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千古着实喜欢不起来这个小孩。
但她是程雪的骨肉，也怎么都没办法......对她不好。
憋屈，委屈，烦人，生气，气死了，想把程雪再放出来，咬死她。
可是...她也没办法让程雪难受。
鬼的鬼气终究是有限的，虽然可以慢慢恢复过来，但一口气少太多终究会有点危险......
危险也说不上吧，毕竟鬼魂飞魄散很难，卿千古活了两辈子，总不可能让程雪在自己眼前消失。况且现在成了她的小鬼，程雪就更别想死了。
餐桌正对着落地窗，客厅大得像个篮球场，掌门对她很好，这个公寓据说是茅山出山弟子最奢侈的那款了。
投胎之后她不能修炼正常，卿千古在投胎前就知道这件事了，程雪十多年躲在哪她也知道，不过在昨天之前她不能去找。
归根到底，会因为这样的事委屈，是某个笨蛋很笨的缘故。
蓝小小停止洗碗，跟着她走到像床一样的沙发，宁想这个愣子见她坐到沙发上，双手把小水护进了怀中。
卿千古盯着这个小孩左看右看......只有鼻子和宁想有一点相似。
再和程雪比比，呵，有三分一样。
深吸一口气，她看向左边，迎上宁想的眼睛，“这孩子是你生的？”
“师姐?你疯了?”
不是宁想，好，那就是程雪。
她上辈子当了一辈子受，到死都没有攻一次，全都是因为程雪喜欢在上。
呵，在外面玩挺花，喜欢当受是吧。
“宁想不是我妈妈！”
余水小声喊了一句。
“师姐，我怎么可能有孩子？我的事你不知道吗？”
“你的事我为什么要知道？”卿千古除了程雪的事，其他的事都不在意。
“师姐，你怎么跟吃了火药桶一样？还有师姐，你在房间。”
“闭嘴。”
卿千古正在思考。
稍作思量一下......如果宁想不是孩子她妈......那也就是说，程雪留情很多啊。
“小水今年多大？”
“14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她只知道程雪要来。
14岁，14年了。
那就是15年前，当时程雪距离变鬼、她再世为人还有六年。
卿千古依稀记得那段时间，程雪很忙。
一切全都豁然开朗起来，她深呼吸两口气，那一年里，早上醒来床边多半是冷的。
她怎么都忘记不了那天。
在师门的时候她是很杰出的，因为总是跟着掌门学习，她很少在茅山上露面，会和普通弟子见面也只是在颁奖典礼，所以她有一个绰号“冰山”。
被这样叫多了，大家有机会碰面也不和她说话，久而久之她也就懒得说话，那段时间她都快认定自己是个高冷的人了，也就是......攻。
所以程雪第一次问可不可以继续下去时，她同意后以为自己在上。
但是她却程雪压在了身下。
被狠狠教育了。
可是那感觉，还有些不错。
在程雪满足她的时候，在身体被东西填满时，她很满足，就像是爱包围了全身，更别说程雪还在她耳边一直说爱你。
当时脑袋里什么都想不了，她只知道，自己被占有了，她是程雪的女人了。
虽然她们平时抱过，程雪也喜欢从她身后紧紧把她搂住，但是那天晚上是她第一次主动抱着程雪，也唯一一次想小孩子一样躲进了程雪的怀里。
她是程雪的女人了。
卿千古直到睡着前都是这样认为。
可是早上起来，枕边是空的。
程雪在要了她之后第二天早上没有等她起床就走了。
卿千古闭上眼睛，想到了以前听过的传言。
“程老魔喜欢女人”、“程老魔的女人很多”。
和她相处的一段时间卿千古并没有见到这样事，也就自以为是地觉得她可能是是程雪的第一个女人。
但是，她怎么就走了。
卿千古以为早上起来，会看见程雪在她身边笑，会再吻她耳朵说爱她，哪怕就是再要一次也行。
她可以满足程雪到爽，但是就是别走啊。
要了她就走，她是可以用完就丢的女人吗？
虽然之后程雪回来了，还带了一碗粥，还喂了她吃完。
但这件事就是卡在喉咙的鱼刺，时不时咯她一下，很疼，很难受。
她不想在程雪面前表现弱势，这件事便一直没提。
而在那之后一年，程雪很多次来她身边，早上抱着她起床很少。
......原来是在外面忙着照顾其他女人吗。
在她思考程雪到底有没有其他女人时，她已经快当妈妈了吗？
原来第一次遇见程雪时，那句“当我的玩具吧”是真的吗？
那就别怪她现在把某个人当成玩具吧。
孩子没有错，再怎么说也是程雪的骨肉。
她挤到宁想和余水中间，用力搂住了余水，“以后，叫我妈妈。”
“你好奇怪啊，你还没有我大吧！”
“别管。叫我妈妈就好。”
卿千古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那是程雪的骨肉。
程雪的骨肉。
如果她的血里，也留着她的血多好。
她好生气啊。
“不要!”
一双手狠狠地推到胸前，卿千古倒向宁想的身上，虽然她刚刚破境，可这个病秧子身体也没有多少本事。
宁想再次把她拉到了一边，护着小水，“师姐，你今天太奇怪了，而且程雪叫你卿千古，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卿千古啊。”卿千古笑了一下。
宁想瞪大眼睛，“那你为什么要杀了程雪。”
“小师妹，你果然和程雪有什么吧。”
她忽然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你明明知道程雪是好人！”
“她可不好！”
卿千古垂下脑袋，长发从额前垂下，“程雪做过坏事。打得门派元气大伤是事实，对无辜弟子下手也是事实，她养小鬼无数更是事实，以道门阳间的标准来判，程雪就是十恶不赦，死后就是落入修罗地狱。”
“可是......”宁想想反驳。
卿千古知道她要说什么，“她错在为人。如果是她是妖、鬼、僵尸等等身份这样做，她下辈子可能会更好，但她错在为人。”
“那你也不能......”
“不要吓着小水。”
卿千古看了余水一眼，再也忍不住了。
“蓝小小给她们卡，叫她们自己去买些东西，不要来打扰我了。”
她要折磨一会程雪泄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