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森林之中。
弗洛夫孤坐于大地之上。
他体内的寒冷愈发的难以遏制。
“呼……………。”
右臂仍旧不断传来剧痛。
那笨拙而毫无精度的斩击。
让我受到了难以复原的创伤。
看似小巧玲珑的“剑”。
却蕴藏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重量。
与圣堂教会的武装有,相似之处,但本质又有所区别。
那是与我。
不,我等的存在方式完全相背的东西。
仿佛其存在的意义就是灭杀我们。
“哈…………………。”
是哪一个阵营的人呢?
教会?
不,那群野狗给我的感觉跟他完全不一样。
处刑人皆为非人之流,但他不一样。
尽管是强过大部分野狗,但却没有身为猎手的自觉。
“是新人吗…………?”
“姑且……,就这样认为吧………。”
“呼……………。”
弗洛夫吐了一口冷气。
“下一次见面……,就打到决生死为止吧……。”
“让我见识一下……,你藏着的底牌……,那黄金圆阵之中,所隐藏的东西………。”
———与此同时,某个“半吊子”吸血鬼的家中。
“就是这里………。”
做出那件事之后,我其实并没有仔细观察她的家。
跟想象中不一样。
爱尔奎特的家里没有什么吸血鬼的特征物品。
既看不到神秘的雕像,也没有什么哥特式的画挂在墙上。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用来生活的房间。
志贵一边嘟哝着,一边将昏迷的爱尔奎特放到床上去。
爱尔奎特的体重蛮轻的,体感上连60kg都没有。
但要把她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抱回来,还是得花费不小的力气。
“呼…………。”
志贵坐在地板上深呼了一口气。
“得把窗户拉起来……,这家伙说过,白天自己会变得虚弱。”
好累。
“真是没出息……,只是抱了一会儿女孩子就这副样子。”
“她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吧………?”
渐渐的,我的头又开始发晕了。
“…………………。”
扭过头去。
爱尔奎特腹部的创伤已经止住血了,现在睡的正香。
或许我的担心是多余。
毕竟这家伙可是被砍到七零八落也能活下来的存在。
“呼………………。”
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已经到达极限了。
坦白说我的身体并不适合做长时间的剧烈运动。
自从那次死里逃生后,我就一直患有慢性贫血。
短时间的高强度运动没有问题。
但是长时间就………。
“………………………。”
意识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
“紧急新闻,紧急新闻!”
“唔………………。”
吵闹的新闻播放声将志贵从睡梦中唤醒了。
“我睡着了………?”
坐起来环顾房间,爱尔奎特并不在床上。
“那家伙去哪儿了……?”
嗒嗒嗒………。
厨房里面传出了一些声响。
“真是的……,都已经伤成那样了,还到处乱跑……。”
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重大新闻。”
“嗯……?”
“重大新闻,今日凌晨,鞍御桥巨蛋酒店发生一起情节极其恶劣的重大连环杀人事件。”
“包括酒店在职的员工,还有旅客总计103人全部死亡!”
“尸体或被切碎,或被烧焦。”
“警方怀疑这一场由境外黑帮组织的一起有目的性的的杀人行动。”
“对于遇害者以其家属,本台深感遗憾,并给予他们真挚的关怀。”
“希望时间能磨平他们的心伤。”
“另外,存活下来的97余名幸存者,都出现了相当严重的记忆障碍。”
“据相关人员报道。”
“幸存者们对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映像。”
“只有少部分人想起来发生了火灾。”
“考虑到目击者证实,凌晨5:45分,当时天空暴雨倾盆,大楼也在此期间产生过剧烈震动。”
“相关专家认为,可能是因为瓦斯爆炸,致使撤离的旅客在撤退中受伤,导致失忆。”
“但相关幸存者家属对于这种解释并不满意。”
新闻主播平淡的叙述着。
随后,画面转到了宾馆的正面,随后列出来一张死亡名单。
很显然,我和爱尔奎特并不在其中。
“嘁……………!”
不悦的关闭了电视。
超过一半的人被那火焰吞没了。
但操蛋的是,我根本没办法向别人解释发生了什么。
“唔………………。”
反胃感再次袭来。
一想起那尸山血海。
我甚至连呕吐都做不到。
那些人的生命就这样被简单的剥夺,粉碎了。
面对这等惨剧,除了憎恨与愤怒外,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了。
“可恶…………。”
脑袋里又一次浮现了那个吸血鬼的样子。
那家伙是毫无疑问的元凶。
唯独那个家伙,绝对不能活下去。
这就是从那可怖的惨剧中存活下来的我,脑中唯一无比清楚的事情。
“嗯?睡醒了吗?志贵?”
爱尔奎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怎么了?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没什么……,早上好……,爱尔奎特。”
面对她那轻松的搭话。
我有些不知所措。
“嗯!早上好!”,爱尔奎特开心的说,“在早上和别人打招呼,对我来说是很难得的体验呢。”
面对她天真的笑容,我悬着的心也不禁放了下来。
等一下。
这个展开是不是不对劲儿啊???
我记得我就是为了寻找她才从床上爬起来的??
这温馨的展开是要干什么?
“爱尔奎特,你的伤如何了?”
“嗯……,算是没问题了,但是和全盛期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呢。”,爱尔奎特的神色突然有些凝重,“那个人使用的术式很特别………。”
“那个人………?”,爱尔奎特的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啊……,志贵当时全神贯注的盯着弗洛夫呢……,所以没有注意到很正常。”,爱尔奎特淡淡的看着我,“保险起见……,我先询问一下………。”
“嗯?”
不知为何,爱尔奎特突然认真了起来。
“志贵……,那个黑衣人,是你的朋友吗?”
“怎么可能……,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他。”
爱尔奎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昨晚上遇见的那个黑衣人。
“是吗……,那看来,接下来的行动得谨慎一点了。”,爱尔奎特语重心长的说道。
“哎…………?”
她的反应让我有些疑惑。
虽然那个人的身份不清不楚,但他帮了我们啊。
为什么爱尔奎特对他反而异常戒备呢?
“原来如此……志贵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确实帮助了我们。”,爱尔奎特说,“但是,他是个异常个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志贵还是不要去管他的事情比较好。”
“异常……个体……?”
还是第一次听见爱尔奎特这么形容一个人。
“为什么?”
“嗯?”
“为什么爱尔奎特会认为,他是异常个体呢?”
“直觉吧………。”,爱尔奎特有些苦恼的看着志贵,“我和他有过数次见面,但是………。”
“但是?”
“他身上有一种,对于灵长类来说,极度陌生的感觉。”
“极度陌生……?”
爱尔奎特的话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
作为灵长类,极度陌生?
“不要误会了志贵,我所说的陌生,并不局限于他的身份,而是他的存在方式。”
普通人姑且不论。
但爱尔奎特口中的存在方式,多半是指………。
“你的意思是……?他并不是人类吗?”
“这倒不是,他毫无疑问肯定是人类,只是,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让我产生了一种违和感。”,爱尔奎特迷茫的说,“而且,他的异变性太夸张了。”,“已经到了不能用运气来形容的程度了。”
“等等,爱尔奎特。”
“怎么了??”
“你一直他他他的,但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知道。”
爱尔奎特几乎是想都没想,立马就回答了出来。
“……………………。”
一瞬间,我直接无话可说了。
“你………………。”
这家伙,明明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就把别人锐评了一番呢。
“唔………,你曾经说人类中存在着狩猎吸血鬼的组织,他会是那其中的一员吗?”
爱尔奎特曾经提过圣堂教会的名字。
专门处决死徒的机构。
“他?要么不是,要么就是新人吧。”
“新人?”
“嗯,正常的代行者是不会那么优柔寡断的,会这样的一般都是新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作为猎手实在有些不合格呢。”
“居然还没接近到猎物就已经耗尽了体能。”
“喂……爱尔奎特……,这样说有些太过分了……。”
我制止了爱尔奎特的言语。
尽管她的评价有自己的道理。
但是。
———黑衣人那鲜血淋漓的形象再次浮现于脑海中。
关于那道身影。
我唯独不想听见爱尔奎特这么说。
尤其是当爱尔奎特明确他是人类的时候。
“谢谢你………!”
“我不想死………。”
“请你先带着他们走吧……,我已经不行了………。”
我看见了。
那些楼层之间。
那遍地的死者尸体。
遍布墙壁的剑痕。
我听见了。
在那通风口前。
受害者们的尖叫。
幸存者那发自内心的庆幸。
“怎么了嘛……,志贵……,那个身份不明的笨蛋有那么重要吗?”,爱尔奎特嘟着嘴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已经把自己骂了?”
“哎………?有吗?”,爱尔奎特挠了挠头。
“这不明摆着吗………?”
如果那个人是笨蛋。
那为了保护我而受到如此严重的创伤的你不也是?
如此想着。
说起来………。
“谢谢你……,爱尔奎特,如果不是你,昨晚上我肯定已经被弗洛夫烧死了………。”
…………………。
————又是同样的地方。
————安把玩着手上的塔罗牌。
“看来是我想多了……。”
这魔戒骑士的力量也就那点儿程度?
“看样子新戏是看不成了………。”
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