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苏子宁扶着胸口咳得直呛，他睁眼看向叶若银的情况，而对方的头发早已被水湿透紧紧贴着背部，只剩微短的刘海贴在脸颊。叶若银的侧颜仍旧不见任何表情：“蛇的背部太坚硬了，无法攻击。”
“怎么可能？只要是普通的蛇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刺破的吧？况且刚才不是伤到了它吗？”苏子宁惊慌失措地说道，在他重新把视线放在眼镜蛇上时，眼镜蛇头上的伤慢慢结疤，一下子完好无缺了。
“这只眼镜蛇的弱点是在头部，但只要短时间内不造成致命的伤害，它是无法死去的。不过……”叶若银重新爬起来，随即又冲向了眼镜蛇。眼镜蛇正想要反抗，电光火石之间，叶若银已经来到眼镜蛇之后，弹起身来飞向眼镜蛇的脖子。
刹那间，“碰”的一声，刀起利落，眼镜蛇的头整个从脖子上掉了下来，鲜血四溅。
苏子宁不着痕迹地往后一挪，避免肮脏的血污染了自己的衣袍。
“啊，大师姐好厉害，不愧是长老们夸耀的对象！”苏子宁一脸既崇拜又羡慕的眼神频频朝叶若银放精光，对方只是脸颊稍红，冷声道：“只是经验充足而已。”
“这么大的一只蛇，我吓都吓死了，大师姐还能冷静应对，真是太强了！”苏子宁上前查看眼镜蛇的头，确保对方完全死透了后又跑到叶若银的跟前，“大师姐一定练很久了吧？”
“保护师弟，这是神明的首要任务吧。”叶若银把剑收回剑鞘，“这样的场景你以后都会见到的。”
“是吗……”苏子宁全然不顾身边的蛇身，只是滔滔不绝地道出自己刚才快要吓死的经历。一路上，苏子宁顺带不断问着功法以及诀窍，叶若银也不厌其烦地讲解着，全然一副师尊以及好学的弟子的样子。
听着那已经快烂的修仙基本功，苏子宁当然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只是表面上饶有兴致的样子问道：“难道大师姐一点缺点都没有吗？”
“缺点？”叶若银想了想，说道：“太过完美这点算吗？”
……
“大师姐太过完美，这一点师弟当然知道的。但是，在功法、剑术还是修为上，难道一点缺点也没有吗？”苏子宁面不改色地笑道。
“若是从这方面来说的话……倒是没有。”叶若银摇了摇头，叹息道：“不妨说，在修炼这一方面，我从未遇见过什么问题，就连师尊也连连赞好。”
好你个他妈的天才。
苏子宁不自觉地想起了他幼时在魔界的黑历史。当时父亲将他丢入可怕的万魔崖之中，目的就是修炼他的心性以及能力。当时修为不足的苏子宁天天厮杀鬼物，在大家都以为他已死之时，愣是半个月才杀出重围。
当时他还有七个兄弟姐妹，但除了长姐都被残忍的父亲用修炼的名义杀死了，只有他依靠努力活了过来。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魔界，弱者只有死路一条。
苏子宁跟在叶若银的身后，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身边早就被黑暗完全包围，伸手不见五指，更别谈能看见前面的道路了。
只是……那股淡淡的不对劲，使苏子宁早就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待他得到解答时，叶若银早就措不及防地抱住了他，温热的液体霎时间从肚部传来。苏子宁来不及细想，往下一倒，就这样滚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梦里，苏子宁又回到了鲜血染满的高台。
白衣以及黑衣者身倒于楼梯之间，仅剩长发及腰的女子立于台下之上伸长手中的剑，冷冽而不带任何感情。
台上的苏子宁轻擦嘴上的污渍轻蔑一笑，也抬起了手中的黑刀，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少女。
在刀剑交融的火花之间，青年以及少女互不相让又誓至对方于死地，眼里掩盖不了的杀意想将对方碎尸万段。带着的，不仅是各自的野心，又似为死去的同伴而报杀害之仇。
“我誓不与你同流合污。”火焰之间，少女的双瞳热烈地燃烧着，恍若地狱中的死神。
一并将少年的灵魂燃烧殆尽。
“……”
苏子宁猛然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静谧灰冷的蓝天。
冰凉的触感滴落在脸颊上，他下意识一摸，探到自己身前。
是雪。
苏子宁爬起身来，一点一点的白点不均匀地覆盖在他的身上，而红点则规律地散开在他的肚子中央，形成好看的一朵红花。
苏子宁呆愣地一摸，并不痛。
他转过头，那曾对他造成巨大威胁的女子，此刻却趴倒在身边，鲜血不停地往外冒，最外面的那层甚至已经结了冰。呼吸仍旧起伏着，虽拥有，但急促。
待他反应一过来，手里却已经不由自主握着短刀，对准了少女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