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清晰,坎温缓缓睁开双眼。
「我……没死?而且,胸口的沉重是怎麽回事?」她心想。但还没来得及思考,周围的环境吸引了她的注意。
周围一片黑暗。她不确定她是瞎了还是环境本身就如此昏暗。
她爬起身,水滴落在身上。
「嗯?水?」她下意识抬头,但很快意识到这是无用之举。
她蹲下身体,动作尽可能微弱,双手在地板探索,耳边传来碎石移动声。
「洞穴?」她想道。
她蹲下身子,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水滴落下声;碎石滚动声。
深吸一口气,为了确认这是否为洞穴,不过在她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她便察觉有那里不对。
她的声音变高、尖锐,也不如以往粗糙。她摸向原本喉结所在的位置。
但好消息是周围传来她的回音,确认这是洞窟。
但坏消息远胜于此。
不见了……她的喉结……消失了?还没来得及思考,周围传出一片低吼声。
声音浑厚,坎温很快意识到声音的主人是个大傢伙
声音逐渐逼近,坎温在内心骂了几声。
她开始奔跑,身体周围本能般地出现晶体,她藉由晶体的微光探查周围的环境。
看向后方,坎温愣了神。
后方的生物有着甲壳和长期寻找矿石捕食的刮痕以及如同野犬般的姿态——矿兽。如果没有地方躲藏,她将必死无疑。
万幸的是,她的面前出现一个可以容纳一个成年男性的裂缝,没有任何思考,她滑了进去。
缝隙的里面很深,目测有两到三公尺,她喘了一口气,由于体型较小——但她目前没意识到这点。她瘫坐在地上等待矿兽不耐烦然后远离。
两小时后,矿兽的低吼声还在附近环绕,坎温扶额。她的身旁出现更多晶体。
「希望有效吧」她心想。她抛出两个晶体,晶体滚到声音主人的后脚旁。接着,晶体不受控制的放出闪光。
由于长期生活在洞窟,矿兽的眼睛无法忍受任何光芒。牠发出痛苦的嚎叫,坎温趁机从缝隙中跑出。
......
终于,在奔跑了不知多久,坎温的视线被光芒照射,她下意识眯起眼睛。
脚被一块秃出的石头绊倒,整个人摔在地面。她狼狈爬起,咕哝了几声。
她往四处查看,天空晴朗,草地被水打溼,看样子不久前下过雨。
「真累啊。」她呼出一口气感叹道。
坎温开始漫无目的地走,发现这里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找到人群的踪迹,她唯一能做的。
她路过一处积水处,眼角瞥到水面映照出她的身影。
看着水面的倒影,坎温小声骂了一句。
水面上,女子的身影出现。
女孩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鲜豔的紫色瞳孔死死盯着水面,细緻的五官即使是坎温也会不由自主称赞几句。
「见鬼。」她小声说道。
她转过头,发现后面没有人。水面上的倒影没有消失,坎温终于意识到,那是她自己。
「哈……哈……」脑子已经打结,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她几乎想像的到佛尔看见她这副模样会笑得多大声。
坎温给了自己一巴掌,祈求着这只是噩梦,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脸颊上的火热感打碎了她的幻想,该死!她真的变女的了。
想到些甚麽,她的身体往前倾,直到她的衣服也跟着被映照出来。
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改变,传统的男性服装,带有些微地改变。对现在的她而言有些宽松——如果没有某个柔软物体的话。衣服上的束带过于紧实,她不得不重新调整这些。
逃过一劫的代价是变成女性?唉,佛洛斯知道会笑死自己的……不对,重点不在这里。
她瘫在地上,目光呆滞。她的人生还能在更糟吗?
回忆起过往,她从来都不是甚麽好人,只是一个恶劣的混帐罢了。
罪责永远不会散去,即使变成女的。她只能这麽安慰自己。
她站起身,拳头握紧放在胸前,撞到某个柔软的物体时,原本打气的动作萎了下去。
某些东西随着眼泪流了下来。或许是尊严?八成是某种虚无飘渺的自我怀疑。
在地上沉思已久,坎温终于站起身。
继续走着,前方的杂草越来越茂盛,她整个人几乎快被掩盖。
杂草淹过坎温的小腿,她看向眼前的森林。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防身武器,就像被暴露在暴雨中,唯一庆幸的是伴随着她的晶体——她的能力还存在。
坎温回头,打算往反方向探索。
后方突然传出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交谈——其中一个是小孩。这让她改变主意。
她抛出一块立方体,立方体坠落在地面,发出杂草拨动声。对面没有任何反应。
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她不确定对面是不是假装没有任何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