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娜,你还好么?丽祈说你找我?”
安妮的父亲阿萨·希尔被艾莲娜安排的丽祈叫来找艾莲娜时,艾莲娜飞速地用手指在空中飞舞。常人看去可能不知所谓,因为只有艾莲娜能看见于自己相连的手环所显示的AR影响,而她对着空气手舞足蹈也只不过是在操作自己的设备罢了。
“嗯。阿萨叔叔,能给我你授权给隐歧能源的所有技术资料么?”
“怎么了?你不是认识隐歧能源的高层么?找他们要也许会更有效率。”
“如果他们真的如此配合的话,美亚就不会晕倒。”
整个过程,艾莲娜都无比低落。虽然这是她绝大多数时候的常态,可已为人父多年的阿萨要察觉出孩子那点心思不算困难。作为自己家里的孩子,即便没有实质上的血缘关系,他也依然还是选择对艾莲娜关爱有加。
“好吧,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书房帮你找资料。”
“我也一起去。”
获得了阿萨的确认,艾莲娜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跟了上去。
“身体不要紧么?”
“还是疼,但没关系。”
“别勉强自己哦。”
......
“艾莲娜姐姐!丽祈也要帮忙嘛!”
艾莲娜跟着阿萨走进书房就立刻关上房门将跟来的丽祈拒之门外,丽祈也只能在紧闭的门前像猫一样一边挠门一边冲里面大叫。可无论丽祈怎么叫,叫些什么,艾莲娜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坐在书房里的一摞书上。
“你很讨厌那孩子么?”
打开电脑,阿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的开机自检画面,嘴上对艾莲娜问道。
过了没一会儿,门外没了动静。艾莲娜这才有气无力地回答:
“讨厌,最讨厌了。她自作主张地闯进我的世界,分享着我身边的一切。”
“是么。所以上午的时候你才那么歇斯底里,你很害怕呀......”
“阿萨叔叔知道了么......”
“安妮。她一直很在意这件事,和我说到这些时候,她很害怕,就像她妈妈离世那天一样。”
电脑屏幕亮起,阿萨也在那浩如烟海的数据库里翻找着文件。
“对不起啊。艾莲娜,穹弈的失踪给了你很大的打击吧......希尔家没法给你穹弈那般的安全感。反倒要仰仗你们,我们家才获得一方安宁。”
“不!不是的!阿萨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艾莲娜,安妮也有一些无论如何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我知道这对她很不公平,但作为父亲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因为这种误会而产生隔阂。我不想看到安妮再回到过去那个没有希望的样子。如今的这一切,你我都知道来之不易。而且,你也是希尔家的一员,不是么?”
阿萨的那番话是如此的真诚和语重心长,艾莲娜也被其的话语惊醒。
“安妮姐姐!怎么了!?”
“有人在她的心中埋下一根刺。自那时起,她就陷入了那根刺带给她的痛苦又狼狈的折磨中,只敢独自悄悄地宣泄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阿萨描述的语气里总是带着深深的叹息,但又好像如释重负。可艾莲娜在此时却只感觉犹如五雷轰顶,她一直没有察觉安妮有什么异样。硬要说异样也只是在自己谈起穹弈时,她的眼神就突然变得慌张,却也变得温柔。
“什么时候!我一直没有察觉!”
“黑色日之后。她不想被你看到自己那狼狈又可怕的一面。更何况对你来说,直到那种东西还是太早。”
黑色日,也叫做黑色星期日,正是黑色周末的最后一天。那一天里,暮邦城从上到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从一片混乱的动乱阴影中走出来。作为当时风暴中心之人,艾莲娜自然知道那时的情况究竟有多么混乱。当时安妮正被克里斯·里德安排的SDC小队以软禁之名保护在城里一所别墅区里。但后来SDC上交的人员伤亡名单来看,保护安妮的那组小队全员遇害。
“果然,穹弈哥哥当时......”
回想到这,艾莲娜才算真正确认当时安妮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穹弈也急匆匆离去大概也是基于此。
阿萨又继续解释道:
“我曾和她讨论过。要不尽早找个男人结婚,虽然没法拔出那根刺。但至少有了一个发泄渠道。但她......害怕你不能接受除穹弈外的其他......”
艾莲娜沉默了,此时她的心中没了愤怒,只剩下了懊恼,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而她对安妮却又是那样的态度......
“安妮告诉我。那孩子,似乎可以‘拔掉’那根刺。最少的最少,安妮似乎有了摆脱那份痛苦的希望。”
屋子里一下子沉寂下来,只有打印机的声音在嗡嗡作响。艾莲娜和阿萨都各自低着头,各有各的心事。等了一会儿,再度开口的还是阿萨,他努力地去弥合艾莲娜和安妮乃至丽祈之间的裂痕:
“安妮也是没有办法,那孩子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有些话,她没法和你说,但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不说清楚的话,说不定说会留下遗憾。我和安妮和她妈妈都是这样。我不希望希尔家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去当这个告密的坏人。”
艾莲娜握紧的拳头奋力地往下压,牙齿互相碰撞发出“哒哒”的声音,勉强才从牙缝里挤出话:
“是谁。是谁给安妮姐姐埋下那根刺的。”
可艾莲娜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阿萨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对她而言无比熟悉的名字……
不久后,艾莲娜捧着一摞热乎乎的散发着油墨气的纸走出书房,一出门便看到安妮和青木正朝说着什么朝自己走过来。而她们看到艾莲娜后,安妮却停下了脚步,只有青木走上前接过艾莲娜捧着的文件:
“电脑我也带过来了。要不今晚你就在家吧?美亚小姐那边我和娜塔莉亚小姐照顾就好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回去。”
艾莲娜听到青木的提议,眼神望向安妮。可安妮的眼神却惶恐地来回闪烁。于是艾莲娜又低声回答:
“还有药!我需要那瓶药!”
“也带了!娜塔莉亚小姐特地叮嘱的。”
这下艾莲娜实在也没了推脱的理由,她又看了一眼安妮,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二人终于还是四目相对。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今晚我整理下手上的消息吧。那个,青木姐姐,能帮我联系下良实伯伯么?让他明天对外宣布美亚被暗杀,正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