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从游乐园回道家里,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就收到了千夜警官发来的消息。
千夜帮铃安排去探望监狱里的父母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一会就会有车来接她。
说起来,自从他们被收押,这还是她第一次去见他们。
铃要去的这座监狱很特殊,这里关押的囚犯从来不为外面所知,甚至就连它的位置对外界而言都是未知数。
铃上了车,这辆车是由监狱直接派出的,虽然从外面看与普通出租车无异,但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的任何东西,车内没有司机,显然是全程自动驾驶。
车停了下来,车门自动打开,铃本来还在想该怎样和管理员沟通,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整个房间里都是雪白的,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她感到疑惑的时候,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小铃,真的是你吗?”
她回过头,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人的全息投影,而那两个人,就是她阔别已久的父母。
她父母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显然她的影像也正呈现在她的父母面前。
“在那之后究竟过去了多久,瞧瞧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你们两个,倒是没什么变化。”铃用不卑不亢的口吻说道。
没什么变化吗?
不,两个人还是苍老了一些的吧?
铃看向母亲,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没有说过一句话。
看着铃有些疑惑的神情,父亲解释道:“在那之后,你母亲的状况就不是很好,很多时候连我都不认识了。”
“母亲?”铃的泪水突然就不听劝的流了出来,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铃?是小铃吗?”母亲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光芒,她冲过来打算抱住铃,可到头来却抱不住那一团幻影,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父亲下意识想去扶她,可却又停了下来,显然他们两个现在也并没有在同一个地方。
时间有限,铃擦了一下泪水,狠下心转向父亲,任由母亲在那里拼命地抓取着自己的投影。
“父亲,我来这里是有事想问。”
“你问吧。”他点了点头,明白若不是这样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看望他们。
“当初你们究竟是做了什么实验?”
“对不起,这我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这会给你招致危险。”
“危险?你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让那些人白白送命吗?”铃的声音激动了起来,这是她这些年一直想问的问题,也是她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原谅他们两个的原因。
而父亲仍然很平静:“他们,不是我害死的。”
“拜托,承认自己的错误真的有那么难吗?难不成你们是因为恰好那天翘班了才被关在这里的吗?”铃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她低下头:“对不起,我有点太激动了……”
父亲却还是很平静:“不是关押,是软禁,这里没有一个人受到过公正的审判。”
“你是说……”
“我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他的情绪终于起了一丝波澜,“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但真正是被我们害死的只有那一个女孩……”
“如果我说,那个女孩,她可能还活着呢?”
虽然铃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她相信父亲口中的女孩应该就是琉璃。
“你说什么!?”父亲突然震惊起来:“你说她还活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比刚才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更加悲伤。
“没用的,就算她还活着,也没剩下多少的时间了”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铃震惊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身体被设计为活不过十六岁……”
琉璃明天就要过十六岁生日了,也就是说她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吗?
在她刚刚成年,如花儿刚刚绽放的年纪,就要倏然凋零吗?
怎么会这样……铃顿时间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吸收父亲的话,“等等,你刚才说被‘设计’是什么意思?她究竟是什么?”
“人。”父亲无奈的笑了,“那个男人错了,她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罢了。”
“那个男人?”
“没错,他也是现在唯一能救那个女孩的人了,他的名字……”父亲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他利用投影还没完全消失的最后两秒,用手指在空中写下几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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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看向了母亲,她的投影还在,证明探监的时间并没有结束,所以父亲的投影应该是被人终止了,大概是怕他泄露了秘密。
“小铃,是你吗?”母亲又一次问了相同的问题,仿佛是才刚刚见到她一样。
“小铃啊,妈妈好想你啊……”她仿佛看出了铃沉重的表情:“让妈妈来讲故事哄你开心吧?你不是最爱听妈妈讲故事了吗?”
“母亲……”她是把自己当成了小时候的自己吗?
“快坐下啊,坐在你最喜欢的长椅上,你想听哪个故事?最喜欢的亚瑟王和湖中女神……?”
铃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尽管母亲疯疯癫癫的,却还是把自己最喜欢的故事记得清清楚楚。
母亲一字一句的讲着,她安安静静的听着,这片刻的宁静仿佛又让她回到了几年前的日子。
提示音响起,规定的时间到了,母亲的声音和投影也逐渐消失。
“小铃?你要去哪里啊?不要离开妈妈……”
铃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的手,却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父亲,母亲,我一定会找出事情的真相,救你们出去。”铃在心中暗暗发誓,不过在那之前,自己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面前。
那就是究竟要不要把琉璃的这件事情告诉美波。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拨通了美波的电话。
“对不起,姐姐大人……”
“铃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美波敏锐的意识到事情不对。
“你现在方便吗?一会可以在我打工的咖啡馆碰一下面吗?”
“可以啊,我马上就过去。”
“还有,请不要让琉璃知道。”
美波转头看向琉璃,她正在吃饭,所以应该没有注意到。
自从优丽出现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琉璃吃的这么香。
“好的,我知道了,一会见。”美波挂断电话,虽然不太放心把她们两个单独留在家里,但是没有办法:“姐姐出去一下,马上就会回来,看家就麻烦你们两个了。”
优丽嘴角微微上扬,没有接话,反而是琉璃略显积极的回答道:“嗯,我会乖乖等姐姐回来的。”
“真乖,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儿电话联系。”
房间内只剩优丽和琉璃两人,优丽先开了口,“不用跟上去吗?”
“姐姐她说让我看家,姐姐她,没问题的。”
“可是难道你不好奇姐姐她去干什么了吗?明明这个时间了,还要一个人外出什么的。”
“……”虽然琉璃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却分明有一丝疑虑,因为这种事情之前还没有发生过。
“去吧去吧,看家的任务,我会连着你的份一起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