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老家伙伸手去抢。
顾朗一把将她推开，声音低沉道：“你还想把这拆了不成！”
顾飘飘撇了撇嘴：“不喝就不喝，我跟班里的同学聊天还不行吗？”
说着，她去拉跪在地上的丁柔。
“不行！”顾朗是真急眼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梦中情人被欺负。
林芷然看不过去，走上前来劝架。
“好啦，好啦，都别吵了。这位姑娘你暂时不能出去，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们此行毕竟是来查案的，要是放丁柔哭哭啼啼的出去，客来欢的人肯定出面逐客。
林芷然好说歹说，才把丁柔扶到沙发上。
顾飘飘趁着顾朗发愣的功夫，抢回了酒瓶。一个箭步跳到沙发上，嘴里还说道：“喝不醉的，我心里有数！”
顾朗叹了一口气，此时没心情理她，但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种尴尬事。
此时的丁柔万念俱灰，趴在林芷然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林芷然抓过不少失足少女，但从来没跟这些人交过心。因为她打从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人。
可今天这个情况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钵兰街，表面光鲜的街景下，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有人为了欲望一掷千金，有人为了金钱出卖尊严。究竟是哪一方错了，亦或者每一个人都错了。
顾朗这时候才看清楚沙发的全貌。它是由缎子面做的，污渍斑斑让人看了不禁作呕。
站在房子中央，他攥紧拳头，哑着嗓音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有个词叫做‘心在滴血’，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
顾飘飘在暗处看见他的面容，嘴角不易觉察的一翘。
“你少说两句。”林芷然打断他的话。
丁柔擦了擦眼泪，从林芷然的怀里坐起来。哽咽了两声，她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我也不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赚钱。”
“我们家是东区的，我只有走这条路才能跟正常孩子一样。我的学费是靠出卖青春赚来的，我的新衣服、我的化妆品也是一样...”
“总会有其他办法，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顾朗说道。
丁柔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眼睛不瞎！我知道你们这些男生看我的眼神意味着什么。是的，我喜欢作践自己，你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花钱来买！”
说着她把身上的衣服迅速扯掉。
顾朗颓然的坐到地上，耷拉个脑袋一语不发。
梦中情人对他‘坦诚相见’，可他心里犹如被万虫撕咬。
林芷然捡起破碎的衣服，想要为她遮掩，但是被丁柔拒绝了。
“我跟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我主动到这里来的，没有人逼过我。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贱女人！”
“不，你不是...”顾朗的回应相当苍白。
“我就是！而且我接待过数不清的男人，这样你满意了吧？请你别再对我有异样的心思，没有必要，我也不稀罕。”
“别再说了...”顾朗的声音细如蚊蚋。
丁柔跟疯了一样不依不饶：“我偏要说！你们这些臭男生懂个什么？花着父母的钱，还每天自命不凡。说实话，我很看不起你们。世上的男人都一样，是最肮脏的东西！”
鲜血涌上顾朗的大脑，他突然站起身，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嗓音说道：“你会摘下自己的舌头，马上。”
并不算洪亮的声音却在房间里回荡。
顾飘飘的眼睛放射出光芒，似乎充满了期待。而林芷然心里突得一颤，像是听到一阵魔音。
“我为什么要摘下自己的舌头？你凭什么命令我？”丁柔对他怒目而视。
“就因为你不爱听？笑话，你不爱听的东西多了！你一定不知道，隔壁班的不少男生给过我钱，而我全部都收了...”
正当她滔滔不绝之时，突然把手伸进嘴里。林芷然手疾眼快，立马抓住她的手腕。
让林芷然没想到的是，丁柔的力气非常大。眼神失焦，仿佛中了什么诅咒。
“诱导他人自残，功德值下降2000点，功德值转化为心魔值。宿主可以对能力‘万法本源’进行加强，所需心魔值400000点...”
一长串提示音，顾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一股鲜血顺着鼻孔流到了下巴。
顾飘飘看了一眼天空，心里骂了一句：多事！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快给我住手！”林芷然咆哮道。
只见顾飘飘放下酒瓶，从沙发上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抽了丁柔一耳光。
丁柔的眼神开始聚焦，颤抖着将手臂收回。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顾飘飘轻轻对顾朗说了一句。
“我，我反悔，撤回我刚才说的话...”说完他跪在了地上，仿佛在向丁柔道歉。
“叮！错误中止，功德值改为扣200点。”
林芷然放开丁柔，走到顾朗面前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亏你是个男子汉，被小姑娘骂上两句又能怎么样？心胸这么狭窄，以后能干什么大事！”
顾飘飘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次拎起酒瓶，把你们的剩酒一饮而尽。
林芷然听到这句哼声，转身瞪了她一眼：“不服气吗？有种打我呀！”
顾飘飘把身体藏进暗处，冷冷的回应道：“注意你的语气，我要是想杀你，简直轻而易举。”
“你大可以试试看！”林芷然撸起了袖子准备干架。
“别吵了，一切都是我做的不对。”顾朗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挣扎着起身，把自己的衬衫脱下，盖在了丁柔身上。
此时的丁柔好像受到了巨大打击，精神有些涣散。半躺在沙发上，身体失去了知觉。
刚才那句箴言不同以往，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我们还是走吧...”顾朗提议道。
林芷然花了不少钱将丁柔带了出去，搭上她借来私家车回了公寓。
单身的她住在一栋大楼的顶层，面积不大东西扔得乱七八糟。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设，要不是沙发上堆着女性内衣，别人还以为这里住着单身男性。
茶几上摆着烟灰缸，里面的烟蒂多到满出来。还有一只吃剩半边的苹果，都已经长霉斑了。
别看她工作态度认真，家里却乱得跟狗窝一样。
林芷然扶着虚弱的丁柔，命令顾朗道：“把沙发腾出来，让她休息一会。”
此时的顾朗光着膀子，一只手还打着绷带。脸上的鼻血没有擦干净，上嘴唇好像生出‘小胡子’。
他硬着头皮将沙发上的各种衣服拾起，顺手扔进洗衣机。
顾飘飘倒是不客气，抢先一步坐了下来。林芷然皱了皱眉头，没有理她。
她将丁柔放下，顺便给她倒了杯水。
丁柔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比起刚刚多了一份红润。
顾朗洗了一把脸，提了提神。走出来时，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几秒，丁柔打破了僵局：“你能借我一身衣服吗？我这就回去...”
“不用了，今晚你就住在我这里吧。”林芷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啊丁柔同学，你就住在林警官这里，她不是坏人。”顾朗说道。
林芷然瞪了他一眼：“快给人家道歉！”
顾朗走到丁柔面前，弯腰九十度给她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冲动，才做出那种事。请你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丁柔没有回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眼睛看向别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身上穿着顾朗的衣服，一双光洁的美腿展露无遗。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估计她以后再也没法上学了。顾朗可以帮她守住这个秘密，但她心里能迈过这个坎吗？
林芷然从茶几上拿过香烟，熟练得点上一根。顾朗其实也想抽，但没好意思要。顾飘飘就不同啦，她看别人抽得有滋有味，也想照葫芦画瓢尝试一番。
可惜被顾朗抢先一步暗住了贼手，这才作罢。
“你家里怎么样了？有父母吗？”林芷然问丁柔。
“妈妈酗酒死了，爸爸正在坐牢，还有一个哥哥，刚从牢里放出来不久...”丁柔神色黯淡。
林芷然叹息一声：“那的确挺困难的。”
顾朗感觉自己与丁柔似乎同病相怜。单亲家庭，两人的父亲因为各种缘故不在身边。
说起来他很久没有接到老爸打来的电话了。老爸身处国外，工作地点经常变动。只有他能利用卫星电话打给儿子，顾朗却没办法主动联系到他。
林芷然把手放到丁柔的手背上：“这样吧，你别回去那种地方了。我帮你找一份工作，保证你能养活好自己。”
丁柔摇了摇头：“我要是走了，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
做这种生意的人多少有点帮会背景，一旦当了他们的‘摇钱树’，你就别想轻易离开。
“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林芷然指了指衣架上的警服。
丁柔低着头不吭声，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好啦，你不用急着做决定。先去洗个澡，我找件衣服给你换上。”
她拉着丁柔去了浴室，顾飘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咱们走吧，你还想在这过夜不成？”
“他不能走，我还有事没处理完。”林芷然的耳朵挺好使，隔着老远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