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摇头：
“太远了，有两层隔离门。要进去才能确认。”
她退后两步，环顾四周。
空地周围堆放的废弃机械零件形成天然遮挡，从主路方向看不到这里。
“凌晨一点，从这里进入。”
伊芙做出判断，
“守卫不会巡逻到这个死角。监控的覆盖范围也到不了这个位置。”
洛娅点头。在心中记住周围的细节，然后拿出终端，调出仓储楼的侧面结构图，对照实物确认了几个关键点。
“通风管道在那边。”
她指向建筑侧面高处，
“但位置太高，没有攀爬点。检修门是唯一可行的入口。”
伊芙走到门前，伸手指向门锁。她的指尖亮起极其微弱的暗紫色光晕，两秒后，锁芯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锁开了。
伊芙收回手，将锁重新挂好。
伊芙对魔王之力的运用越来越精细了。
“回去吧。”洛娅说，“先休息，凌晨行动需要体力。”
“好。”
回程的路上，伊芙再次牵住洛娅的手。
这次握得没那么紧，只是轻轻牵着。
“姐姐。”她突然说。
“嗯？”
“如果维护站里的情况很糟，你会让我用全力吗？”
洛娅侧头看她。伊芙的表情在路灯下明暗不定。
“看情况。”洛娅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魔王之力。”
“但如果需要呢？”
“那就用。”洛娅回答，“你的安全比隐藏身份重要。”
伊芙笑了。那是很淡的笑容，但眼睛亮了一下。
“姐姐也是。”她说，“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宿舍，洛娅将凯丝发给她的资料转发给了伊芙，
洛娅在看《银白学院第七期魔导设施升级工程记录》，伊芙则在翻阅《自动化维护机械系列使用手册》。
这些都是银白学院官方的内部工作记录
两人在沙发上并肩而坐。
洛娅快速翻阅工程记录，找到关于网络架构的部分。
分层结构，节点分布，中继站位置，信息很详细。
当她看到“三号仓储楼地下维护站是该区域主要中继节点”时，眉头皱紧了。
“姐姐，看这里。”
伊芙把手册推过来。
洛娅看向她手指的位置。
那是关于“清理者”自检流程的备注，提到“深度诊断模式”和“不建议在午夜至凌晨时段使用，以免干扰自我修复进程”。
“自我修复进程。”洛娅低声重复。
“手册其他地方没解释。”
……
一晃到了十点，伊芙先去洗漱，洛娅则开始准备装备。
易容装置、备用晶石、隔音符、简易结界生成器她将每样东西检查一遍，确认状态完好。
伊芙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洛娅已经把装备分成两份。
“你的。”洛娅把其中一份推过去
“姐姐。”伊芙放下毛巾，走到洛娅面前，“你紧张吗？”
“有一点。”洛娅诚实地说。
“我也是。”伊芙说，“但更多的是……兴奋。”
她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洛娅的脸颊。
“和你一起行动，做重要的事，保护你，这让我才觉得自己活着。”
洛娅握住她的手：“不要说这种话。”
“是实话。”伊芙没有抽回手，她凑近，在洛娅唇上很轻地碰了一下，然后退开。
“我去换衣服。姐姐也准备休息吧，凌晨要行动。”
她转身走向衣柜，留洛娅站在原地。那个吻很短暂，但留下的触感很清晰。
洛娅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摇摇头，继续整理装备。
十一点，宿舍熄灯。两人躺到床上，中间隔着很近的距离。伊芙面朝洛娅这边，呼吸平稳。
“姐姐。”她在黑暗中说。
“嗯？”
“晚安。”
“晚安。”
房间里安静下来。但洛娅知道伊芙没睡，她自己也没睡。她们都在等待行动时刻的到来。
时间过得很慢，洛娅闭着眼睛，在脑中反复演练可能遇到的情况和应对方案。
伊芙则安静地躺着。
零点四十分，洛娅睁开眼睛。
几乎同时，伊芙也睁开了眼。
两人坐起身，没有说话，默契地开始行动。换上深色便服，检查装备。
洛娅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看向外面。
校园里几乎没人了，只有远处的守卫岗哨亮着灯。
“走。”洛娅轻声说。
她们悄无声息地离开宿舍。
沿着之前探查的路线，穿过监控盲区，避开偶尔巡逻的守卫。
一点零七分，她们到达仓储楼后面的空地。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微弱机械嗡鸣。
伊芙走到检修门前，手按在锁上。
暗紫色微光闪过，锁开了。她轻轻推开门，侧身让洛娅先进，自己最后进入，反手将锁重新锁上。
门后是向下的狭窄通道。
她们打开小型照明晶石，沿着台阶谨慎下行。
穿过数道能量隔离门后，两人走到了尽头。
是一扇金属栅栏门。
门缝里透出蓝色光线，还有规律性的机械运转声。
洛娅示意伊芙停下，自己贴近门缝向内观察。
宽敞的地下空间，数十个清理者排列在充能法阵上。
中央控制台，悬浮光屏，数据流——然后她的目光落在深处的隔离区。
那些暗灰色的魔导机械，表面有蛛网纹路。
“有问题。”洛娅低声说。
伊芙也早已感知到：
“那些清理者，有着和那些旧神造物一样有着腐朽的臭味”
“嗯。”
洛娅说，
“外壳颜色异常，表面有纹路，应该是已经被污染的个体。”
她轻轻推开门，两人闪身进入。
距离拉近后，细节更清晰了。那些纹路不是画在外壳上的，而是从内部透出来的，像血管一样在缓慢搏动。
伊芙眯起眼睛，她能感觉到纹路里流动的不是能量，是某种更粘稠、更有生命感的东西。
突然，控制台的所有光屏同时闪烁了一下。
数据流紊乱、恢复。但就在那一瞬间，洛娅捕捉到一行信息：【基础逻辑覆写确认，进度94%】。
看到这些信息，洛娅的大脑飞速运转，立马就理顺了一条逻辑链，
“旧神会的人在通过掌控清理者来完成他们的计划。”
洛娅立马打通了与凯丝的加密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