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的话让洛娅停下脚步。她转过头，目光落在那个已经回归正常路线的“清理者”上。
“眨了一下眼？”
洛娅重复道。
“嗯。”
伊芙没有移开视线，
“散热格栅后面，暗紫色的光，形状像竖瞳。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两人站在原地观察了几分钟。
那个魔导机械没有再出现异常，其他“清理者”也按部就班地工作着。
洛娅口袋里的探测器依然安静。
“先回宿舍。”
伊芙点了点头
洛娅说。
走进宿舍楼，关上门，洛娅在门把手上按了一下，一层微弱的隔音结界展开。
“伊芙，你具体看到了什么。
洛娅转过身，背靠着门。
伊芙在床边坐下，双手撑在身侧：
“就是偏离路线的那几秒，格栅后面有东西动了一下。不是能量波动，更像是，某种有意识的东西在透过缝隙往外看。”
“探测器没反应。”
洛娅取出那个怀表状的魔导器，
“可能是另一种污染形式，要么它能避开这种探测。”
伊芙站起身，走到洛娅面前，伸手拿过探测器。她的手指擦过洛娅的手掌。
洛娅任由她拿走。
伊芙将探测器托在掌心，翠绿的眼眸微微眯起。几缕暗红色的能量丝线从她指尖渗出，缠绕上探测器的外壳。
“构造很简单。”
伊芙说，
“核心是一个频率共振晶片，只会对特定范围的波动起反应。如果污染源不在这个频率带，或者有意识地在活动时切换频率……”
她松开手，能量丝线消散。探测器落回洛娅手中。
“看来只能对清理者进行直接检查。”洛娅思索道。
洛娅对凯丝发送了一条加密通信，
随后，银白学院的设施布局图。维护站的位置、巡逻路线、监控分布，全部都发到了洛娅的终端上。
洛娅将终端递给伊芙，
“伊芙你先帮我看一下这些资料”
伊芙点了点头，接过了终端。
随后洛娅拉开另一张椅子坐下，开始整理埃德温教授给的数据。
宿舍里安静下来，只有终端运作的细微嗡鸣和翻动纸张的声音。
洛娅将教授的研究笔记摊开，目光扫过那些关于“异常精神污染残留物”的描述，但注意力总会不自觉飘向身侧的伊芙。
伊芙坐得很直，侧脸在屏幕光线下轮廓清晰。
洛娅注意到她的手指在某个区域停下，放大，标记。
“姐姐。”
伊芙突然开口，眼睛还盯着屏幕 。
“后勤维护区，三号仓储楼地下一层。‘清理者’系列每天凌晨一点到三点返回充电和维护。”
洛娅看向自己记下的时间：
“现在是晚上七点二十。我们有五个多小时准备。”
“维护站有两个常规入口，正门有守卫，侧面有检修通道。”
伊芙调出另一个窗口，
“巡逻路线每两小时轮换一次，但东侧旧实验楼后面的监控盲区很大，可能是设计漏洞，也可能是故意留的。”
“故意？”
“可能是给某些人留的后门。”
伊芙转过椅子，面对洛娅，笑着说道。
“比如需要秘密进出的人。”
洛娅合上笔记本：
“也就是说学院里已经有人被渗透了？”
此刻洛娅突然想到了什么。
“埃德温教授提到过技术安全部的罗哈德。”
洛娅继续分析道。
“工匠的名单上他也有特殊标记。如果他是旧神会的人，那学院的安防系统有多少漏洞就很难说了。”
洛娅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渐暗的天色。
庭院里的“清理者”已经少了一些，可能是开始陆续返回维护站。
伊芙从后面靠近，双手环过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姐姐。”
伊芙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
“你饿不饿？”
话题转得太快，洛娅顿了一下：“有点。”
“我中午没吃饱。”
伊芙说，
“现在去食堂，顺便实地看一下东侧旧实验楼那边的路线。光看地图不够。”
她的手臂没有松开。洛娅能感觉到伊芙身体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还有她平稳的呼吸。
“好。”
洛娅说，
“我们先去吃饭。”
伊芙这才松开手。
七点四十分，两人离开宿舍。
食堂里人不多，她们选了靠窗的位置。伊芙去取餐，回来时端了两份炖菜套餐，还有额外的一小盘烤肉。
“多吃点。”
她把烤肉推到洛娅面前，
“晚上可能需要体力。”
洛娅看着盘子里分量明显的肉：
“你拿的？”
“我请厨师多给的。”
伊芙俏皮地眨眨眼，
“我说我姐姐身体不好，需要补充营养。”
洛娅没说什么，低头开始吃。
炖菜味道不错，烤肉火候刚好。伊芙吃得不快，但很专注，偶尔会抬头看一眼窗外逐渐暗下来的校园。
“姐姐。”
吃到一半时，伊芙突然说，
“如果今晚在维护站发现严重问题，我们要立刻撤离吗？”
“看情况。”
洛娅说，
“如果污染已经扩散到危险程度，或者有立即被发现的可能，就先撤离，报告西娅。”
伊芙点了点头，
“我会保护好姐姐的。”
八点二十分，她们离开食堂。天已经完全黑了，魔导路灯亮起。
洛娅打开终端，沿着一条小路朝东侧走去。
旧实验楼区域比地图上显得更荒凉。
建筑大多老旧，有些窗户破损，里面黑漆漆的。路面上的魔导灯有几盏不亮，形成一段段阴影区。
洛娅走得很稳，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伊芙紧紧握住洛娅的手，目光扫过周围环境。
确实如凯丝给的信息，这里的监控很少，而且分布有明显漏洞。
“从这边绕。”
洛娅和伊芙拐进两栋建筑之间的窄巷。
巷子里堆着废弃的实验器材，上面蒙着厚厚的灰。
她脚步没停，熟练地避开障碍。
她们穿过巷子，来到一片堆放杂物的空地。
正对面就是仓储楼的背面，灰白色的墙壁在夜色中显得厚重。
洛娅看到了那扇检修门，位置隐蔽，门把手上挂着的锁在昏暗光线下泛着锈迹。
洛娅和伊芙走到门前。伊芙用另一只手掌贴在门板上，闭上眼睛。
几秒钟后，她睁开眼。
“门后面是向下的通道，大概十五米深。尽头有另一扇门，虚掩着。再往里有能量流动的声音，很多，很规律。”
“能感觉到异常吗？”洛娅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