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会害怕，走在这种鬼地方顾朗心里都毛毛的。四周寂静无声，光线不太好，弄得跟山洞里一样。
整栋楼的电源被掐了，走廊里的灯打不开。水龙头还没拧紧，发出滴答滴答声。
梅琪琪因为紧张，身体紧紧贴着顾朗。顾朗胆气顿时足了，拉了一下她的手表示安慰。
可一走进保健室，顾朗差点叫出声来。他连忙捂住梅琪琪的眼睛，不让她看这一幕惨状。
现场基本没有动，只是尸体被警方带走了。整间屋子里到处喷洒着血浆，屋顶、墙壁、地板上满满都是暗红色斑痕。顾朗甚至看到一块碎肉，挂在橱窗上没有被清理。
他感觉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没出息！”狂极老祖鄙视得看了他一眼。
“死一个人罢了，我老人家见到更大的场面都不会像你这样。”
顾朗胃里一阵翻腾，没有跟它顶嘴。他拉着梅琪琪走出房间，先把她给安顿好。
“顾朗，我害怕...”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顾朗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可我耳朵里都是惨叫声。”梅琪琪抖个不停。
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顾朗捧着她的脸飞快亲了一口，接着安慰道：“都是幻觉，这里没人的。你在这等我们一下，马上就好了。”
光线虽然黯淡，还是能看清梅琪琪的脸红扑扑的。
保健室里传来顾飘飘的声音：“你俩有完没完？赶紧给我滚过来！”
闻言顾朗拍了拍梅琪琪的肩膀，一溜小跑赶了过去。
白虎已经褪去隐身，在狂极老祖的指示下东嗅嗅西闻闻。顾朗不敢出言打扰，于是站在一边静静观看。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狂极老祖问它：“有熟人的气味吗？”
老虎张开口，发出艾莉丝的声音，只是声音有些机械：“有。”
“回忆一下，是谁的气味？”
“有很多...”老虎报出一长串名单，其中就有梅琪琪。案发当日梅琪琪身体不太舒服，的确来过保健室。
狂极老祖沉思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谁的气味最重？”
老虎停顿了十秒，报出了两个名字，还有一个它不认得。
“记下来。”狂极老祖转身对顾朗说。
“我没带笔啊...”
“你没带脑子吗！”
“哦...”顾朗缩了缩脖子。
问完了这一切，狂极老祖带上老虎调头就走。顾朗也不敢吭声，到门口拉上梅琪琪快步跟上。
封条坏掉他们也没功夫管了，一行人又回到那片树林。
安定下来，顾朗迫不及待地问狂极老祖，刚才那样查案有什么意义？
“就你这智商还想抓坏人？”老家伙不客气的讽刺到。
“我这不是在跟您老人家学嘛！”顾朗跳到它背后，替它捏了捏肩膀。
老家伙一摊手：“学费五百万，交钱吧。”
“我哪有那么多钱！”顾朗叫出声来。
“你吃我的用我的，让你教我点本事还要狮子大开口，真不讲道义！”
狂极老祖往落叶上一躺，不咸不淡的说：“五百万还嫌多？从前别人找我老人家学能耐，至少要奉上黄金十万两，那还得看我老人家乐不乐意收！”
“听你吹牛皮，不学了，琪琪咱们回家！”
狂极老祖侧身看着他，眉开眼笑道：“真不学啦？学会可以涨很多功德值哦？”
顾朗一个箭步坐到它面前，口气软了下来：“打白条成不成？你也知道，我手头上真没那么多钱...”
就这么着，让梅琪琪当了证人，顾朗背了五百万的债。
狂极老祖缓缓说出它的想法，其实讲白了也没那么复杂。
人在有强烈情绪时，会不自觉得散发出强烈气味。月纹虎可以从众多气味中分辨出来。所以狂极老祖才让它挑出三个‘气味最重’的人。
“也就是说，这其中有凶手还有死者？”顾朗反应了过来。
“看来你小子还不算太笨。”
“那就不对了啊？三个人一个是死者，一个是凶手，还有一个是谁？”
老家伙一脸坏笑：“你猜？”
顾朗理了理思绪，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那个人该不会是和保健老师在...”
梅琪琪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想起刚刚那一吻简直无地自容。顾朗碰了她好几下，梅琪琪这才抬起头。
“你刚才问我什么...”少女的脸在发烫。
“我说了两个名字啊，你认不认得她们？”顾朗试了试她的额头，心说没发烧啊？
“我，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顾朗报出的两个名字一个叫做钱露，一个叫做祝美萍。
惊讶两个字全部写在梅琪琪脸上。钱露就是保健老师，而祝美萍是她们班的班主任。
“你们班的班主任是个女同性恋？”顾朗的思维凌乱了。变态杀人狂是男性，顾朗想当然的把钱露和祝美萍当做一对。
想想哪里好像又不对劲。变态杀人狂通常是选择风尘女子下手，除非他认定女同性恋者也是伤风败俗。
就在这时顾朗的手机响了，是林芷然打来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你死哪去了？”
顾朗告诉她，案件有重大突破，让她赶快来景天中学。林芷然一阵错愕，挂掉电话，开上车飞速而来。
一进树林先被白老虎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老虎啊，你眼睛瞎么？”顾飘飘讽刺到。
“我又不是白痴当然认得这是老虎！”林芷然与她针锋相对。
顾朗连忙上来劝架，并告诉林芷然这头老虎是艾莉丝变的。其中的缘由一句两句说不清楚，顾朗先让狂极老祖把艾莉丝变回去。
再次化为人形的艾莉丝更加迷茫，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遭人非礼了。
“你给我转过去！”林芷然对顾朗吼到。梅琪琪也嗔怪地锤了他一拳。
又不是没看过。顾朗悻悻转身，心里嘟囔一句。
林芷然脱下警服外套替艾莉丝盖上身体。
“你不是在审问南傲吗？”
“案件有什么突破？”
顾朗与林芷然几乎同时开口。
“南傲已经被放了。”
“啊？怎么能把他放了呢？”顾朗一阵惋惜。那个死人妖不是该被关起来毒打一顿吗？
“李芊雨出面替他做了担保，说案发时她跟南傲在一起。”林芷然也有点懊恼。
艾莉丝一听这两个名字，立刻炸毛了；“胡说！南傲那时候在跟我吵架，怎么可能跟那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在一起？他们当时还不认识呢！”
林芷然叹了口气，心知自己的确抓错人了。没有李芊雨，这个叫艾莉丝的女孩也可以为南傲当证人。
“说说你们这边吧，案件有什么突破？”林芷然问。
“南傲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艾莉丝猛然起身，两条大白腿展露无遗。这回不用别人提醒，顾朗主动扭过头。
林芷然刚想要劝，顾飘飘轻轻命令一句：“一边待着去。”
只见艾莉丝披着警服外套，老老实实找根树干蹲下。
林芷然很好奇，问顾朗这是什么情况。顾朗当然不能告诉她实情，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接着他告诉林芷然，刚刚他们已经锁定两个嫌疑人。一个是祝美萍还有一个虽然不知道姓名，但可以确定也是景天中学内的人。
“你确定？”林芷然问。
“当然确定！”顾朗心说我为了这个花了五百万呢，你们警察也不会给我报销。
林芷然起身来回踱步：“据我们调查，钱露与多名已婚男性有染，不可能是同性恋。那么凶手一定是祝美萍！”
“可问题是，另外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明显目睹了这一切，祝美萍为什么不杀他？”
“对呀...”顾朗也陷入纠结。
顾飘飘一阵轻笑：“两个呆子竟然凑到了一块。”
“你骂谁是呆子！”林芷然柳眉倒竖。
顾飘飘眼珠转了转接着舔了舔嘴唇：“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与其在这瞎猜，为何不把祝美萍抓起来问一问？”
“祝美萍又不是蠢猪，她怎么可能说实话！”林芷然声音提高了八度。
顾飘飘也不与她顶嘴，只是用手指了指顾朗。
林芷然心思聪颖，很快明白她的意思。顾朗可以使用超能力让祝美萍口吐真言。
“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是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林芷然有些惭愧。
顾飘飘拍了拍衣服上的落叶，洒脱得说道：“没关系，我们之前有点矛盾，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有什么矛盾说开就好了。”
“别吃！”顾朗刚开口，被顾飘飘拿眼一瞪。
“总之你别吃她给你的东西就行，嗷！”他被顾飘飘从背后重重踹了一脚。
“吃里扒外的东西，回去再找你算账！”
林芷然没搞清楚其中的缘由，余光瞥见梅琪琪也向自己暗中摆手。
这个时候已经到中午了，林芷然先去校园内的超市帮艾莉丝买了一身内衣，梅琪琪帮忙向其他同学借套校服和一双鞋子。
“我的记忆怎么有一段空白，你们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艾莉丝问顾朗。
“有吗？”顾朗装作一问三不知。
出乎顾朗他们预料，祝美萍在这之后的几天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芷然一度怀疑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但知道此事的人只有他们几个。无论是谁都没有理由提前告知祝美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