全身瘫痪,那么生活起居该如何应对呢?这是一个大难题,那个老先生似乎在研制一种机器人,负责照顾我的起居,但是研制是需要时间的,这几天,一直都是芷萱在照顾我,说实在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洗澡要在一起洗…要方便的时候,被她当面脱下裤子…
她似乎对光着身子的我不以为然。
我瘫在轮椅上,被她推着走在海边的小径,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我,她使用了一个伪装面部的特殊设备,她家里真的好像什么都有,我听见她哼着小曲,总感觉芷萱似乎很享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
她给清崇耳朵上戴上了那个心灵感应翻译器。
“嗯哼?嗯哼?嗯哼哼?”她捏了捏清崇的肩膀
“…”(一串长叹声)
“怎么了清崇?气质像老爷爷一样呢?”
“嗯…”
“怎么了嘛~说点什么啊~”
“嗯…日落”
芷萱听见清崇说的,看向海边。
“啊,美的出奇”芷萱停了下来,将轮椅转向那片红日。
“啊…天要黑了…”
芷萱推着清崇继续走着。
“总感觉,我们见了面就没有像网上私下那样健谈了”
“你不觉得麻烦吗,这样照顾我,或许我好几年都会是这个样子”
“只要是你,我都不会觉得麻烦,我喜欢着你,想把你当成亲人对待,我还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呢”
“芷萱…喜欢我什么?”清崇问。
“不知道…一种直觉…看见你后,总感觉我们注定会在一起,那种爱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很纯粹,从来没谈过恋爱吧”清崇回应。
“是吗?想谈,但是没有看的上的”芷萱笑了笑。
“我曾经有个女朋友…但是已经分手了,你不建议吧?”
清崇说完这句话,芷萱突然停下脚步。
“她是谁?” 语气有些阴沉。
“你们…那个了吗?”
“…什么那个了…没有的…那个家伙…叫杨雪莹…异构公司里认识的雇员,起初她跟你一样,到最后我发现她一直私下跟女性和男性有往来,你明白的,就是那种…”
“男女通吃?有点恐怖了”芷萱摇了摇头。
“后来我发现,她只是在享受所有人都爱她的那种感觉,她整个人被那种欲望所占据,虽然,她确实更喜欢我一点,但我之后慢慢与她划清界线了,那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很糟糕吧?”
芷萱继续走着,她看向海边的落日。
“其实,清崇…我也曾爱过一个人”
“那个人,我曾经特别的喜欢他,什么事都想着他”
“但是有一天…”
“他杀了我的父亲…”
芷萱将协议认证盒的虚拟面板打开,以浮现方式呈现在他们两人的眼前,那是一张照片,女孩和父亲的合照。
而清崇看向芷萱的父亲,眼泪突然止不住的留下来。
“这就是我的父亲…嗯?清崇你怎么了?” 芷萱看见清崇面无表情的留着眼泪。
“白…白队长…” 清崇的手微微颤动着。
清崇被心灵感应翻译器翻译出来的语音,感情极度的悲伤,芷萱难过的皱起眉头,她从背后温柔的抱着他。
两人被落日最后的余晖所照耀着。
太阳已经落下…
天,就要黑了。
————
悼念庭园
“小心点脚下,两位”
异构公司的董事长孙京家被手下推着轮椅与旁边的两位父亲母亲对话。
“你们的儿子,我很抱歉,你们也知道的,拾暗者这邪恶的怪物,拥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你们的儿子就算再坚强,也会被他们洗脑控制” 孙京家看着清崇的父母,他们手里拿着他们儿子的骨灰盒,表情呆滞,面容憔悴。
“我们承包了这里所有的位置,你们的儿子曾经参与过与拾暗者进行的争夺斗争,理应葬在这里,这里…那几十亿的战士们,还有因为战争不幸逝去的人们…也都睡在这里”
悼念庭园的面积十分庞大,他们进来都需要乘着单程列车到达指定的地方。
“就是这,尊敬的两位父母,请将你们儿子放在这里吧”
严父看着骨灰盒,将它放了进去。
严母突然有些晕厥,倒在了地上。
“快!扶这位母亲起来!”孙京家对手下吩咐着。
严母从衣兜里拿出一粒药,吃了后,慢慢好了起来。
“他明明说好的,要来见我们的” 严父喃喃自语着。
墓碑将骨灰盒封了起来。
孙京家将信封递给了严父。
“这是你儿子要交给你的…”
说完孙京家离开了这里。
而严父打开信封,一张30亿金额的金卡还有一封遗书,他先打开了遗书,将金卡扔在地上,严父看着里面的内容,更加悲伤起来。
“他甚至…”
“连遗书都来不及写…这不是他…”
“我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而严父望向另一个墓碑,那是严清崇的亲姐姐。
严父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他瘫跪在地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