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娅快速的说明了情况。
“给我三十秒建立安全链路。”
凯丝的声音夹杂着背景杂音，她似乎正在操作多个终端，
“你们现在的位置安全吗？”
“暂时安全。”
洛娅看向伊芙。伊芙已经退到控制台侧面，背靠着金属面板，目光扫视着整个空间。
“我需要你插入我给你的七号晶片。”
凯丝说，“那是伪装过的诊断接口，可以让我绕过基础权限检查。插入后保持连接，不要移动。”
洛娅从存储水晶里找出那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片。
它看起来和普通的数据存储晶片没有区别，但边缘有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暗纹。
“伊芙，警戒。”
洛娅说。
“明白。”伊芙的右手垂在身侧，指尖有暗红色的微光在流转。
洛娅蹲下身，将七号晶片对准控制台侧面的备用数据接口。
晶片自动吸附上去，表面亮起一道极细的蓝色光带。
“接入成功。”
凯丝的声音从终端传来，“正在解析系统结构……给我两分钟。”
“尽快。”
洛娅说，她的目光落在控制台光屏上。
覆写进度条依然停在94%，但底层的代码流在快速滚动。
伊芙突然动了一下。
“姐姐。”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角落里有一个清理者纹路的搏动速度变了。”
洛娅立刻看过去。
在那些暗灰色机械中，最靠近屏障边缘的一个，表面的蛛网状纹路确实在加速流动。
“很缓慢，但确实在苏醒。”伊芙说
“凯丝。”洛娅对着终端说。
“再给我一分钟。”凯丝的声音里带着专注，
“好了，现在开始读取运行日志。”
控制台的光屏上，一个不起眼的进度条开始跳动。
那个机械的纹路搏动越来越明显。
它外壳上的指示灯依然熄灭，但整个机体开始发出极其细微的振动，像是内部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活动。
伊芙的手指收紧。
暗红色的能量在她掌心凝聚成细密的丝网，随时可以释放。
“读取完成。”
凯丝说，
“我会让覆写进度永远卡在99.9%，但系统会显示持续进行。这样可以争取时间，也不会立刻触发警报。”
“需要多久？”洛娅问。
“二十秒。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有一个污染个体在苏醒。”洛娅盯着那个机械，“可能我们的存在刺激了它。”
“尽量别动手。”
凯丝说，“战斗波动会被系统记录。如果必须动手，用最小力量，一击解决，然后立刻撤离。”
“明白。”
洛娅看向伊芙。伊芙点点头，表示收到。
控制台上，凯丝的进度条跳到80%。隔离区那个机械的振动幅度更大了，它的四条支撑臂开始轻微抽搐，像是瘫痪的病人试图移动肢体。
“姐姐，”伊芙的声音平静得异常，
“如果它完全醒过来，我可以瞬间摧毁它，不留痕迹。”
“再等十秒。”洛娅说。
“85%……90%……”凯丝在终端那头报数。
那个机械的一条支撑臂突然抬起了几厘米，又重重落下。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维护站里格外清晰。
伊芙的手抬起了半寸。
“95%……98%……完成！”凯丝的声音传来，
“干扰指令植入成功。现在系统会显示覆写持续进行，但实际进度会卡在临界点。你们可以撤离了。”
几乎同时，隔离区那个机械的四条支撑臂同时撑起，将它圆筒状的身体抬离地面。
伊芙的手向前一推。
一张由暗红色能量构成的薄网瞬间张开，罩向那个正在苏醒的机械。
能量网在接触到机械外壳的瞬间收缩，将它整个包裹起来。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
机械的振动停止了，暗紫色的光从裂缝中熄灭。能量网消散后，那机械瘫倒在地，外壳恢复成普通的暗灰色，表面的纹路也静止了。
“它被毁了？”洛娅问。
“暂时‘休眠’了。”伊芙收回手，
“我切断了它内部污染源的能量供应，但没摧毁载体。看起来就像自然故障。”
“干得好。”洛娅拔出七号晶片，“撤离。”
两人迅速退向门口。伊芙先一步出去，确认通道安全，洛娅紧随其后。
她们沿着来时的路快速上行，每一步都放轻，但速度不减。
回到检修门外，伊芙重新锁上门。
两人沿着阴影区撤离，直到回到旧实验楼后面的安全区域，才稍微放慢脚步。
“安全了。”
“你做得很好。”洛娅说。
伊芙摇头：“只是暂时处理。那个机械里的污染源还在，只是切断了能量。如果有人重新激活它，还是会醒。”
“所以我们时间有限。”
洛娅看了眼时间，“先回宿舍。”
两人利用建筑阴影和监控盲区，花了比来时更多的时间，终于在两点二十分回到宿舍。
关上门，布下隔音结界。洛娅立刻打开终端，插入七号晶片。
凯丝已经将读取到的运行日志做了初步整理。文件传输过来，洛娅快速浏览。
日志记录了节点覆写的完整时间线。
十七天前开始，最初只是微小的逻辑偏差，被系统自我修复机制纠正。
但从十天前开始，偏差频率和幅度都在增加，自我修复机制逐渐失效。
五天前，覆写程序正式激活。
进度缓慢但稳定推进。
三天前，进度加速。日志里出现了一条加密备注：
“接收端准备就绪，同步率测试通过。”
两天前。第一批显示出明显污染特征的机械被移入角落。
今天，进度达到94%，并出现“初步意识反馈”。
“接收端……”洛娅低声重复这个词。
伊芙凑过来看屏幕：
“姐姐，这个‘接收端’指的是什么？是某个设备，还是……”
她的话没说完。
洛娅已经翻到日志的末尾，那里有一张系统自动截取的截图。
图上，三号仓储楼节点被高亮标记，从它延伸出的连接线指向学院内的十几个大型终端设备群。
而在这些连接线的尽头，有一个用特殊符号标记的目标点。
那个符号洛娅认识。
这是一个帝国通用符号，在皇家学院的战术资料库里，它代表“大型能量集中设施”。
