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如风，牵动着心；花香如梦，沁人心脾；刻骨铭心，此般夜深人静，即使是月影也藏匿身姿，深夜的世界一片寂静，星星也不再闪耀。
漆黑的天，刺骨的夜。
安静，过于安静了，风也停止，泪也无言。
可是。
大气被突然撕裂，隐藏着整个宇宙的缺口群星闪耀，两个身影被黑洞倾泻而出，落在地面上。
“好冷。”
再次踏向地面的苏筱月喃喃自语，用手抱紧了肩膀。
“不对吧，你是不是弄错了时间？这黑灯瞎火的，又能发现什么？”
言语未落，苏筱月还没来得及回答，苍老的身影便与自己擦肩而过，她仔细看过去。
这是……顾城？
看着一瘸一拐向前方走去的老者，苏筱月回忆起了刚刚在房间中看到的照片，那与这位老头完全匹配，可以九成九断定这就是顾城。
她盯着男人孤独的背影，并没有再多言语。
“他在追寻着什么，显而易见。”
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苏筱月侧过头，看着身后的伊卡洛斯，他也在盯着老人，可是眼中却满是疑惑，他不理解男人的做法。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也太可悲了，自己追随一生的男人，直到死去都没有告诉自己，他在追寻什么。”
“不，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先看下去吧。”
眼中映着浑浊，他独立于漆黑的幕布下，昂头望着无边的月夜，不求熟人相识，也不希冀明日朝阳，单单是低头，行走，低头，行走，低头，行走。
朝着无法到达的彼岸伸手。
犹如齿轮。
老者两鬓斑白，如同狐狸毛发般修长，他佝偻着背，哪怕是行走都耗尽全力，可是老人却仍然低着头，妄想用这副身体抓住一束光，他在找寻着什么。
“魔术师一般都在……找那本《啜泣诗章》吧？”
面对苏筱月抓耳挠腮才想起来的书名，伊卡洛斯只是点点头。
“那本书据说可以真真正正的凌驾于物理法则之上，成为世界的主宰，动用构成世界的二十四种原初魔法。”
时钟嘀嗒而行，理由不过猜测而已，他们并不知道老者在追寻什么，也不好假定。
沉默许久，苏筱月突然开口：
“即便是魔术师，也会败在时间的洪流下。”
“时间，寿命，病痛，死亡。”
他淡然的说。
“只要是人，就需要面对这般那般的事，这是不得不接受、不得不承担的命运啊。”
借着路灯明明暗暗的光，伊卡洛斯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苏红叶的脸。
对啊，时间。
没有人能够胜得过时间，那怕是玩弄物理法则的魔术师、就算是那般无敌的魔女也不可以。
时间是一种单行的线，永远不会停止，只会无限接近停止，本身不过是一个线性概念，人类只是单单被它擦肩而过，便会流逝百年时光，眼睁睁看着自己化作泡影。
可时间本身仍在奔跑，不停的前进，永不后退、永不停歇、也从未怜悯。
苏筱月用手托起下巴，暗暗的想。
它也是不能倒退的，每一个时间只是针对某一个物体本身而言，换言之，不过是人类为了方便自身才定义出来的东西。
“就算是可以停滞住时间的怪物，站在他自己的角度看来，自己也是在移动的，因此‘时间’这一概念，本身就是针对某些东西而言，若是没了参考系，它就并不存在。”
“喂喂，跑题了，我们两个在这里讨论时间，又对解决问题有什么帮助呢。”
“大小姐，这不是太无聊了嘛。”看了看还未走远的老者，伊卡洛斯继续说，“不就是为了找个话题，等他赶紧离开吗？不然你来找个话题？”
“不用了，我觉得暂时不需要了。”
抬起手，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熟悉的人带着熟悉的东西，再次出现在这段记忆中。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这老家伙。”
拐过转角，顾城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猛地停下脚步，愣了一刻，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用垂老的身体，向着这一边奔跑过来。
某人拿着一把伞，从远方跑过来，顾城被这声音吸引，抬起头望向后方，那熟悉的身影正是他的妻子，也是这份回忆的源头，他本垂头丧气，可是见此情形又打起精神，用仅剩的力量说：
“啊，哈哈，怎么了姜之鸢？这么晚了出门是想做什么？”
“你这老不死的，我当然是出来找你啊，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一身烂骨头会被风吹散的。”
说罢，姜之鸢将一件厚厚的棉服套在爱人的身上，她搀扶着他，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
“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啊，我只是在找寻一些被我丢掉的东西。”
“被你丢掉的东西？”
“姜之鸢…我爱你。”
听闻此言，她不再开口。
他的眼中流露着未知的爱，而她却把眼中的爱意暗藏，不敢接受这份奇怪的爱。
他像是在施舍，又像是在犹豫。
总之矛盾感充斥在二人之间。
记忆定格在这一刻，二人于寒风中搀扶前行，并排而动。
可是心却渐行渐远，她不理解他，他不信任她，哪怕是交换了一万句“我爱你”，心也不过是拉进了一厘米罢了。
不久后，渐行渐远的路上便只身一人，她肩负着重压，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永远失去了他。
而他则是沉睡在黎明的前一瞬间，嘴角露出微微的笑，似乎是在感谢她，在生命中的最后一瞬间找到了自己。
“走吧，就算是见证者，我们也应该称职一些，把这个故事看完。”
朝阳于彼岸升起，照耀在冰冷的大地上，将昏暗的夜驱散，也收走了彷徨的灵魂。
苏筱月追上姜之鸢，用手碰触那件即将随着顾城消失在记忆中的衣服。
这次与上一次的剧烈变化截然不同，反倒是强烈的沉睡感袭来，爬进意识深处，视野也随之模糊了下去。
“伊卡…洛斯…”
意识模糊的瞬间，她看到急匆匆跑过来的伊卡洛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