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很生气，从她知道自己被支开后就没开心过，当她回到有酒吧后，少见的老鬼面前扳起脸孔，决定正面向老鬼表达她的不满，回到酒吧好几天，仍可以轻易从外观看出桑雅不满的情绪。
老鬼过去听人说脾气好的生起气来特別恐怕，以前没遇到过没什么感觉，这次遇上桑雅总算让他有所体悟，老鬼决定以后少惹桑雅一些。
「还在生气？」为了想办法让桑雅可以早点气消，老鬼特別将前场的工作交代
一名熟客，独自来后场房间跟桑雅好好谈心。
桑雅低著头没有去看老鬼。「那敢，被在关键时候被大人支开，没有什么用处的我，那有什么资格跟大人生气。」桑雅说起话来充满怨念，这如果这都不算是生气的表现，恐怕这世界没有所谓的生气了。
看着桑雅那张只差点没在上头写著我很生气的脸孔，老鬼差点笑出来，但老鬼可不是没眼色不识相的人，今天他要是敢笑出，不但这个心不用谈了，恐怕还得承受桑雅的怒火很长一段时间，老鬼用等级颇高的演技死命撑住脸皮，不敢露出半点笑意。
老鬼拉了张椅子，在桑雅对面坐下。「因为被我支开在生气？」
桑雅抬起头哀怨地看着老鬼，说起话语气中有些哽咽。「我以为大人是信任我的，可没想到您宁可让李若白替代我位置，也不肯让我加入计画，难道她有比我更加值得您的信任吗？」
老鬼没有立即回答桑雅的问题，一脸若有所思的用中指与食指关节，有节奏轻轻敲着椅子扶手。
以老鬼的口才跟桑雅对老鬼的好感，要把桑雅唬得团团转，让她消气一点难度也没有，这么做对老鬼来说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用不著去考虑会不会因为实话太过伤人，破坏了桑雅对自己的忠诚。
但如果不说出实情，桑雅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了解自己缺失在那里永远无法成长，如果换作他人，老鬼一定选择前者用口才忽悠过，但如果是桑雅，老鬼却想要她深刻了解自己不足之处，能够有所成长。
思量了半响老鬼开口。「就信任来说，毫无疑问桑雅妳绝对是我最信任的人。」听到老鬼的说法，桑雅充满忧郁的脸孔终于出现一丝笑容。见到桑雅脸上笑容的老鬼再想，这抹笑容能不能在听完他说的话还能持续到最后。「信任绝对不是我让李若白取代妳原因，真正让我弃妳选她的原因是因为妳还没有资格去接受这样强度的战斗。」事实是很残酷，但如果不去看清事实，连变强的资格都没有。
老鬼收起脸上惯有笑脸，叹息沉声著说：「桑雅，妳年轻又有潜力，但妳缺少面对逆境时韧性，在面对实力较弱的人，妳有办法靠著实力差距顺势击败对手，但当对手实力远胜过妳，在面临生死压力下，妳还能否顶住压力有超越水準的发挥，咬著牙在逆境中坚持到逆转，现在的妳的恐怕办不到，这点就是妳跟李若白的差距，也是让我选择她不选择妳的原因。」
这些话老鬼早该桑雅说明，却因为怕伤害到桑雅迟迟没有说出口，如今是时候了，为了能让桑雅在接下严苛的战斗中存活，老鬼觉得有必要让她了解自己的缺点。
事实很伤人，不过桑雅内心比李若白想像中更为强大。桑雅笑容在老鬼说到一半时僵住，但思考过老鬼的话后，桑雅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很是认同老鬼所指出缺点，马上对老鬼选李若白而没选择自己释怀。
能这么快认清承认自己的缺点，桑雅这点颇让老鬼刮目相看。
「大人，请让我离开您一段时间，我想出去修练一段时间，好真正能成为您的助力。」了解到自己缺失的桑雅，明白自己之所以会有这样明显的缺点，大半得归咎过去被老鬼保护的太好实战经验不足的关系，想以独自外出慢慢改进。
「用不著出去，现在就有机会了。」
桑雅不解地看着老鬼。「什么意思？」
「燕长风死了，被李若白杀了。」
「李若白杀了燕长风！」这可不得了，依那位大人重视燕长风的程度，在知道燕长死后一定会气疯！。「但是大人，李若白杀了燕长风干我们什么事？」杀人的是李若白，那位大人似乎没理由会因为这件事找他们算帐，但听老鬼话里的意思对方似乎会找上门。
「很简单，因为那家伙认为我跟李若白是一伙的，而且还是设陷阱坑杀燕长风的主谋，找不到动手的李若白，自然会把帐算在我们身上。」跟燕长风交手完，李若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消失的不见踪影，不管燕长风背后势力动用多少关系、人脉，就是找不到李若白的行踪。
燕长风是背后势力那位大人的心腹兼左右手，如此重要的角色被人杀死脾气自然不会太好，不会有心情跟人玩躲猫猫游戏，找不到动手的李若白，他认为主导这一切的老鬼就在眼前，怎可能不动手发洩一番。
桑雅越听越觉得不对。「那位怎会以为李若白是同伙？」
原先谈到燕长风死讯神色飞扬的老鬼，听到桑雅这么一问，有点心虚的将头一偏避开了桑雅目光。「还不简单，自然是有人故意引导让人误会了我跟李若白的关系。」
桑雅注意力都放在问题上，一时没注意老鬼脸上的异状，听到老鬼回答立即时炸毛。「是谁这么居心叵测，想把这事推到我们头上，存心要我们跟那边起冲突？」话刚说完的，眼睛余光撇见老鬼正向鹌鹑一样，缩著身体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突然间桑雅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人该不会是大人？」
老鬼倒也没装傻或是把责任推讬给他人，很爽快一口承担起责任。「没错，就是我。」
应完后的桑雅有种快晕倒的感觉，虽然清楚老鬼跟那位的关系势如水火，无可避免最后会有一战，但以目前情势看来双方势力差距不小，对方不来找他们麻烦已经很不错，老鬼居然在这时候主动去招惹对方，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桑雅深呼吸几下平抚情绪，这才开口问：「大人，您为什么这么做？」
「我知道现在并不是最好的开战时机，双方在势力上有不小的差距，一旦在这时候正式交手要赢不是那么容易，但时间不多了，永夜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它还能存在多久没人知道，一旦永夜结束之前没能解决那个人，恐怕就再也没什么好机会动手，现在的局势僵持已久，李若白是打破现况破口。」至於是往好还坏的方向发展，就要看被执棋子者的能力。
「大人……」桑雅还想说什么，却被老鬼阻止。
「妳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只要不到最坏的情况，他未必敢动我，毕竟除去我的代价，未必是他能够承受得起，虽说蚁蝼尚且偷生，但我却不想耻辱的活着。」短短一句话，透露出老鬼对这件事的坚持。「既然无法如愿，那就玉石俱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