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的时候，玄关的门响了起来。
瘫在床上的程雪眼睛向着门口瞟，而就在门边的卿千古，把手中的书合上，随手插回书架。
那是她的养鬼道祖籍。
估计和她猜的一样，在她死后，她的东西都变成卿千古的了。洞府里的宝物自不用说，就连这本书都被她拿走，不过那些东西也都是身外之物，她更在意的果然还是自己的尸首。
她的尸体怎么样了呢？
“你不是不愿意学的吗？”
程雪瞅了一眼书架上的书，她以前想教的时候卿千古死活不学，在她死后倒是学得那么认真。
卿千古起身，翘着二郎腿坐到床边，左手撑在她的身侧，右手的食指在她的唇上来回摸索。
“要不要吃饭？”
“不要。”
程雪抿紧唇扭开脑袋，可是卿千古的指尖却强行分开她的唇瓣，眼看着那根食指就要突破她的牙关，程雪生气了！
哪怕就是卿千古的小鬼，她也受不了被这样欺负！
张开嘴唇，她用虎牙狠狠刺破卿千古的手指，女人竟然笑了出来，也没有收手，反倒手指深得更深。
“你的舌头还是那么厉害。”
程雪脑袋一热，咬的更紧了，体力在恢复的同时，她脑袋全都是：咬死你！咬死你！
不知道吃了有多久，反正卿千古的嘴唇是在渐渐变得惨白。
程雪害怕真的给卿千古咬死，天生道骨的她要是死在她的嘴下，等会可能真的有天雷要她灰飞烟灭。
张开嘴唇，卿千古对她无力地笑了一下，她没有用纸擦干指头，倒是直接放进嘴里舔干。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了，程雪想出去看看小水怎么样。
可是现在卿千古就在她的身边，要是惹她不高兴，可能以后都会见不到。
所以即便是想，她也不敢现在提出要求，从床上坐起来，她用余光瞟向门口，现按兵不动。
“你是不是想出去看看你女儿。”
程雪刚起身就僵住。
卿千古伸着懒腰起来，这辈子她的胸很迷离，顶不出来山峰，平得很。
不像她，变鬼了还是很大。
“那就出去吧。”
卿千古扶着腰打开了门，程雪心口一喜，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她跟在女孩身后，慢慢走向客厅。
客厅很大，夕阳的光透过右侧巨大的落地窗而来，脚下高楼耸立，远处的高架桥两侧亮着灯，绵延到天际线外。
沙发上坐着小水，她本来在和宁想聊着天，听见身后的动静，女孩马上站起身看过来，见到来的是卿千古，她竟然躲到了宁想的身后。
这个动静很明显不对。
她记得在之前在头绳里睡觉的时候卿千古出去过一次，难道那时卿千古做了什么？
程雪看向宁想，宁想把孩子护在身后防着卿千古。
她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道：“你不是说好好照顾小水的吗？”
“我有好好照顾啊，你看，”卿千古对着小水张开怀抱，“小水，来妈妈怀里。”
“卿千古！”
女人不理她，只顾着对小水笑。
可是她笑了很久小水也没有跑过来，倒是干脆把脑袋缩回了宁想的身后。
宁想对着眼前的女人苦笑，喃喃道：“师姐，要不我和小水还有程雪搬出去住吧。”
“不行。”卿千古的表情逐渐僵成严冰，扭头看向身后，“雪雪，咱家孩子好像不听话啊，你不让她叫我妈妈，还要我帮你养孩子。”
“卿千古，求你了，别让小水知道这些事。她看不见鬼。”
“你以为你的孩子跑得掉吗？”
“卿千古！别让她掺和！”
程雪咬唇，她知道只要小水掺和进她们的事，那就绝对无法再回头了。
更重要的是，倘若小水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倘若小水知道她明明可以保护好姥姥和姥爷，那么......小水会怨恨她吗？
要是那晚不去喝酒......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呵。那我偏要她掺和怎么办？”
“师姐?”宁想擦上牛眼泪，蹲下护着余水。
程雪舔湿嘴唇......只有这件事她不可以由着卿千古来。
余水对她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