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死了？
程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是她走神的这一瞬间，那个老女人掌门忽然抽出来一张黑符，天上瞬间就多一团乌云，然后......
水桶粗的天雷就劈了下来。
“师傅！”
小道姑攥着拳头看向一边的掌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程雪出手。
她是认出来程雪是程老魔了，可是教科书上说程雪杀人无数，人鬼不分，说她见人就杀，老幼不分，还把人炼成了小鬼趋势，甚至还和鬼结盟，帮鬼一起打人。
......只是，她在乡下住了三天，看着程雪就像个普普通通的鬼一样，过着悠闲的日子，虽然那个院子里的老头和孙女都看不见她，可是程雪还委屈自己收敛着庞大的鬼气，就为了在老人跌倒的时候扶一下。
要知道，鬼气和仙气一样都是不能过度收敛的，人体就像气球，鬼气可以在里面填充，但是有一个临界值，满了就会破开，修炼升级其实就是在气球里灌气，然后再把气变成水，水变成冰。
而程雪为了扶住那个老头，硬生生憋得鬼体七窍流血。
小道姑忽然不懂了，教科书说这样的人会......把人炼成小鬼？
“宁想，莫要被魔头骗了，你眼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魔头！”
“可是，师傅！她救了一个老人！”
“不可能！”
掌门气得要死，如果卿千古不是为了杀这个魔头而元气大伤，那她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厉鬼拘了魂？
在那之前更是因为程老魔让门派元气大伤，弄得以前的仇家趁火打劫，好多老长老没抗住，门派一下子变成了年轻人的天下，在那之后千古也走了，结果整个茅山只有她一个年纪轻轻的来撑着大局。
全都是因为这个魔头！
想到这怨气更加上头，掌门心一恨，下一秒干脆咬破了中指，在那黑符上一画，雷声更加滚滚。
而程雪，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才和姥爷住了没到十年啊，不，或许过了10年，大概是......11年多？
可是11年真的很短啊。
姥爷忽然走了？
明明她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不至于一天也撑不过。
雷又劈了下来，浑身疼的要命，老朽在那边喊：“快去救救姥爷！”
结果话没喊完，就化成了金光消散了。
呆呆往那边一看，原来是一个道士趁机用了符，给她超度了。
鬼投胎或是超度那就是真的走了，代表着隔断这一生的缘分，下一世投胎后和上辈子的一切都毫无关系。
姥爷一定是逞强非要走路了，明明孙女都告诉他一定要把三轮车骑到院子的厨房门口，这样就可以少走两步，拎不动等孙女回来帮她拎也行，可能姥爷就是倔，非要多走两步。
也一定是又编纸人了，他编的纸人真的丑，根本就卖不出去，还非要编，说是要攒阴德，下去了和老婆子还能在阴间过一阵子，可是他十年前明明说不信有鬼。
姥爷十年前多少岁来着？
好像60多，不过对她们修士来说60还很年轻，人的话......就是垂垂老矣。
她怎么忘了这件事呢？
程雪觉得眼睛有些酸，这已经是她在短短的一小时里第二次流眼泪了。
雷劈得她直不起身，倒在地上，掌门那女人忽然喊：“快去收集她的眼泪，鬼眼泪可珍贵了！”
“师傅！”
宁想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程雪觉得这个小道姑比卿千古有人性，可是就这样有人性的小道姑被人架走了，还被罚了面壁，一个月不允许出门。
程雪想着不然干脆就这样放弃了吧，反正卿千古死了，姥姥姥爷都走了，她的那些鬼朋友十年都没找她，估计是被卿千古那个女人一并杀了。
她孜然一身...
不对，孙女怎么办？
她们都走了，孙女可就孤身一人了。
程雪挣扎着起身，姥姥对她有恩，她至少得让那个孙女好好的活一辈子。
眼看着那个小道士真的拿了一个碗就往她眼角放，程雪哪受得了这样的气。
随手就把那个道士推得好远，掌门还想念咒，程雪想解咒但是没法术，那就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了。
走过去给她一巴掌。
啪！
“你敢打我！”
啪！
程雪挠了挠脑袋，现在不就是在打架吗？那为什么不敢打她？
啪！
“你！”
啪啪啪！
“你好弱啊。”
说实话，这个雷劈过来没有卿千古召唤的十分之一的威力，如果是卿千古来劈，两下她可能就快魂飞魄散了。
可是这个新掌门得20道吧。
“掌门大人！”
“你这老魔！”
“频道就是死，也要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呜呜呜，掌门！”
程雪听得就烦，想到刚刚给她报信的老朽，她实在没办法就这样走。
望向刚刚手贱的道士，她抓出一团鬼气，丢在了那人身上，“我程雪有仇必报，超度的功德一分也赚不了，接下来你的半辈子也得都是霉运。”
没有再管茅山怎么样了，她得下去才行。
在掌门的虎视眈眈下遁去了阴间，虽然现在的实力可能不及当年了，但是只打一个县城的阎王应该还行。
这里其实离县城好远，不过地上发展地下也在发展，这一个个鬼城间还通了高铁，她便赶忙买了一张票往那边赶。
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杀回上次死去的地方，正好碰见穿着行政夹克的黑白无常走出来。
“程老魔？相通了？可是今天我们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我姥姥和姥爷呢！”
程雪等不了，抓住他的衣领就拎起来了。
“唉！你别动手！我们公务员只是按规矩办事，你要找找我们上司啊！”
“快你妈的说！”
她难得爆出一口脏话！
“你是说哪个？每天投胎的人那么多！你说她名字啊！”
程雪把姥姥的名字念出来，无常赶忙说道：“还有一个老人是吧！已经走了！”
“啊？”
“哎呀！程老魔！你闹就不能去我上级那闹吗？我们也只是按规矩办事啊，你通缉令我们都是发了就算了，十年找过你麻烦吗？你怎么又来，最近几年天天来，还有个茅山来的不喝孟婆汤就跑了！怎么全摊上了！”
阎王刚夹着公文包出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程雪笑起来。
“对了，你知道那个没喝孟婆汤的是谁吗？是你的那个姘头卿千古，你想不想知道她去哪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