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比你想象的出名得多。”乌兰萨尔笑着说，“所以你在这干嘛，不上课也不睡觉，心情不好找鱼发泄？
“不，我只是，在练习法术。”
“看出来了，你在我头上念了半天咒语，见你那么认真，我就没出声。”
“抱歉，打扰您了。”梅琳斯捏着手鞠了一躬，“另外……你到底是？”
“哦，你可以叫我乌兰萨尔，或者乌兰，都可以。”
“那，乌兰…女士，你刚刚一直都在这吗？”梅琳斯见乌兰萨尔很是放松，补充道，“我先前没发现周围有人。”
梅琳斯话音刚落，乌兰萨尔就消失在眼前，接着从背后传来声音。
“你当然发现不了我。”梅琳斯转过头，几乎就要贴到乌兰萨尔身上，她将几缕白发撩到耳后，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当时正藏在黑暗中打盹。”
好神奇！梅琳斯见过闪现，但像这样不发出一点动静，神出鬼没的移动方式，她还未曾见过。看起来就像是刺客的潜行，梅琳斯睁大眼睛，后退一步，将乌兰萨尔的装束收入眼底，她整个手臂都藏在紫黑花纹的斗篷下，紧束的腰带见似乎别着什么闪着银光的小玩意，此刻她并未戴上兜帽，一头白发连带精致妩媚的面容和深紫的勾人心魄的眼睛都暴露在外。
好险，差点没控制住又祸从口出了，想起了维拉妮卡的事。
“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梅琳斯难掩语气中的激动，哪个少年没有梦想过成为神出鬼没，游走于黑暗中的刺客，“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也不是闪现。”
“那是当然。”乌兰萨尔觉得眼前少女比她想的要更有意思，“嗯……告诉你也行。”
“这是天生的能力，我是天生的职业者。”
“职业者？”
“你应该知道所有人都能用一点魔法，但能用三阶法术才能被成为法师，在这些人中有些能够成为职业者，职业者和法师不冲突，他们除了自己学习来的法术外，还能领略一些特殊的法术，这些法术就是职业者的专有技能，不能被其他法师所学会。”
那不就是，转职？梅琳斯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行于黑暗，侍奉光明的样子了。
“那怎么才能成为这样的职业者呢？”
“你先听我说完，在满足某些条件后，就能够成为职业者的一员。而职业者有很多种，通常他们都需要经过长久的锻炼，修行到时候了，灵犀一通，便自然而然成了职业者，领悟到自己的……”
“道？”
“道，你这个词用的很有意思，大概就是这样。”
“那你呢？”梅琳斯问。
“我？如之前所说，生下来就是职业者。”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职业者。”
“很正常，现在普遍认为魔法的世界是理性的世界，而职业者的觉醒则更需要经验，以及那点不可捉摸的灵性。”
“就像对我来说，使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力量随心应手，而施法就要动脑子，这之间的区别就像吃饭喝水和解一道复杂空间几何题。因此法师们，甚至职业者自己也没法留下他人可复制的道路，他们的数量本就稀少。”
“那职业者的能力从何而来呢，不应该也是来自魔力吗？”
“也许吧，它们都是法术，都能被解除魔法解除。”
“不，我想问的是，给予职业者这些法术的是谁？难道真的是他们自身领悟得来的吗，那为什么别人无法使用？如果存在某种条件，那这种条件又是谁规定的？职业者们各有各的道，那走在同一条道上的那些职业者，他们的觉醒条件都相同吗，他们的能力也一样吗？”
梅琳斯一股脑地吐出疑问，也不在意乌兰萨尔是否承受的住。
“谁知道，不过你刨根问底的样子倒和学院那些教授有点像。”
梅琳斯发觉自己失态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不起，很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些，虽然，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
“别在意，我不是跟谁都会说，只是感觉我们好像还挺合的来。”况且这也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乌兰萨尔在心中想。
“关于你的那些问题，其实我也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可我想不明白，教廷国那些家伙，肯定会说这来自他们的神，我不信神，如果非要有这样一个神，那我宁愿相信整个宇宙都是由魔力创造的，我们的一切都来自它，并最终都归于它，全知全能又无喜无悲的merlr。”
“很有道理，比起高高在上的神明，我也更愿意假设魔力是一台精密的机器，我们的一切都在它控制之下。”
“同意，我们的确很投缘。”
此时两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生出一个疑问，如果魔力真是这样一台掌控宇宙的终极机器，那这台机器会有它的缔造者吗？
乌兰萨尔停止思考这个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转而问梅琳斯：“你刚才那发火球术威力不错，想不想看看更厉害的？”
她将腰间的匕首抽出，在手指间翻转自如，虽然更顺手的那把丢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小刀仍在她手中玩出各种花样。
“什么更厉害的？”梅琳斯来了兴趣。
“我的绝技。”乌兰萨尔目光移向远处，望着悬崖上因树林遮挡而隐约可见的天空，“说个数字。”
“七？”
乌兰萨尔将匕首一抛，在梅琳斯眼中，她接住匕首后，身体下压，向前刺出凌厉的一击，随后又一脸轻松的站好。
“发生什么了？”梅琳斯不明觉厉。
乌兰萨尔示意梅琳斯看悬崖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前方的几棵树干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拳头大的洞，将树干贯穿，正好是七棵树，七个洞。
“这就是绝技？”
“怎么，你不满意？”乌兰萨尔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不不是，这也很厉害啦，只是我还以为……有没有那种更直观，更……大场面一点的？”
“你还真是苛刻，要多大场面才算大，嗯？刚刚还在练习火球术的小魔女。”乌兰萨尔不满地将匕首反握，双手埋在胸前。
“能把湖面炸出一个大坑，改变这一带地形……的那种？”
乌兰萨尔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些空有威力的塑能法术，打都打不中我，光有威力有什么用？我这一手可是几乎必中的。”
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梅琳斯的头，缓缓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不要好高骛远，懂不懂？”
“可是，那天的嘉菈娜真的很帅。”梅琳斯说。
“嘉菈娜？你说的大场面是指嘉菈娜？”乌兰萨尔问，“好吧，那我收回刚才的发言。”
见乌兰萨尔突然严肃起来，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梅琳斯好奇地问道：“嘉菈娜很厉害吗？不……嘉菈娜当然厉害，但她到底怎么厉害？”
梅琳斯被乌兰萨尔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慌，“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你不是被嘉菈娜救回来的吗？从那个缇肯烈手里。”乌兰萨尔终于开口，“而且你还当了她几个月的学生吧？她就没向你展示一点……嗯？”
“呃，好像没有，我没问，她也不说，我大多数时间基本是在自学。”
“真是……”乌兰萨尔有些无语，“嘉菈娜可是一位七阶法师啊，你以为这世界上像她这样的有几个？别说当学生了，许多人连见她一面都难。”
“放着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掉，真是暴殄天物。”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大家不都是魔女岛的，她人很好的，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求教求教？”
“……”乌兰萨尔表情有些苦涩，“我和她不怎么对付，况且我也不适合她的那些法术。”
这两人居然还能有什么过节？梅琳斯很想八卦，但她忍住了。
“好吧，其实我不是不想问，嘉菈娜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不想再欠她更多了。”梅琳斯默默移开话题。
“呵呵，她就是那样的人，也许我们真的很像……”
“什么？”梅琳斯没听清楚乌兰萨尔的后半句，只看见她动了动嘴唇。
“没什么，你不是想知道嘉菈娜厉害在哪吗？”
“正如你所说，她擅长大场面，精通很多种声势浩大的法术，最为擅长的就是那些威力巨大的塑能系魔法。你可能已经见识过其中一个了，她施法速度极快，能瞬间摧毁一切目标，出手速度和威力在所有七阶中都算得上佼佼者，甚至她在防护系的造诣也颇深。谁要对上她，她就会成为那个人最可怕的梦魇。据说，她曾在旅途中覆灭一整个城镇，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摧毁，一夜过后，原本的城市已经变成碎得不能再碎的废墟。”
梅琳斯平日对嘉菈娜的印象和乌兰萨尔所讲述的几乎构成了相反的两面，但她能想象的出那样的嘉菈娜，面对敌人时强大，恐怖，对自己人温柔，细腻。
这样的嘉菈娜，谁会不喜欢呢，梅琳斯回想起那日烛光下敏感，忧郁的嘉菈娜，一面又想象着战斗中绝不手软，强大如鬼神，令人绝望的嘉菈娜。
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梅琳斯看着乌兰萨尔的模样，不禁如此感叹。
“说起来，那馆长呢？”梅琳斯再次转移话题，“聚集起这样厉害的七阶法师，建立了整个魔女岛，她一定很厉害吧。”
“我不知道，她最近一次出手，听说已是三十多年前了，而我还不到二十岁。”乌兰萨尔淡淡地说道。
“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十九，我十九！马上就有二十岁了，你才多大，凭什么摆出一副慈祥长辈的样子？”
梅琳斯露出关爱的眼神，老气沉秋，自信开口：“不知道！但应该是十四吧。”梅琳斯踮起脚，轻轻拍了拍乌兰萨尔的肩膀。
乌兰萨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