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窗户透不过来光，余水走进二楼面对尽头而站，四周除了学生喊的“报告”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顶上的灯光驱散不开很暗，应急灯一闪一闪，黑暗像是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程雪心念一动，悄**地从小水的头绳里钻了出来。
她盯着转角处中央的白色身影，小水对那边没有反应，那也就是说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是鬼。
这只鬼僵硬地仰着脑袋，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瞧。
程雪挡在余水的身前走，用怀抱护着小水不受她的影响。
鬼始终是个不安因素，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小水过去，但是没办法，小水见不到鬼。
办公室得在尽头右转，在离那个白衣女孩越来越近的时候，程雪听见了一串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泡音。
咯咯咯......
这种声音就像是用指甲扣黑板一样，渗人，听得程雪浑身难受、脑壳疼。
而离鬼越近，余水似乎是被冻到了，竟然抱起胸缩了起来。
眼看着她的脖子爬出了鸡皮疙瘩，程雪砸吧了一下嘴，如果对小水有影响，那就不能坐视不管。
趁着小水还没靠近，她快步走到女孩身边，戳了她一下，“别叫了，烦人。”
那黝黑的眼睛在眼眶转了一圈，最后直直盯住了她。
程雪看着她松弛的下巴，掐着她的下颌帮她闭上嘴......声音消失了。
可是收手的时候，下巴又掉了下来，程雪咬唇，干脆用了一些力阖上，“不许叫了！”
咯咯咯......
“啧。”
眼看着小水就这样抱着胸走了过来，程雪再也忍不住，把鬼搓成了一个球，塞进了兜里，“自找的啊。”
话音刚落！忽然无数道视线盯着她瞧，程雪头皮一紧，回头......那些排队进教室的学生竟然都在盯着她看！
程雪抿唇，往右边一躲去了办公室门口，小水很明显是在紧张，都没有发现那些视线。
余水站到门口。程雪跟在左边，她叉着腰，才不管这个学校到底怎么样，只要这老师敢骂小水，她非得把这个办公室给拆了。
小水抬起手来，畏畏缩缩地往前一伸，指节刚扣上门板，忽然“啪”的一声从门缝透过。
这一声后又是一声，程雪皱起眉来，一声“进来”响起，小水推开门，正对门的一张桌子前，一个看起来很严厉的女人面对一位背对着门口的女孩站着，她拿着一柄钢尺，问道：“错没错？”
“我没错！”
女孩的声音毫不承让。
女人再次举起尺子，她身边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老师抬手像拦，除此以外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木讷地盯着桌面，似乎在做教案。
“还没错！”女人就要再打，年轻的老师伸手，严厉的视线刺向右侧，女人身边的老师终究没敢拦着，钢尺再次抽在了女孩的手心。
“啪啪！”
“我就是没有错！先动手的是他，我还手只是自保！”
“强词夺理！”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是几尺下去，整个办公室都是尺子抽在手心的声音。
小水吓得站在门口不敢动，她不想让小水看见这个场面，可程雪想挡也挡不了。
站在女人身前的女生一声都没有哼，钢铁打在肉上的节奏也越来越快吗，女孩的手在身后握拳，可办公室里除了那位年轻的老师没有一个人有一丝动静。
“主任您冷静一下！”
“我没错！”
女孩的指尖刺入手心，眼看着一滴红色的液体渗出来......!
程雪看不下去了，即便以前她调皮捣蛋师傅都没揍那么狠过，她干脆附身在了尺子里，身子一用力，啪的一声尺子转向抽在了女人的脸上，划开一道红色的血痕。
空气安静下来，程雪从尺子中出来，站到女孩的右边，这位学生的手心已经肿得发紫，肉抬起来像是有十厘米。
程雪又是一阵心烦，但伤口她没办法帮女孩治好，回到小水身边，年轻的女人拍了一下女孩的脑袋，“好了你先出去，去一趟医务室.....”。
看向门口，这才发现小水，“新学生对吧，先等一下。”
“新学生。报告了吗就进来？”
余水心口一紧，她这才想起来学生会说的是进去要喊报告......而她只是敲了门就进来。
看向女人手中的钢尺，似乎是她这个态度出卖了自己，视线往下那钢尺反射着顶上的寒光。
“我听见了主任。余水是吧，来，过来。”
先前的女孩捂着右手出去了，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程雪发现了她的肩膀在抽泣。
而叫主任的女人哼了一声，像是盯住羊群的狼一般，跟在女孩身后出了办公室。
门哐当一声关上，老师走向一个办公桌，手忙脚乱地抱起一套书，递到小水手中，“我姓陈，是你的班主任。这个你一定要好好看。”
一张夹着塑封的纸放在了封面，顶端有着明晃晃的两个字：校规。
陈老师带着小水出去，程雪跟在她们身后。
被打的女孩站在门右边无声抽泣，眼泪划过脸颊落在地上。
“你先去班里，七班。我带她去医务室看一下，好吗？”陈老师无奈地笑了一下，余水点点头，一个人去了班里。
程雪烦躁得紧，咬了咬牙，她付了一丝阴气在小水的身上，没有跟着小水回去，反倒是先去了对面的初一那层楼。
她要问问卿千古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个女生被打成那样除了这个陈老师其他人都装作没看见？
她甚至觉得这样的事......怎么看都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程雪从1班到12班一间一间找，终于在11班外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卿千古。
她向着卿千古的桌上一瞧，呵，这个女人的语文书里夹着一本小说，正在那看。
程雪敲了敲窗户，没有人往这边看......卿千古也没有。
可是她的嘴角分明就是扬了起来。
程雪仗着自己是鬼，干脆从前门走了进去。
到卿千古的身边停下，她叉腰，女孩把脚伸出连接桌腿的栏杆，在她的脚上踩了一下。
班里很安静，卿千古的声音清晰可辨，“我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